嵂崒在严舒屋外设置了严密的阵法,严舒和魏泉两个人在房间内饿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嵂崒回来,两个人才吃上饭。
即位大典巳时正式举行,嵂崒回来接上严舒便往大殿上赶。
山峰上空,御剑飞行和御宝物飞行者众多,虽然严舒来修真世界已有月余,可以前接触的都是修真者底层,哪里见识过这么多宝物,一时间沉醉其中,目眩神迷。
若有似无望向嵂崒和严舒的目光也渐渐多了起来,等严舒回过神察觉到,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嵂崒的绿叶被一架轻舟逼停,船头站了两女一男,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周围的诸多道友一见有热闹可看,闻着味儿停下,皆驾驶宝器停于丈外。
这是唱的哪门子戏?
严舒疑惑之际,前方轻舟上一娇憨女子指着严舒,冷眉一挑:“师叔!就是这女子?”
??
什么意思?
嵂崒道:“休在我派贵客面前放肆!”
那女子眼神闪过一丝恐惧,很快又挺了挺胸脯:“就是这狐媚子拆散你和晴镜师叔?!”
严舒先是被“狐媚子”这个词雷得外焦里嫩,后来又被话语中单信息量吓得一哆嗦。
“姐们儿?什么意思?你误会了!听我解释!”
女子一跺脚:“油嘴滑舌!”
严舒:“……”
嵂崒冷冷地看了女子一眼,手拈诀,身下绿叶浮起。他道:“无故干扰贵客,败坏门派风气,领罚!”
说罢,绿叶翩然而去,甩脱兴师问罪之人和看热闹的,停在主峰之上。
灵源派的效率颇高,昨天晚上一通知,如今繁琐喜庆的装饰全被替换,即位大典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严舒没心思看灵源派的排场,她将嵂崒带到僻静的场所,小声问:“怎么门派里的人都认识我似的?他们在瞎传什么啊?”
当着嵂崒的面,严舒实在没脸问出两个人为什么传出奸情这种直白问题,还能含糊其辞。
嵂崒一本正经反问道:“你是我派贵客,他们知道你不是理所应当?”
严舒觉得传英老祖的安排有一定道理,别看嵂崒板着张脸,实际上很会打太极。
“门派内正是多事之秋,流言四起,请严道友不要放在心上。”
严舒无语,心想完了,估计全灵源派的人都认为她第三者插足。
落烨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跟严舒打招呼,笑容尤其灿烂。
严舒狐疑地打量他,突然恍然大悟,从八卦的角度,她把嵂崒撬走,这不就方便了落烨的趁虚而入?
彼此心照不宣地笑笑,活生生笑出了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架势。
嵂崒疑惑地看着两个人,两个人不是见面就掐吗?突然发生了什么?
落烨推着嵂崒道:“师姐还在里面忙碌,你快去帮帮他!”
等嵂崒走出视线后,严舒用胳膊肘杵落烨,半调侃道:“你这么放心?”
落烨翻了个白眼:“你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
严舒哭笑不得:“我着什么急?外边传的那些,别人不清楚是假的,你还不清楚?”
落烨大吃一惊:“什么?你们俩这么朝夕相对都没事?”
严舒长叹一声道:“感谢你高估了我的魅力,和低估了你晴镜师姐的魅力。”
落烨立刻紧张问道:“怎么,嵂崒师兄喜欢师姐?”
严舒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接着惋惜摇了摇头。
落烨被看得头皮发麻,他顾不得再跟严舒寒暄,扭头往殿后跑。
“哎,修真世界也盛产痴男怨女啊。”严舒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小八怼他:“真想知道落烨知道真相后,会把你削成什么形状!”
严舒对此报以乐观态度,毕竟等落烨回过味来,她早跑到极云大陆去了。
巳时一道,大殿正上方的遥遥天际传来一声钟响。
“灵源派启动了镇派钟鼎,每逢有关乎门派生计的大事,灵源派都会敲响此钟通晓其他门派,不知此回是祸是福啊。”
“真要召开即位大典了吗?”
“一个女人当掌门,他们派等着倒霉吧!”
虽然严舒的名声在灵源派内扩散广泛,可谁也没见过她的长相,于是她心安理得地混迹于其他门派弟子之间偷听八卦,长了不少见识。
“哎!哎!”突然有人拍严舒的肩。
严舒一回头,正是王泓之。
“你怎么来了?”王泓之微微蹙眉,眼底有淡淡的清灰,想必昨晚一夜未曾安睡。
“我为什么不能来?”严舒反问,“即位大典啊,难得一见!”
王泓之无奈摇摇头,他带着严舒走到一偏僻清净地,低声说道:“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如今殿内元婴大能众多,你在这儿容易出危险。”
严舒却不担心,她今天穿着一整套的防护装,防护可是加了满点,他怕谁!于是拍着胸脯道:“我有招啊!你呢?你怎么来了?”
王泓之脸上闪过一丝古怪,往峰下一指,道:“我本来在下边看守,听闻你来了,跟人暂时换了班,上来提醒你一句。”
严舒没看出来,感激道:“谢谢,要不你先下去,万一这里真发生什么危险,能躲就躲。”
王泓之看了严舒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哦,你要一直呆在嵂崒身边,现在灵源派内各方势力都谈不上喜欢你。”
嗯嗯?
当众人落座,内门子弟齐聚于殿外广场,一博冠广袖的中年男人从殿内走出,神情肃穆宣布晴镜将登掌门之位。
虽然列席各位早有耳闻,但当真宣布此消息时,底下舆论哗然。
嵂崒趁乱找到严舒,将她从后殿带进殿中。
殿中气氛凝重,灵源派各位长老齐聚于此,另有其他门派之人,可以说是鸦雀无声。
嵂崒站在角落里,正好把严舒遮的严严实实。他犹不放心,轻声叮咛道:“等会儿你站在我身后,不许乱动。”
光是殿内的威压就够人吃一壶的了,严舒哪敢乱动!她忙点头答应。
大殿上掌门之位端坐着传英真人,有他镇着,底下没闹出什么骚乱来,侍礼者正在念长长的祷文,看手中的长卷,估计还得有一会儿。
严舒百无聊赖,开始观察列席各位。晴镜一脸肃穆,望着身前寸余出,滴水不漏。落烨则表情凝重地站在晴镜身后,手指尖轻触腰上佩剑,想必很紧张。
至于其他长老们,都是各怀鬼胎的样子,这个不时给那个递个眼神,那个冲这个努努嘴。
严舒真不愿意看一群辣眼睛的老头眉来眼去,将目光又转向外派观礼人士。观礼人士中大多年轻一辈,他们本来是被派来参加婚礼,没想到却赶上一场即位大典,眼中放射着八卦之光,揣着高深莫测看戏的笑。
看了一圈,严舒最后将目光放在掌门之位上,传英老祖须发枯黄,脸部浮肿青黑,时日无多了。
没想到刚刚进了修真的门,就立刻要感受修真界最大的残酷,严舒觉得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