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宫里的回信送至嘉盛手上,他站起来一整袍袖,对严舒说:“走!”
嘉盛有意要展示自己的实力,离开盛德楼后,便驾起一辆灵凤神车,直往仙宫而去。
仙都范围内禁灵,除非个别的祭典,君帝驾天华灵驹绕城一周,其他修士或者灵兽,进入仙都城门后,丹田被锁,与常人无异。
嘉盛这样大张旗鼓地去仙宫,一路多少修士看进了眼中,众人议论纷纷,还有人从中嗅到了一丝风雨欲来之势。
这个暂且不提,严舒坐在灵凤神车之内,望着前面灵凤巨大而虚幻的影子,又看了看车后紧追不舍的仙都护卫们,她道:“咱们是不是太过高调了?”
嘉盛坐在上首,轻抿了一口茶,没有接严舒的话茬,而是问道:“你所做的蛋糕虽然神奇,但味道太过于厚重,烹饪手法也与平常有异,不知从何处学的?”
严舒将地球上的食物简略说了说。
嘉盛怅然:“只可惜没有机会去看一眼。”
严舒道:“等将来吧,不过我们那里灵气贫瘠,地球上的修士全靠着我师父明翡陨落后的灵气苟延残喘,最近日益衰减,用不了多长时间,灵气便会彻底断绝。”
说话间,宝车停在仙都门口,凤凰一声清越凤鸣,催促两人赶紧下车。
仙宫大门建云端之上,俯瞰整个仙都城,大门为一道云墙,浅灰云雾滔滔,门前各站两排卫兵,严阵以待。
嘉盛和严舒一下车,身后追兵已至,前面的皇宫守卫竖起武器,喊道:“尔等何人?竟敢擅闯君帝宫殿!”
嘉盛手在空中一点,来自君帝的请柬漂浮空中,展现给众人一览。
众人对君帝的灵识印信颇为熟识,见状也知道面前来的两个人不容小觑,赶忙让开一条路,并将仙宫之门打开,低头告罪道:“小人无状,前辈请恕罪!”
嘉盛昂首挺胸带着严舒走了进去,把那些护卫们忽视了个十乘十。
严舒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以嘉盛的姿态,这到底是帮我说合来的?还是替我得罪人来的?
宫娥听闻了消息,忙急匆匆赢了过来,态度谦卑道:“请两位大人跟我来,君帝已经等候许久。”
“多谢带路。”严舒抢在嘉盛面前道,她可不想再得罪人了,该低调还得低调。
嘉盛看了严舒一眼,倒是没斥责她乱讲话。
宫娥早已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见严舒如此好说话,不由松了一口气,对她微微一笑。
在宫娥的带领下,嘉盛和严舒到了名为星河苑的地方,一越过云墙,便见脚底散碎着一些星辰荧光,穹顶之上,众多星辰星罗棋布,与地面交融渺渺乎不知尽头在何处。
君帝赢了过来,出乎意料的,竟是个和善的白胡子老头,一身绛紫灵衣,未语先笑,对嘉盛作揖道:“前辈许久未见,风采更胜往昔。”
在严舒印象中,凡是上位者,身上必有威严王霸之气,她曾想过君帝的样貌,可能沉默寡言一言不发,可能暴躁易怒,可能独断专行,却没想到是个和蔼有余,威严不足的白胡子老头。
这么看来,嘉盛比他还像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君帝!
在严舒腹诽的时候,嘉盛也已经回礼,道:“不过混日子罢了。”
到了他们这一地步,可不是混吗?等到真的跨入仙人境界,修行的心思就淡了,如果找不到其他的情感寄托,仙人也会慢慢垮塌。
嘉盛指了指严舒道:“她是严舒,我的徒子徒孙。”
严舒赶忙见礼,许是君帝太过平易近人,她内心没有丝毫紧张,十分坦然。
君帝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两手相合,冲严舒略一点头:“说起来你师祖对我还有半师之恩呢。”
嘉盛摆摆手:“不过两句话而已,何至于半师?”
君帝请两人入座,亲手斟茶道:“就那两句话的点拨,使我豁然开朗,才能成仙入圣,对我来说,您就是再造之恩。来尝尝灵茶。”
在嘉盛捧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严舒也捧起来品了一口,清香雅韵,口齿生香。
“好茶。”嘉盛颔首。
严舒可没听出嘉盛多么激动,不过君帝倒有几分得意:“仙宫里的厨子不知从何处搜刮而来,滋味确实不错,我等会儿叫他们包一些给您。”
嘉盛道:“却之不恭了。”
真正会拍马屁的人,不拍马屁则已,一拍起来必当自己体面,还能拍进人的心坎里,好像确有其事似的。
严舒心中叹一口气,自己还是太年轻。
喝完了茶,嘉盛拿出几碟子点心来凑趣,还让严舒把最近做的蛋糕拿出来几样,给君帝品尝。
“她没什么本事,做起点心来倒是新奇有巧思,君帝尝尝。”嘉盛让了让。
摆上桌的蛋糕每一小块上都堆叠一层奶油,五颜六色,和常见点心不一样的精致。
君帝尝了一块,味道也与平常吃的茶点不大相同,口感绵密松软,入口虽有些过甜腻,可配上清苦的茶正正好。
“名师出高徒,这位将来必定不凡。”君帝冲严舒露出欣赏的目光。
嘉盛摇摇头:“什么不凡啊?她能少给我惹点事就成。来自己说,惹了什么祸。”
君帝一听也明白了嘉盛的来意,温和道:“年轻气盛,闯点小祸,只要不伤及人命,都无伤大雅。”
严舒道:“倒是没伤及人命,不过和时耒打了一顿。”
君帝闻言一怔:“时耒?”
严舒点头:“正是,我在隐仙林和时家的世子发生一些龃龉,捕获的明雷兽没有给他,惹他不高兴,今天上午我和他在仙子鉴门口,发生了些许的肢体冲突。”
君帝仍然道:“无事,时家家主时珪并不是一味偏袒之人,他不会同你计较。”
严舒拘谨道:“我思来想去,还是不太放心,怕牵连正清派和盛德楼,所以才冒昧求了师祖领我来,求君帝给一个恩典。”
君帝面色不动:“哦?”
“此事我一力承担,和正清派,盛德楼无关,如今正清派弟子正在仙子鉴考试,我看他极有可能选入仙子鉴中,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落榜才好。”
君帝含笑道:“看来你倒很仗义,罢了,这闲事我就管一管,放心,我会留意正清派的那位弟子。”
“多谢君帝!”
三人相对寒暄了一会儿,等到太阳西下,嘉盛才携着严舒告辞,正巧有护卫送今日的奏折审批,摆了整整一桌子的玄铁玉。
嘉盛和严舒没有再多留,回去的路上,严舒问道:“玄铁玉究竟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