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严舒摆脱了昨日的颓唐,继续做酒,她做酒的步骤严格按照妙食心法中的步骤来,与酿酒坊中的酿制方法完全不同。
酿酒坊的酿制方法步骤冗杂,而严舒的酿酒方法则简单了许多,更依赖于本人的灵力和妙食心法。
传统的酿造工艺中,光是发酵期就足足有70天之久,而严舒采用妙食心法上提供的方法,每天只需分三次用灵力温养酒糟,持续五天即可。
这大大缩短了酿制时间,同样对严舒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将蒸过的糠放入窖后,严舒输送了一道灵气。未来她将有四个时辰自由活动时间,她已经有了打算,准备再去凌云酿酒坊门口卖一天的酒。
今天她留下车梓昴和囡囡在家中修炼,自己孤身一人去了凌云酿酒坊。
到酿酒坊时,正值酿酒坊进入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上午阳光普照大地,轱辘声接连不断从酿酒坊里转出。
今天的酿酒坊门口更是热闹,许多人都听说了昨天的事情,皆闻讯而来,打算尝尝不要钱的灵酒。
可惜不凑巧,严舒今天不打算供应了。
她将桌子在昨天的位置上一摆,桌面上一瓶酒没放,抱胸立在桌后。
“今天不试喝了?”
严舒笑眯眯道:“老试喝也不行啊,我总不能让自己亏了本。”
将亏本这种话放在明面上大大方方地说,坦诚可爱,倒让围观的人高看一眼。
“是不能!”
“我们买不起的闻闻味就行了!”
可惜严舒连让大家闻味的打算都没有,只要过来一人拿出灵石,严舒才从空间戒中取出一瓶酒递到那人手中。
很快,严舒计划卖出的50瓶悉数卖完,她只好怀着歉意道:“今日份的已经卖完,明天请早!”
她话音一落,四面八方纷纷传来遗憾叹息声。
这时候队伍最前头的人两手把桌子一压,直截了当道:“把酒卖给我!”
来人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脸上还带着点儿婴儿肥,身形却偏瘦。
年纪不大,还挺张狂。
严舒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早看见这人插队,故意等到这时候收摊。表面却笑意盈盈:“抱歉呢,今天的酒卖完啦,如果有需求,明日请早。”
那人怒道:“不行,必须给我!”
严舒面色一冷,看来这名少年缺乏社会的毒打。她刚准备开口跟少年掰扯掰扯道理,就听得旁边的人小声道:“要不给他一瓶吧?”
“是啊,是啊。要不给一瓶吧。”
附和着众,简直超出了严舒的意料,难不成凌云城里允许随意插队?
这也太随便了吧?
严舒可不会惯这臭脾气,她道:“已经卖没了,一瓶都没了。”
那名少年怒道:“我不信!你绝对有!”
严舒耸耸肩,在一众规劝声中,泰然自若说:“还在生长发育的小孩子不能喝酒。”
繁杂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在一瞬间僵住,紧接着在严舒还没反应过来时,热闹的街道变得空荡荡。
“你敢说我小?”少年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浓重的杀意。
严舒心一颤,她是知道不能在男人面前说小和快,可说年龄小也不行?
她诚挚地看着少年,换了个字眼,无辜道:“酒类确实会影响青少年人的生长发育。”
少年眼中杀意越盛,脸色变得狰狞,猛地一拍桌子,桌子化为齑粉。
严舒呆住,眼前这个少年既中二又暴力,难不成凌云派掌门除了衡若大小姐,还有个儿子?
少年不说废话,拔出身后佩剑,剑芒一闪,映出远处雪峰。
恰在此时,凌云酿酒坊老板闻讯赶来,忙道:“锐笃仙长,你做什么!这位就是知道景诺下落的人!咱们慢慢谈!”
严舒张大嘴巴,难以置信道:“这是锐笃仙长?”
少年收剑入鞘,抬高下巴,一脸傲娇:“怎么?你知晓我徒弟下落?”
严舒努力定了定神,看了眼锐笃稚嫩的面庞,她实在难以置信,于是又向老板确定了一遍:“这位是锐笃仙长?”
酒坊老板严肃点头。
“哎,你什么态度!”锐笃仙长又有炸毛的趋势。
严舒只好硬着头皮道:“锐笃,锐笃仙长,我曾经和景诺有过几面之缘,那时他化名为二九。”
锐笃道:“二九?那你是真的!”
还能有假?严舒苦笑道:“他帮了我很多忙,我也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锐笃听见这话,神情一松,表情甚至称得上慈爱了,语气也和缓了许多:“他就是天生劳碌命!爱操心!”
这话配上锐笃的脸,严舒感觉牙一阵阵泛酸。在修真界里,修士青春永驻者并不少见,但周身气度以及行动做派中总会流露出符合年龄的沧桑。
可面前这一位,脸就像个清秀的白面团子,眼睛圆咕隆咚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举止也像没长大的中二少年,跟酒坊老板站在一起,活脱脱爷孙俩。
怨不得二九脾气那么好,有这么一个不太靠谱的师父,可能从小就操心惯了。
严舒魂游天际,越想越没边儿,等想到二九身上才如梦方醒,斟酌着道:“我们在一个小世界历练,他为了保护我,被一位大能召唤出的裂缝吞噬,现在下落不明。不知道派内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探知他现在的位置?”
说完,严舒一脸期待地看着锐笃。
锐笃听了严舒的叙说,表情严肃:“门派之内有铭牌,能占卜一个大概方位,如果想要具体的方位,恐怕还得我师叔出马。”
严舒眼睛一亮,可接下来的话又如同一盆冷水浇下。
“不过,他现在正在闭关,最早也得三年后出关了。”
每次胜利在望时,总会出岔子。
严舒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道: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
“不过——我的一位好友正是玄冥派现任执爻人。由他算上一卦,算出景诺所在之处有几棵树都没问题。”
严舒一听,这岂不是更好,便道:“请问锐笃仙长何时启程?能否带上我?”
锐笃仙长看了眼严舒,安然道:“酒——”
“管够!管够!要多少有多少!”
“等我前去取景诺的本命铭牌,你且放心,景诺的本命灯一直亮着,他没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