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家伙”。埃里克把电话挂掉,耸了耸肩说道。
艾达露出疑惑之色,开口问道,“我听着是一个很有礼貌的老人啊”。
“快点走吧,迟到的话,可要被那两个家伙唠叨死”。埃里克不由分说,推着艾达往门外走去。
艾达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坐了上去,发动的汽车缓缓驶出了大门,朝着郊外加快了速度。
路口两辆如今十分少见的黑色罗孚汽车,一前一后将这辆白色的路虎夹在中间,也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好像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一样,一直顺着泰晤士河,往郊外开去。
“看来你今天恐怕没办法和我们一起钓鱼了,需要我陪你一起吗”?艾达放缓了车速,从后视镜中看着那辆一直不远不近跟着自己的汽车,开口说道。
埃里克嘴角抽了抽,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老头,竟然用这种有些赖皮的办法,有些尴尬的笑道,“抱歉,我并不是故意骗你.........”
“我明白”,艾达打断了埃里克的话,一脚踩下刹车,“只是希望没有下一次了,还有,方便告诉我,你到底是去见谁吗?”
“斯内德,斯内德?利文斯顿,现在见面还是太早了,不过算了,反正迟早要见的,我还年轻,但是他恐怕是等不及了”。
埃里克开了个玩笑,跳下汽车一把拉开前面那辆罗孚后座的车门直接坐了上去,宽敞的后座让他直接半躺在上面,十分随意的挥了挥手,“走吧,辛苦你们跟了一路”。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那个大大咧咧的年轻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在伦敦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斯内德邀请的人,不但没有赴约,而且还摆出了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那个外表看似和善的老人,他可是亲眼所见一位伦敦新贵,当时在那座庄园中,被丢进鳄鱼池中被撕成了碎片。
历史悠久的罗孚汽车开进了伦敦郊外吉尔福德镇,那座同样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庄园中,沿路不知比沃森家庞大多少倍的占地面积以及只能用岁月沉淀出来的底蕴,让这座看起来略微有些萧索的建筑,透出一股肃穆。
高瘦的比斯利双手合十放在身前看着走下车伸了个懒腰的埃里克,点了点头就推开了那个油漆有些脱落的木门,铺着黑红色地毯地面,让狭长的走廊显得有些压抑。
如同走在云端一般,脚下的地毯让埃里克刻意放重的脚步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走廊的尽头,这个长相和这个杀手不太冷中的里昂有些像的管家,比阿芙罗拉还要淡漠的脸庞,推开最后一间房门然后静静的走到角落之后。
宽大的书房中,整面墙满满登登的堆满了书籍,甚至埃里克还看到繁体的中文封皮上写着《孙子兵法》,一位脸上满是老年斑的老头,佝偻的身子蜷缩在椅子上,握着一本最新的国家地理杂志,鼻息间发出轻微的鼾声。
埃里克皱了皱眉,自顾自坐在了靠墙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靠在舒服的靠背上,干脆也闭起了眼睛。
朦朦胧胧之间,忽然浑身涌起了一股寒意,埃里克猛然挺直身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那位双手背后正笑吟吟打量着自己的老人,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没好气的吐槽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主人邀请客人过来,自己竟然睡着的,咱俩扯平了”。
“哈哈,小子,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在这里睡着的,第一个”。斯内德愣了愣,看着这个有些无赖的家伙,虚眯起双眼笑道。
看着步履瞒珊坐到那个甚至还能看见一些破烂线头的椅子上的斯内德,埃里克又装出了那副看起来像个典型富家子弟从小目中无人的跋扈模样,伸开双臂放在沙发靠背上,开口说道,“这个第一个可不是什么稀罕的时候,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去郊外钓鱼,见鬼,因为这个,我今天放鸽子了”。
“抱歉,这么突然通知你,不过这里恐怕整个伦敦甚至英格兰无论是谁,如果接到那个电话,都会放下手中的东西,恭恭敬敬的过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斯内德脸上并没有带着想象中那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或者自信,反而很平静,好像在叙说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一样,比如他昨今天早餐想要吃点什么,反而正因为如此,埃里克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力感,无论他现在怎样伪装,可是在这个庞然大物眼里,无非就像看小丑再演一场拙劣的电影一样。
这个老人或许长久呆在这间在庄园中,和无数奢华的房间相比,格格不入的书房之中,身上那种天生而来的自信却显得这里一切是那么理应如此,埃里克压抑着心中的想法,轻笑道,“任何人”?
“没错,任何人,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比如说和亨利?艾弗瑞的新巴斯克”。斯内德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而在那场发布会上自己说的新巴斯克,并没有解释其中的缘由。
埃里克眨了眨眼睛,装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单就这间屋子的话,恕我直言,或许还不如一个中产家庭”。
“哈哈,我是该夸你诚实呢,还是说你不够圆滑,小子放下你那些可笑的伎俩,想必你已经知道,利文斯顿家族的爱德华,早就踏足了那个海岛,关于那里,我比你想象中知道的多一点........”
“那么然后呢,卸下那副和善的伪装,露出利文斯顿家族的肌肉,图穷匕见,可惜船和带回来的宝藏,现在已经在阿尔法希姆那里了,哦,见鬼,你该不会是想要那四亿的钞票吧”。
埃里克冷笑了一声,打断了斯内德的话,从古到今软弱可换不来怜悯,而且最起码现在,这个老头恐怕还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除了那把黄金匕首?阿尔法希姆给我的清单上可没有这个东西,其他的我并不在乎,包括那艘利威尔号”。斯内德目光突然如同鹰鸠一般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子,冷声喝道。
一直站在门口角落的比斯利也适时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埃里克,右手摁在挂在皮带的枪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