“我唯有选择流血,或者爬出这里”。
埃里克绝望的爬在雪地里,像条爬虫一样艰难挪动着身体,地上的洁白的积雪,在夜里透出微弱的光芒,身后一群枯瘦嶙峋的饿狼,呲着满嘴尖利的牙齿,贪婪着看着奄奄一息的人类,在地上划出一道猩红的印记。
弥漫出的血腥味,终于让它们忘记了一切,嘴里发出一声进攻的嚎叫声,迈动蹄子扑了上去。
冻僵身体终于停了下来,回头看来一眼近在咫尺的那张血盆大口,甚至能闻见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埃里克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忽然一声枪响打破了平衡,破裂的狼头喷出滚烫的血液溅到了他的脸上。
看着歪倒在一边的尸体,以及耳边不断传来的枪响,模模糊糊中看到风雪中走出几道握着猎枪的身影,埃里克努力的挥动起手臂,看着那慢慢来到眼前的脸庞,艰难的说道,“真是太冷了,谢谢............”
扎西顿珠收起猎枪看着倒下地上的埃里克,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弯腰拿起了那把被紧紧握在手中的普巴匕首,仔细打量着刀柄上三个神灵的雕像,然后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将手指放入嘴中吹了声口哨。
远处呼应一般响起了一阵犬吠声,接着一群黄白相间,长的像狼一样的阿布拉多背后拉着一个装着动物尸体的雪橇冲了过来,伸出舌头兴奋的舔着埃里克身上的血迹。
伸手亲昵的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脑袋,扎西顿珠扛起周围刚刚猎杀的尸体丢下雪橇上,看了看手中的普巴匕首,还是将埃里克丢了上去,站在雪橇上抓住缰绳挥了挥,很快消失在这片风雪中。
一片坐在在山上的村落,低矮的建筑顶上竖起的烟囱冒起了浓浓的白烟,闻着传来的一股香味,埃里克眼皮动了动,眼前出现了一张好奇的脸庞。
惊慌放看着面前这个两个脸蛋通红,皮肤有些黝黑的少年,正站在窗前瞪圆着眼睛看着自己,埃里克忍不住开口说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打量着房间中简陋的陈设,自己躺在木床上,身上盖着厚重的麻布被子,身上被鲜血浸透的衣服,也不知到了何处,用棉被裹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小腹处那个伤口也被贴上了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草药。
小孩看着做起身子的埃里克,嘴里兴奋的喊着朝门外跑去,不久,一道魁梧的身体,看了埃里克一眼,拿起桌上热水瓶,在杯子中倒了一杯热白色的液体,嘴里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藏语,把杯子递了过来。
喝着有着一股味道很古怪的羊奶,埃里克皱着眉头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将杯子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将杯子还了回去,开口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说着,看着这位典型的藏族牧民,又拿起杯子热情的又想倒一杯,埃里克连忙摆着手喊道,“不不不,谢谢,一杯就够了”,翻身下床拦住了扎西顿珠,看着重新放在桌上的热水瓶,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扎西顿珠嘴里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话,正舞动着双手,向他解释着什么,不过语言上的诧异,让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交流着。
看着脸上露出茫然之色的埃里克,扎西顿珠从柜子中翻出一套内衣,然后拿出挂在墙上用兽皮做成的棉袄递了过去,看着他穿戴整齐,挥了挥手打开了房门。
屋外建立在青草浓郁的山间村落,埃里克看着周围一栋栋林落其中的建筑,还有许多牛羊,正随意的低头在一片草坪悠闲的生活着,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轮刺眼的太阳,呢喃自语道,“天哪,我究竟在哪里,看来他意思是让我跟着他.........”
一路沿着村子石板铺成的山路,埃里克跟在背后背着一把藏刀的扎西顿珠身后,和那些门前嬉闹正好奇的看着他的小孩,调皮的扮着鬼脸。
不断和沿路碰到的那些抄着手坐在门口台阶上晒着太阳的老人,手舞足蹈的问道,“有人会说英文吗?当然,中文也行.........”,不过,更多的是换来一辈子没有离开过这里的藏民,好奇之外透出迷茫。
“哦,我也不奢求你能跟我交流了”,埃里克耸了耸肩,无奈的对着一只白色脑袋上长着两只弯角的牦牛吐槽道。
站下用木头栏杆围城的悬崖边上,看着周围将这个村落包围起雪山,埃里克努力回忆着当初自己到底被那列失控的火车抛到了哪里。
扎西顿珠站下一座建造在村落最边缘的寺院前,摇了摇挂在外面转经轮然后带着埃里克走了进去,院子中到处密集的绳子上挂满了五颜六色放三角形旗子。
微微打开的门缝中,传来一阵梵文的吟唱声,扎西顿珠微微垂着头静静的站在门外,半晌后,门内传来一声让人惊喜的中文,“进来吧”。
扎西顿珠推开门侧了侧身子,让埃里克走了进去,而自己依然留在门外。
“幸运的孩子,是神保佑你在冰雪中活了下去............”
一个盘坐在蒲团上,长的很灵气的光头小孩,身上穿着红色放藏族长袍,而手中正拿着埃里克的那把普巴匕首,笑盈盈的说道。
被一个看着也就七八岁放孩子,嘴里称呼成小孩,埃里克忍不住眼角跳了跳,指了指那把普巴匕首,“不,是刚刚那位好心人救了我,并不是什么神灵”。
“扎西顿珠?或许吧,不过尊贵的客人你终于苏醒过来了,你可以称呼我雪佛”。
“雪佛,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不过还是谢谢你们,如果没有附近没有这个村子,恐怕如今我早就被那群饿狼啃的骨头都不会剩,我来这里多久了”?埃里克心悸的想着昏迷前的那一幕,疑惑的开口问道。
雪佛缓缓站起身子,摇摇头笑道,“没多久,也就几天而已”,说着,来到房间中的一个柜子前,低矮的身材配合着成熟的话声,再加上现在有些滑稽的站在板凳上,想要拿出柜子中一本厚重的相册。
埃里克忍不住开口询问道,“需要我帮帮你吗”?
“不用”,雪佛摇了摇头,拿着那正方形的相册,回头笑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比较相像而已,大概七十年前,我也在这附近遇难,然后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