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舒从明乐食府里出来,直接去敲了对面的门。
稍等片刻,明乐食铺门后钻出一个人,看着严舒道:“你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馨陶,她安然无恙地立在门后阴影中,严舒微松了口气,道:“我见你们店铺许久不开,来转一圈,问问情况。”
馨陶却板着脸道:“不用问情况了,我们不开了。”
说罢,“砰”地一声,大门重新关闭,给了严舒一个闭门羹吃
严舒揉了揉眉心,没留在原地,转身在若有若无的视线里,重新回到明乐食府。
郑管事正等在门口,见严舒来了,一脸的笑意便涌了出来,他快走两步,迎上前来,对严舒道:“掌门,您的计划我已经看过了,这主意非常适合现在的明乐食府!”
“里面说去吧。”严舒目光往旁边一扫,目光触及一人,那人迅速回头,不敢再把灵识伸过来。
郑管事忙不迭往前引路,若不是最近体重有所上扬,他脚步轻快得都能跳起来。
明乐食府房间里,郑管事把门关上,激活隔音法阵后才道:“如今咱们明乐食府生意兴隆,但根基不深,若是能利用这个机会,和城主府以及聚神城的大能们结交,其他灵食饭庄心生忌惮,以后咱们明乐食府在聚神城就可安枕无忧了!”
严舒道:“结交还是算了,咱们明乐食府和明乐派如今势单力薄,他们未必放在眼里。我此举目的只不过推酒而已。经过我这一段时间的观察,聚神城里喜好灵食愿意进店吃饭的,不足十分之一,而爱好饮酒之人,却有十分之八九,那些人不大知晓咱们的酒,不如召开一次品酒会,把咱们酒的名声宣扬出去,利用酒来带动灵食的生意,此乃‘开源’。至于你说的结交聚神城上层,恐怕光凭一次品酒会,难。”
郑管事神秘一笑,道:“这掌门就有所不知了,经过张傅打听,那位城主平生最喜饮酒!”
提起张傅,严舒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进聚神岭?”
郑管事道:“听张傅的口气,应该一月之内,具体什么时间就不清楚了,这个得由城主亲自决定。”
严舒叹了口气:“也难为他了,一边得顾着自己修行,还得挂心明乐派,四处奔波打听消息。”
郑管事呵呵一笑:“掌门这话此言差矣,张傅受到您的赏识,自然要为您,为明乐派赴汤蹈火,以报知遇之恩。就是我,眼见着明乐派日子一日好过一日,也激动不已,发誓一定效忠追随您!”
听惯了恭维,严舒现在能面不改色听人吹彩虹屁了,她点点头,道:“郑管事的忠心耿耿,大家有目共睹,我也记在心里,等以后,还得多靠郑管事经营明乐派外门事务呢。”
郑管事面上一喜,又是一顿彩虹屁。
夜深,明乐食府后厨。
“学会了吗?”严舒信手在蛋糕上又裱出了几朵花,问吴玉。
吴玉面前也摆着一个蛋糕胚,她大气不敢出,学着严舒的样子握住裱花袋,几朵还不大规则的小花被蛋糕胚托起。
“好丑。”吴玉嫌弃道。
“多练几次就会了。”严舒笑道,“除了拿这个裱花之外,还可以像画画似的,在蛋糕表面画出图案,甚至用糖捏出各种形状摆在上面,我看过你的绣品,精致生动,你可以把做绣品的技巧用在做蛋糕上。”
“刺绣?”吴玉皱着眉,惆怅地打量那几朵丑丑的小花。
严舒正准备提点两句,忽然小八道:“馨陶正往后门来。
”
“行了,先好好练习,把我今天教给你的先学会练熟,至于形成自己的风格,开拓创新,那是以后的以后,你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还早着呢。”
吴玉点点头,两手握着裱花袋,一脸认真严肃地望着蛋糕胚。
“太晚了,练一会儿就回去睡吧。我有点事儿,得出去一趟。”严舒交代道。
吴玉点点头,仍是一眨不眨地望着裱花袋尖上的奶油,控制着力度往蛋糕胚上挤出一朵小花,这次便颇像样子,胖胖的一朵花就像是用天边白云制成的,引得人想一口吞进去。
她练习得认真,连严舒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颇有几分痴气。
……
馨陶一路走得小心翼翼,数次回头,总是疑心身后有人跟着,可又瞧不见什么,除了黑蒙蒙的天际,也只有树枝随风摇晃。
一扇小门前,馨陶停住脚步,正准备敲门,门却自动打开一道缝隙。
“进来吧。”严舒道。
馨陶低眉顺目,轻声道:“是。”
严舒将馨陶直接领回了自己的房间,为两人斟酒后,严舒细细问起了情况:“晚宴过后,我便着了承继真人的道,深陷入幻境之中,侥幸得人相救,但中间昏迷了一段时间,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怎么忽然间对面只剩下你一个人?”
馨陶饮尽一杯酒,脸上泛起红晕,她道:“仙子有所不知,那日晚宴过后,我真是被吓了一大跳,他们都瞒着我,不肯跟我说实话。”
严舒似笑非笑,敲了敲桌子:“咱们也不必客套了,沐风已经有人去救,相必不日便能回来与你相聚。”
馨陶面上一喜,脸上的红意越发醉人,嘴里也改了说辞:“虽然他们不跟我说实话,但是经过我一番旁敲侧击,勉勉强强拼凑出了来龙去脉。”
严舒再度为馨陶斟上一杯酒,请她继续说下去。
馨陶道:“自从那位承继真人来了食铺之后,我曾经见过他在食铺内到处转悠,被他看见我一次后,他便让张阁海来劝我在房间养胎,我也不好时常出去。”说罢,她歉意一笑,抚了抚头发。
严舒颔首:“继续。”
馨陶继续道:“那天晚宴过后,我见您成功逃出去后,便放下了心,后来承继真人忽然说事情已成,我心里才忽然一惊,原来外面也已经被布上天罗地网。我当时想要找人来救,可忽然所有人开始浑身发痒,我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加上身上又痒,只能一边拖延时间不让大家出去找你,一边祈祷。”
严舒听了并没有觉得失望,反而她还十分理解馨陶,他们两个人是纯粹赤裸的利益关系,谈不上有什么交情,馨陶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超过眼熟的想象。
“后来忽然闯进来一位男修,对着承继真人便呼出一掌,承继真人竟然没有一丝反手之力!”
严舒心中一动:“那人长什么样子?”
馨陶道:“他比我见过的许多男子都要出色,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一双眼睛,眼里有万千暗金碎片闪烁,如同星辰倒悬其中……”
严舒听了心中一紧,景诺的心魔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