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父看了卢月一眼,道:“你先回去吧,以后不必送了。”
卢月泫然欲泣,低着头,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
严舒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最怕执迷不悟的人,她上前抢过保温盒,盒内装着三碟小菜和一份排骨汤,狠花了一份心思。
饭盒被抢了过去,卢月的脸色有些发白,她咬住下嘴唇,预备听最恶毒难听的话。
出乎她意料,严舒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拎着饭盒道:“卢悦是吧?刚刚还书记住了你的名字,饭菜是给男朋友做的吧?还是两份呢,想一起吃是吗?”
她又调侃道:“爸,您也忒无情了,忍心拆散人家小两口吗?饭点叫人家往这儿听训,既影响心情,也影响胃口啊。”
严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卢月回过神来,摇头道:“不,我没有男朋友,这里的饭是我给老师拿来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严舒眯了眯眼睛,往卢月的方向跨出一步,夺走她手上的饭盒,同时居高临下地审视她道:“你这算是行贿?爸,这位卢月看来学习不好,想要走后门啊。不过,她可打错了主意,您可愿意为了事业牺牲一切。”
这话就像一个软钉子,刺中了严父的心脏,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严舒一直记着呢。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道:“卢月同学,你回去吧,以后不用来送了。”
“可是……”卢月着急了,想要绕过严舒,跑到严父面前,可严舒就在前面拦着,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她脑神经猛地崩断,忍不住推了严舒一把。
严舒也没想到卢月竟然这么大胆子,赶推自己,赶紧将计就计搬出狗血苦肉计。
“啊!”严舒捂住小腹,凄惶捂住地喊了声:“爸!”
正在严舒犹豫要不要再装把柔弱,干脆倒在地上时,严父已经奔至跟前,扶住她在沙发上坐下,“小舒,你没事吧?哪里疼?我给你叫救护车?”
卢月站在原地,一张小脸煞白,刚刚她一着急起来,竟然忘了严舒还在怀孕。
严舒眼含热泪,表情像是极痛苦,她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卢月,委屈道:“滚!”
卢月仍站在原地不动,被吓傻了一样。
“你还是快离开吧。”严父道。
此局,严舒胜利。
当人哭着跑出去后,严父极轻微的摇了摇头。
“哎,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严舒立刻生龙活虎,斜靠在沙发上预备跟严父详谈。
可她爸爸没有这样的打算,他站起来,拿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你给谁打电话?”严舒感到一丝不对劲儿。
严父做了个“嘘”的手势,那边电话接通了:“哎,刘老师……”
只见严父干脆利落地给自己请了假。
挂断电话后,他道:“今天下午你回家先休息,其他事情明天再说吧。”
严舒原本打算低调做人,悄悄地来,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结果现在严父这么一出,她深陷在旋涡之中。
“唉!”她沉重地叹了声气。
第二天早晨到图书馆,严舒跟严父的关系难免被问及,不过也无伤大雅,毕竟图书馆里的工作人员还有几分清高,对待严舒的态度和平常无差。
临近吃饭的时候,傅增又来了,这回他要借书,趁着座位上只有严舒一个人,他又开始搭话:“原来你是严教授家的亲戚。”
严舒抬起头看他一眼:“怎么了?我姓严,他也姓严,难不成还不能有亲人关系?”
傅增被严舒堵了也不恼,笑吟吟道:“老师,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您应该不介意吧?”
严舒摸不准傅增是想做什么,见招拆招道:“先看看你想问什么。”
话没聊两句,刚刚去上厕所的姐姐回来了,看了傅增一眼道:“同学,你还有什么事吗?”
傅增看现在不是聊天的时机,举起自己借的书,道:“已经借完了,谢谢老师。”
“唉,现在的学生心思可不像我们上学那时候那么单纯了,你要小心点啊,别被他们给骗了。”
严舒口中答应得痛快,心里却泛起嘀咕:等以后就知道了,我实际上从事的是人口买卖工作。
中午的时候,严舒又去找爸爸,这回卢月没有再出现,像是偃旗息鼓的样子,不过严舒仍然暗暗提防,故意试探了两次,两次都被严父怼了回来。
“爸,您这是故意跟我作对?”严舒将筷子一放,碗里的鸡块米线都不香了。
严父请定神闲道:“谁敢跟你作对,快吃。”
严舒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来自傅增的微信。
“老师,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聊聊好吗?”
严舒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在思索这句话的意图,然后恢复道:“今晚五点半,图书馆门口见。”
吃饭期间,严舒开始思索下一步的计划,从王纳德的口风来看,他们希望傅增离开地球,她要怎么做才能培养傅增对修真的热爱呢?
“醒醒神,刚刚谁来的微信。”严父敲了敲桌子,锐利的目光在眼镜后一闪。
“啊?什么啊。我的任务对象。”严舒道。
“景诺现在不在身边,你做事可一定要有分寸啊。”严父意味深长道。
“您知道什么啊?”严舒哭笑不得,“您还是先处理好自己那摊子烂事吧,也不怕被人举报了。”
严父不说话了,父女两个话不投机,各自回了各自办公的地方。
下午下班,严舒一出门,就看见傅增等在门口,她双手插着牛仔裤,冲着傅增一扬下巴:“有什么问题要请教我?”
此时刚刚打了下课铃,上自习的同学们都在往外涌,去食堂吃饭。
“我……”傅增四下里望望,又露出了他的小虎牙,“我请老师吃饭吧?老师想吃什么?”
严舒对傅增为什么找自己,心中了解个大概,不过面上还是很茫然的样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事要问就在这里问吧。”
傅增想了想,嘴角露出一抹坏笑:“真让我在这里说啊?那我可就说了!”
说完,他突然走近,两手握住严舒的肩膀,悠悠开口:“我……”
“别!”严舒赶忙用灵力弹开傅增,后退一步,愤恨道:“我想吃海鲜,走吧,你请客?”
傅增眉头不皱,张口道:“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