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躲开严舒伸过来的手,冷淡道:“我不需要你,你快回去!”
严舒委屈地撇嘴,眼里泪光控制不住地泛了上来,她这一路找寻过来,不仅要克服外界的重重阻挠,还要克服心中的舒适圈。
她从来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却愿意为了二九扛下整个世界的压力。
她攥紧双拳,不管不顾地坐到床边,越靠近二九越冷,她感觉自己血液都快凝固了,如今二九身上一丝灵气也没有,这样的痛苦他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严舒带着哭腔,背对着二九道:“我好不容易找过来,凭什么让我走,这颗星球是你家的吗?”
二九冷淡道:“我不用你帮忙。”
“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走!”
“你不走,我走。”二九从床上翻身而下,动作迟缓,每动一下就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严舒跟二九生着气,她大老远来了,二九竟然没有一点表示,还企图赶她走,可又忍不住关心二九的身体,抬眼去看。
二九穿着一身雪白的寝衣,比寝衣更白的是他的脸色,仿佛雪雕出来的,睫毛上跟像结了霜雪,嘴唇一丝血色也没有。
看上去甚至不像一个活人。
严舒一把握住二九的手腕,针扎一般的寒冷顺着指尖蔓延,她抖了一下,又义无反顾紧紧握住,然后笑道:“你衣服在哪儿,我帮你拿。”
强挤出来的笑容实在不算美,刻意缓和的声音也像数九寒天的太阳,没有多少热量。
二九疑惑地看着严舒。
严舒起身,四下打量了一番,从旁边推出一辆轮椅,又从屏风上拿起衣服,询问道:“是这几件吗?”
二九不答。
“拿我就当默认了。”严舒拿着衣服,走到床前,握住二九的一只手,套进衣服的一个袖子,“可惜我来得匆忙,也忘了给你准备衣物了,这里的衣物一定没有修真界中的衣物好。”
二九神色一动:“你去过修真界?”
终于搭理人了。严舒攥着二九冰凉的手,眉目含笑点头道:“对啊,我还见了你师父锐笃仙人。”
二九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严舒。
严舒帮二九穿上另一个袖子,道:“我现在已经筑基了,在这里我就是高手,我可以保护我自己,我还能保护你。”说完,严舒抬眸看了眼二九,二九依旧面无表情。
“那你怎么才相信我啊?”严舒给二九穿好衣服,一把架起,把他架到轮椅上,“你这样了还嫌弃我?咱们谁也别嫌弃谁。”
二九终于开口了:“这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这里的危险不啻于修真界中。”
严舒推着二九往外走,乐呵呵眉开眼笑道:“所以我要保护你啊,怎么样我都不会走,你就拿我当空气吧。”
二九确实没有理她,还一把挥开她的手,一个人别扭地转动车轮往前走。
“哎!怎么脾气变成这样了?”严舒嘟囔一声,又赶快追上二九,殷勤地为他打开门。
门外张恒看见严舒竟从房间里出来,大骇道:“你你你……”
严舒道:“别你了,我都说了,我和你们的国师大人是百年修得同船渡的夫妻,从一间房间里出来不是很正常吗?”
面对严舒的胡言乱语,二九连个眼风都懒得施舍,他当严舒为空气,对张恒道:“何事?”
张恒惊讶地张大嘴巴,没想到国师大人竟认下了这个女人。
“嗯?”二九抬眸,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张恒连忙道:“昨日有一群蒙面人闯入我家中,据我判断,应是神灵会门下信徒,他们应是为打击报复而来,万望国师大人小心。”
二九颔首,客气道:“谢张大人提醒。”
张恒看一眼严舒,又道:“既然国师夫人武功盖世,想必定能护国师大人周全,不过如今宫里不太平……”
二九道:“我会想办法。”
张恒走后,严舒问二九:“早饭想吃什么?”
二九没有说话,转动轮椅轱辘往后一退,就这么退着回了房间。
严舒:“……”
国师府的厨房跟国师大人本尊差不多,干净苍白得不透一点儿人气儿!一看就是自开府至今,从未有人用过。
严舒皱眉,那二九一天天都在吃什么?
她在心里呼唤小八:“别装死了,快看看你家二九怎么了?”
小八立刻道:“我查找了易物镇经营至今的相关资料,可以基本断定他中了冰寒之毒,至于如何拔除这毒,不仅需要远离一切加重寒毒的东西,更需要至阳至烈的灵药,我将卖解毒灵药的商家拉了个单子,您要看吗?”
严舒顿时无语,半晌道:“小八,如果我有天中了毒,你会这么待我吗?”
小八顾左右而言他:“也许你的酒也有一定疗效。”
严舒翻了翻须弥芥子,看着带过来的食材道:“回灵汤里都是精纯的无属性灵气,应该能滋养二九的身体吧?”
小八道:“理论上能,不过具体还得问问二九大人,他的身体他最清楚了。”
于是严舒熬了一锅回灵汤,盛了两碗先给二九端去。
二九正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凡事他停留的地方,地面都结了薄薄一层冰霜。
严舒看着十分心疼,道:“这么冷你怎么支撑得住?”
二九闭了闭眼睛,疲惫道:“你帮不上我,走吧。”
严舒心中一痛,表面上却带着笑意:“刚刚还不理我,真是个大进步!”
鸡汤进了房间已经半凉,严舒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忍不住敲了下自己的头,居然忘了考虑房间里温度。
她端起一碗鸡汤飞快走到二九身边,道:“快看看这汤对你有没有用?又用就喝了,没用就别喝。”
二九抬头看着严舒,眉心蹙起一道浅纹。
“快凉了,不说话我要喂了!”
二九摇摇头:“不要白费心思了。”
严舒盯着二九的嘴瞧了一会儿,突然计上心来,端起汤喝下一大口,然后猛地弯腰吻住二九的唇,将鸡汤渡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