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一连串的尖叫声,随着溅起的水花戛然而止。
水面上逐渐浮起了几道身影,埃里克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身上原本就在斯伯格那里留下的伤势,在刚刚的碰撞中,又开始隐隐作痛。
拽着身旁的艾达,嘴角抽了抽,努力扯出一丝笑意,“呼,还不赖嘛,没事吧”?
“嗯,我没事,你呢”?
“又湿透了,而且好累,还带着伤,而且还有点小饿,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份牛排,配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就再好不过了,除此之外我都挺好的”。
“听上去还真是惨不忍睹,好了,你可以松开你的手了,旁边那位女士,可是一个敬业的前线记者,好了,我们继续前进,看看这些雕像,死性不改,库托门托带来的家伙,和他真是一模一样,都喜欢用这些暴力的东西,解决问题”。
周围一栋栋高大的天使雕像摆着各种不同的姿势,分布在不远处那个黑色的雕花铁门前,上游的水流正顺着铁门栏杆的缝隙涌了出来。
周围一座围绕这个像是亨利?艾弗瑞那栋古堡似的建筑前的广场,周围被一圈房屋包围着,被洪水冲毁的门窗,让从中挤过的水流湍急起来。
“快来,我们试试从这个房子穿过去”。埃里克挥舞着双臂,游到雕像旁边,尝试着钻入房屋之中。
湍急的水流不断将众人往后冲去,阿芙罗拉咬了咬牙,“在这里等我”,说完,整个人沉入水中,一道黑色的身影,顺着水底像条人鱼一样摆动着双腿,向房间中游去。
狭长的走廊堵住了水流的方向,走在逐渐干燥的地面上,阿芙罗拉踹开房门,打量着高大的落地窗户上,悬挂着颜色艳丽的窗帘,微微松了一口气,将窗帘接在一起。
将窗帘牢牢系在柱子上,阿芙罗拉手里拽着另一端,顺着水流的方向,这条大红色的窗帘朝埃里克几人的方向飘去。
“呼”,朝阿芙罗拉竖了一个可能她并不在乎的大拇指,透过破败不堪的窗户,看着在那座宫殿前不断巡逻着的佣兵,埃里克一屁股瘫坐在地,“水上乐园,可一点都不好玩”。
“你觉得是殖民地的居民放水淹了这个地方吗”?艾达捋了捋贴在额前的长发,像一个合格的记者一样,又开始问起了心中的疑惑。
埃里克从兜中掏出被浸湿的皮质,摊开在面前,“嗯,他们确实有这么做的动机”。
“嗯,但是你觉得不是他们干的”?
“我就是奇怪几乎所有的房子都在水下,而只有一处例外”。
“艾弗瑞的房子”。
“没错,看看这个,我可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八位建立者,其中四位,因为一些琐事,发生了内斗,或者是除了艾弗瑞和托马斯?图,其余六人,在他的设计下,自己走向了灭亡”。
看着皮质右下角那两个干掉其他创立者亲信的海盗印记,一个飞马标志和船舵标志......
“喂,埃里克,看看这是什么”?
房间中忽然传来呼喊声,西塞罗坐在皮椅上,翘着腿惬意的摆着面前的书桌前不断的抖动着,手里抓着一张皮纸。
“我猜这应该是类似刚刚的书信,关于李维斯?梅森和奥尼尔?理查德森的,而且带有明显的警告意味”。
西塞罗嘴角的笑容逐渐凝固,将纸递给了埃里克,摇了摇头,“对,但又不全对”。
“1836年11月13日
创立者李维斯?梅森。
我得知你正在集结部队,准备对我发动攻击。你我同为海盗,也看在新巴斯克那些年之前,我们朋友关系的份上,我恳求你听我一言:
我不知道我们当前的不合源于谁,但有一点我十分确定,如果内战继续的话,我们毕生的奴隶都会付之东流,我们不会以先驱者的身份载入史册,只会被人们当成一帮蠢货。
你我必须共同努力来终止这场冲突,倘若我们联手,将会成为岛上最强大的同盟,其他创立者要么加入我们,要么被我们强大的实力摧毁。
如果你同意我的提议,那么请于今晚在你的书房中点燃一支蜡烛,我会将此视为你觉悟的标志。
如果你拒绝的话,想想费尔南多斯?坎达尔和贝尔?库里南吧,他们曾试图得到我的一切,甚至生命,却都以失败告终,如今只能龟缩在一角,像个可怜虫一样活着。
创立者奥尼尔?理查德森”。
“天哪,这完全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谍战片,还真是人性本恶”,埃里克讲三张纸摊开在桌上,手指点了点上面的日期,“11月13日,11月14日,11月15日。
这说明了什么,作为统治者的亨利?艾弗瑞,对下面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让这个贪婪的家伙,想要联合李维斯,想要推翻政权时,直接干掉了心中两位创立者身边最亲近之人,引起了内乱,而且点燃蜡烛的李维斯,看见同伴的惨状,肯定会心生冷意”。
深褐色的实木书桌上,在距离窗户最近的位置,摆着一个烛台,而上面的蜡烛,已经几乎燃烧殆尽,只剩下融化的油滴,顺着烛台的盘子流了出来。
而看到这封信,晚上站在自己古堡,俯览着整个庄园,看见这些用来装饰房间,特意留出一间海盗永远都不可能进来的书房中,竟然彻夜亮起了烛光,索性将其余创立者干脆全部干掉,而且并没有经过自己的手,三封几乎是同一时间的信,挑起了新巴斯克灭亡的开端。
而用来居住的庄园中,这件窗户外,不远处的石台上,正放着一门格格不入的火炮,放在漂亮的木架上,更像是一件装饰品。
“这些火炮看起来被改装过”。
“嗯,当然,海盗的庄园中,出现一些彰显武力的装饰可比那些天使的雕像,更合理一点,何况还可以进行临时防御”。
“不过,我想他们。肯定没料到会起内讧”。
“不”,一直没有说话的阿芙罗拉突然冷笑了一声,“这封信说不定也是亨利?艾弗瑞干的。
飞鸟尽,良弓藏。成功建立新巴斯克的艾弗瑞,可不会留下一堆可以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