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马特高地,建立在一个小丘陵上的灰白色建筑,静静伫立在上面,这里是埃菲尔铁塔之外,巴黎第二的至高点。
抬头望上看去,沿着山路蔓延而上的石阶,尽头处比巴黎圣母院小了许多的建筑,灰色的穹顶上,有着这座教堂中,引以为豪的一口被称为萨瓦人的大钟。
门顶两侧骑马的雕像前,埃里克看着有些紧张的艾达,拍了拍挂在大门外的一个褐色的绳索,不久,那扇可能许久未开的大门,发出有些刺耳的摩擦声,缓缓露出一条缝隙。
“抱歉,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如果有需要,你们可以去别的教堂”。一位身着黑色袍服,脖子上带着一个银色十字架项链的老人,并没有因为莫名的打扰,而感到丝毫的不耐烦,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埃里克微微弯了弯腰,看着面前准备关门的神父,连忙说道,“我们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之外,还是伦敦时报的工作人员,虽然这是座封闭的教堂,不过,我想您不介意让主的光辉,照耀在更多人心中吧”。
“哦,远到而来的朋友,主会保佑你的,不过,我不太明白您说的意思”。神父愣了愣,不解说道。
埃里克夸张的挥了挥胳膊,指着教堂中那座最醒目的建筑,“圣心大教堂,这座拥有着最美丽的马赛克穹顶的教堂,在我心里可比那些华而不实的玫瑰花窗要漂亮多了”。
“可是,我们这里也有你所说的那种华而不实的玫瑰花窗”。神父打断了埃里克的话,脸上带着笑容,开了一个玩笑。
“不,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刚刚说了,我们是伦敦日报的记者,而且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我觉得很有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座,嗯,只属于基督徒的教堂,我们可以采访一下这座教堂吗?”埃里克说着,轻轻咳了一声,看着艾达拿出了记者证。
“这位是艾达,我是她的助手,埃里克,司机乔尔,不知......”。
“库托门托”,那自称库托门托的神父,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我实在不忍心拒绝你们的要求,不过一天,你们最多只有一天时间,毕竟,你们可能会打扰,原本这里的生活,我说的对吗?一个无神论者”。
正当埃里克心中一顿,正准备辩解之时,库托门托打开门,转身向里走去。
“麻烦把门关上,还有,你表现的太急迫了,把所有想法都露在了眼睛中,虽然,你一直再极力掩饰,不过还好,我这些年见过很多人,人有时候太聪明了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库托门托说着,手指指了指建筑侧面一扇小门,手指在胸口点了个十字,“那边有你说的那个华而不实的玫瑰花窗,嗯,我也很喜欢那扇窗户,当然,希望你们参观过教堂后,能投入主的怀抱”。
“嘿,我们真的是记者,伦敦日报的记者”。埃里克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摊了摊手有些无奈说道。
“那位不善于撒谎的女士是,但是你们两个,可没有记者的样子”。库托门托没有回头,摆了摆手笑道。
不比圣母院那种恢宏的建筑群,圣心大教堂的主建筑,可就只有这么一栋,里面那独一无二的圆弧穹顶上,布满了小块的彩色马赛克,大门上一直到天花板,是一扇比圣母院中还要大上几分的玫瑰花窗,绿色红色相间的彩绘玻璃,让投进来的阳光,在这座封闭的教堂,空旷的大厅中,犹如郊外的花海一般。
不同于常见的教堂中,密布的桌椅,因为并不对外开放的缘故,空荡的大厅内,两边摆着一一尊尊雕塑,中央的地面,绘着传说中耶稣的黄金心脏,这也是教堂被叫做圣心的缘故。
“难道我就这么不像一个记者吗?不过,谁愿意当一个愚蠢的家伙”。埃里克耸了耸肩,低声嘟囔了一句,看着大厅两边的雕像。
乔尔看着灰白色的石雕,一个骑着马的女人,手中拿着一个旗帜,轻笑道,“圣女贞德,一个基督教堂内,竟然出现了天主教的圣女,还真是奇怪”。
“天主教、东正教甚至是新教,都统称为基督教,贞德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埃里克说着,踩在有些涩的地面上,蹲下身子,轻轻抚过地面那个闪耀着金属的光泽的心脏,身后响起了快门的响声。
“贞德,国王圣路易,拿破仑......这座教堂完全是法国的编年史啊”,艾达飞快的按动手中的快门,拍着这些灰白色的雕像。
埃里克皱了皱眉,摸着黄金心脏四周有些粗糙的石面,上面传来冰凉的触觉,抬头看着这座拥有全世界最大的马赛克拼画,上面三座十字架上。
中央的耶稣目光带着笑容,而左边的那位盗贼,脸上带着讥笑,最右的圣狄思玛斯,低着头,好像正忏悔着什么。
旁边的雕像石座上,简单的记录着雕像主人的简介,除了拿破仑和圣女贞德之外,其余都是建立了法兰西卡佩王朝的圣路易国王。
“亨利?艾弗瑞小时候是一个海军,我大概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这座并没有太大名气大教堂了。
包括圣女贞德在内,拿破仑和其余这些法国的国王,并不都是安稳的坐在王座上发号施令的。
无疑,他们都参加过战争,正因为艾弗瑞海军的经历,参加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战役,这才让他退伍后,成为历史上最伟大的海盗,而那些战争让他明白,让他明白只有胜利者,才是证明实力之人”。
略显激动的话声,开始在大厅中回荡着,艾达放下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揉了揉有些酸的胳膊,“那么,这又说明了什么呢,宝藏就是这块金黄的心脏?即便是用最纯的黄金做成,那也远远不够四亿”。
看着靠着两边整齐的雕花石柱上,上面放的白色小盆,不断有水柱微微向上喷去,正好和上面的开敞的窗户齐高。
埃里克摸了摸肚子,轻笑道,“先去吃点东西,再问下那位神父库托门托一些事情,可能今天我真的要做一名虔诚的基督徒了”。
“时间,埃里克,现在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你开这种玩笑,而且你觉得那位埃斯科巴,现在在巴黎的那里呢”。乔尔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皱眉说道。
“不不不,我想你们误会了,我现在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座教堂的秘密,不过,艾弗瑞可能更喜欢夜晚的教堂。
伦敦石铺就的地面,我想只有这座教堂,会在法国用伦敦出产的白石”。
埃里克双手伸出石盆中,接了点水,洒在地面上,原本略显粗糙的地面,泛起了如同玻璃般晶莹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