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舒哑然失笑,往梳妆台的方向走了两步,猛地顿住,从须弥戒中搬出一把椅子坐下,笑道:“你算盘打得精,可我也不傻。你一筑基初期的小修士,还被派来明乐派这种地方,能知道什么?”
红酥却道:“我虽是筑基初期,在合欢宗还是有一定地位的,派我来明乐派,也不是简简单单派我前来,反而背后可有一个大计划。”
“大计划。”严舒笑道:“现在为了活命,你倒是什么谎都敢撒。”
红酥扬了扬下巴:“是不是谎言很快见分晓,不过,到时候明乐派覆亡,那热闹可有的可看了。”
严舒一听,也摸不准红酥是知道点内情,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纯粹为了活命所说。她盯着红酥半晌,也没从红酥的表情里看出破绽,便道:“你的小命还捏在我手里,我可以信你一回,帮你去拿解药,甚至想办法解决你身上的蛊,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跟我耍花招,不然那结果,非你能承受!”
红酥轻笑一声:“是真是假,到时候见分晓。”
“不过在那之前——”严舒晃了晃手上戒指,“为了避免你跟我耍花招,这戒指里的桃花鱼脍得我自己送,你去跟还元说,最近身体不适亟需修养,送鱼脍的任务交由给我,并且打算闭门养伤,不见任何人。”
“可——”红酥一说话,严舒立刻拽了拽她脖颈间的灵力,“怎么?不行?”
红酥只好答应下来。
“走!”严舒牵着红酥飞向主峰,快到时她道:“你可别耍什么花招,既然你说你在合欢宗里地位不低,肯定也知道高阶修士的手段!”
饶是严舒这段苦口婆心的警告,可一到主峰上,红酥神色间明显轻松了许多,她指着脖颈:“这是不是要卸除?带着这个,还元真人不是一眼就瞧出来了吗?”
严舒勾唇不屑一笑:“你以为以他的修为,能看得见?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登时红酥冷汗下来了,严舒竟然还在元婴之上?!
“去吧,好好说话,你说什么,什么表情,对方什么表情,我可都看的一清二楚。”
绝对的实力足以碾压一切,红酥在合欢宗数十年,早已看得清楚明白,她收起轻视之心,再不敢耍什么滑头,进了主殿后,老老实实交代严舒让交代的话,还元轻而易举便被瞒了过去。
“我都交代了,三日后,你和焕生、水灵儿一起去送桃花鱼脍。”红酥道。
严舒满意点头:“红酥姑娘真是上道,不过,我该封你还是得封不是?”
严舒将红酥带回自己居住的那间小屋客房中,诚恳道:“红酥姑娘,这几日现在这里委屈委屈。”
红酥冷着一张脸,走了进去,极为配合,当然脸色不那么臭最好。
严舒在小八的指导下刻好法阵,确保红酥插翅难飞后,又回到桃花坞专心制作桃花鱼脍,争取连着备用的,真把一千斤做出来。
第三日清晨,严舒调息完毕,如今她一整个须弥戒完全被桃花鱼脍所占据,其配料也是她精心研制,甚至还特意加入了桃花瓣以附庸风雅。
显而易见,如果真在婚宴中拿出这道菜,恐怕会抢了所有风头!
不光严舒这么想,就连焕生和水灵儿,在看到实物后,都连连称赞。
作为明乐派唯二两位名正言顺的内门弟子,两人虽然灵根极佳,天分也不错,就是在烹饪灵食上屡屡碰壁,甚至不如一般的外门弟子,这导致他们俩都有一个毛病——自命清高又极端自卑。
平常严舒和焕生和水灵儿碰见了,若要不是严舒主动打招呼,这两人绝对不会主动上前攀谈,即使打了招呼,这两人也不过给个眼神。严舒和他们就没说上几回话。
不过可能是明乐派氛围还不错的原因,这两人也没有长歪到哪里去,见到严舒亲手所做桃花鱼脍,眼里只有歆羡,没有坏心眼。
严舒对两人的想法略微扭转一些,便把桃花鱼脍给了两人一人一盘,道:“尝尝。”
鱼脍肉质鲜嫩弹牙,蘸料辛辣回甘,配合在一起简直绝妙天成。
“就是神仙吃的,也不过如此了!”水灵儿道。
焕生没有说话,但反应却很给严舒面子,一盘鱼脍吃得干干净净。
严舒笑道:“你们喜欢就行,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开阳城。”
开阳城路途遥远,焕生特地借来了还元的一艘轻舟,三人上了轻舟,直奔开阳城而去。两个时辰后,开阳城的城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因为城主大喜的缘故,开阳城处处张灯结彩,可来来往往行人没有任何喜意,表情稀松平常,甚至还带着一点看热闹的兴奋。
也不怪大家这样的表情,第三十七位道侣出现了,第三十八位还远吗?
城主府门前已经车水马龙,严舒等人没有名帖,自然不可能从正门进,也就是望一眼,看看城主的排场后,转向后门。
后门早有人等候,见严舒一行人来了,不耐烦道:“别挡路,快走!”
这样的态度,刺痛了焕生和水灵儿那两颗敏感脆弱的心,水灵儿怒气冲冲道:“你会不会说话?”
严舒赶紧把水灵儿往身后一拽,任命地掏出灵晶往对方手里一塞,“抱歉抱歉,家里惯坏了。这位小哥,我跟您打听个事,我是明乐派来送鱼脍的,原本来送的人突然有所感,可能要渡劫,所以临时换了我们来,可我们仨都不知道要给谁。”
那位小哥打量了严舒一眼,又掂量掂量手里的灵晶道:“在这儿等着!”
“好嘞,您受累!”严舒看着那人进了府里,对焕生和水灵儿道,“你们在明乐派被保护的很好,不知道外面都是见人下菜碟的,有时候跟他们相处,又有求于人的时候,得把姿态放低一点。”
严舒苦口婆心,可焕生和水灵儿一想到那样的场景,脸都绿了。
“算了,也不能急于一时,等以后再说吧。”严舒长叹一声,未来,她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