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问道:“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烧了太子的书,此事你可承认?”
严舒抬头直视皇后,轻轻一笑:“不知皇后是让我承认呢,还是不让我承认?”
皇后猛拍桌子,大喝一声:“放肆!”
若是平常人见皇后娘娘发怒必定噤若寒蝉、磕头认错,可严舒不是平常人,景诺也不是平常人。
严舒手对准身后一挥,厅门无风自闭,无论厅内还是门外侍奉的宫女太监皆一脸惊恐,不知所措,门边的小太监妄图打开门扉,但无论他们用多大力气,门依旧纹丝不动。
这时候,严舒道:“我想跟皇后娘娘单独说话。”
皇后娘娘被气狠了,脸色青白,神色惊疑不定,她没想到严舒竟敢当众撕破脸,半晌,她才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公公太监企图将景诺一并推走,严舒赶忙道:“我在房间里与皇后娘娘单独相处,估计没人放心,就让国师大人留下来做个见证吧。”
皇后娘娘心道你们两个对我一个这才令人不放心,不过她料想严舒不敢做点儿什么,于是道:“留下国师大人吧。”
严舒这才把门打开,放一众宫女太监们出去,等房间里只剩下三人后,“砰”的一声,门再次关闭。
不理会门外的纷扰是非,严舒目光定在皇后娘娘身上,张口就要说话。
景诺递给她一个眼神,让她闭嘴,然后自顾自道:“皇后娘娘,臣下以为应问清前因后果再做决断。”
皇后娘娘目光看向严舒:“怎么个前因后果?”
一直跪着腿也麻了,严舒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在了地上,皇后敢怒不敢言,眼里直冒火星。
严舒噗嗤一笑,道:“小太子欺负姐妹,将李凤白的书全撕了,现在太子不过十二岁就开始欺负姐妹,这再长大了岂不是要欺负皇后娘娘?我一想不行,就给他表演了个魔术——书的自燃。”
李盛嘉就是皇后娘娘的命根子,听见严舒这么说,她气得拍案而起:“胡言乱语!满嘴胡言乱语!”
景诺问道:“可有证据?”
严舒眼睛一转:“众目睽睽之下怎能没有证据,不过我和太子身份相差悬殊,那些人会不会做假证就不一定了。”
景诺问道:“皇后娘娘,您觉得呢?”
皇后冷笑一声,刚想回答,目光扫过严舒,就看见严舒手上多了一把剑,改口道:“既然是为了太子的教育问题,那看来严舒也是一片好意,不过不罚难以服众……”
景诺道:“不若让她罚写宫规二十遍?”
皇后娘娘都快气笑了,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真在她面前把戏唱下去了,要不是如今修为尚欠,她必取严舒的命!
严舒借剑气挥出一道灵气,顺着剑指的方向,椅子应声而断。她这一招逃不过剑修的法眼,可唬住一个修为还不及她的人轻而易举,皇后娘娘当即变了脸色。
“皇后娘娘,您看这把剑还挺锋利的。”严舒将剑收回须弥戒中,这在皇后看来是严舒将那把长剑收入了身体内。
皇后娘娘的眼睛瞪圆了,半晌才回神道:“就按照国师大人说的办吧。”
这一局,她输得彻底。
严舒笑了笑,冲皇后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既然皇后娘娘如此宽宏大量,不如再宽限我一段时日?等我忙清了,就把宫规抄写四十遍?”
得寸进尺!皇后娘娘双手握拳,望向国师大人,笑得咬牙切齿道:“这就有点儿过了,不是吗?”
国师大人道:“严舒,这二十遍宫规半月交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宽宏大量,想必也不会为难于你。”
严舒只好应下。
此事告以段落,国师大人提出告辞之意。
皇后娘娘笑道:“看来国师大人的要事已经忙完?”
国师大人道:“皇后娘娘近来烦心事颇多,我也就不在这里给皇后娘娘添堵了。”
从皇后娘娘宫中出来后,严舒推着国师大人往宫门口,这是单单属于他们两个的静谧时光。
“楚凌薇气量狭窄,恐会打击报复,你要万事小心!”景诺微微侧过脸,阳光下皮肤莹白如玉,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严舒摸了摸景诺耳后肌肤,依旧冰凉,再暖的阳光也无法驱散景诺身体的寒气,她的触碰也不过让苍白的肌肤出现一点微微的红意。
“不要乱摸!”景诺别过脸去,红意慢慢扩大了,耳朵垂也像在滴血。
严舒没有控制住,又摸了摸耳朵尖儿。
景诺一把拍开她的手,反被严舒握住,“你的手太凉了,怎么办啊?”
她真的很想寻找到办法帮景诺一把,可是她只触摸到了修真世界的冰山一角,所知所感有限。
景诺抽出手,淡淡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自此次与景诺重逢,严舒便发觉景诺与以前判若两人,应是此番挫折境遇,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严舒很后悔没能在这段时间内陪在他身边,可再多的后悔也弥补不了已经失去的一切,那段时光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景诺也不是有意去伤害严舒,目前他的丹田被冰中火占据,现在维持他生命继续运转的是冰中火中他仅剩的那点儿灵气,身体与冰中火相容,脾气性格也受到冰中火的影响,变得冷淡如冰。
半晌,他拍了拍严舒的手,叹了口气:“你在宫中要多加小心,不要依仗着修为去做危险的事,我现在护不住你。”
严舒听见这话,眼眶一红,她吸了口气,咽下心中酸楚:“我会小心谨慎的,估计以后皇后娘娘对我有所忌惮,不会再挑我的刺了,只要我坚持最后三个月,护着李凤白平安度过她的十八岁生辰,到时候咱们一起回修真界!”
话一说出口,严舒立马后悔了,凡事不要立flag,根据电视剧定律,说出愿望的人最后结果往往与心中所想背道而驰。
她连忙“呸呸呸”。
景诺:“嗯?”
严舒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就当没有听过。”
好像错觉般,景诺感到从心的位置冒出一缕温暖的光,他道:“好,我什么都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