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泉口风虽紧,但年纪太小,“对敌”经验不够丰富,一下午在严舒的几次旁敲侧击加上可以套近乎之下,他“兵败如山倒”,不经意间,严舒获得了她想知道的信息。
灵源派内部派系芜杂,争斗甚嚣尘上,最近几日弟子械斗事件屡次发生,其中难免没有上层长老的示意,暂代掌门之职的晴镜每日忙于派中俗事与自己的婚典的准备工作,整日身心俱疲。
而嵂崒,严舒看他不像管事的,果然一问魏泉,魏泉很偏向嵂崒:“真人只要修炼就好,其他事情不用他费心。”
严舒指着自己问:“你有没有觉得我在这儿已经是让他费心了?”
魏泉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有了严舒以后,每日清晨嵂崒总要在严舒门前等候,接着带她去做灵食,大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就连自己清修场所都让了出来。
他惊讶地看着严舒:“那你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接着他小脸一皱,想不通似的说:“可为什么你才和我一个修为?”
严舒:“……”
被一个小孩子嘲笑了。
正在严舒尴尬之际,魏泉的面色突然一变。
“怎么了?”严舒问。
魏泉说:“山中的阵法被人惊动了,我去看看,你在屋内不要随意走动。”
严舒点头应允,虽然在屋子里,但她一直站在窗边盯着外面的动静。
不久时,魏泉出现在视野里,他身后跟着五个人,这五个人着统一的白衣,手中空无一物,不知为何而来。
“魏泉,你若有事先去忙,我等装点好了自会离开。”打头的一个人说。
严舒从窗户内望去,见这五人似乎领命而来,却不住地打量四周,眼中偶见狡猾之色,彼此间还颇多眼神往来,她闻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味道。
“我又没什么大事儿,再说了嵂崒真人不过是去大殿处理俗物,一会儿就回来,他若是见我不在,肯定要说我偷懒。”魏泉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领头的人。
他这样说了,那领头人也无从反驳,只好交代身后的四个人道:“咱们抓紧点儿时间,争取在真人回来之前干完!你们两个去那边装点,你们两个去那边装点,要切记,每一间屋子都要打扫干净,切不可偷懒!”
严舒听这消息,心中蓦地一惊,她怎么感觉是冲着自己而来?她赶紧跑离了窗边,打量房间内看哪儿可以暂时栖身,躲掉这群来者不善的人。
“师兄,你把东西给我,这几间嵂崒真人的房间就由我来装点吧。你也知道,嵂崒真人一贯不喜欢陌生人靠近。”魏泉拦住领头人往更里处走的脚步,将“陌生人”三字说得又大又响亮。
严舒在屋子里还没找到藏身之处,先听到了魏泉的声音,她心里一紧,他们就在门口!
领头人却道:“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打扫?我和你一起吧!”
严舒紧急之下,藏到了柜子里。
门打开了,魏泉见房间里没有严舒的身影,不由得吐出一口轻松的空气。
“什么人!”那领头人四处打量一番,走到柜子前,突然对着柜子发难。
魏泉暗道一声糟糕!这人的修为已到筑基,修为远在魏泉等人之上,自然能察觉严舒的存在。
领头人见没有应答,掏出法宝就要念咒。
“师兄且慢!”魏泉慌乱之中抱住领头人的腿,“那是嵂崒真人的贵客!”
柜子门“咯吱”一声响,严舒面无表情地从柜子里爬出,手里拿着一块刚热乎的抹布,道:“听闻你们要清扫这里,我将柜子里擦了擦。”
一段话说得严舒面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压根不想看房间内另外两个人的表情。
气氛微妙地尴尬了一瞬,魏泉才迟疑地说:“有劳了。”
领头那人似笑非笑,问魏泉:“这位是嵂崒真人的贵客?”
魏泉点头如捣蒜。
领头人笑道:“请问尊下和真人是如何相识?”
严舒目光游离,在魏泉那苦瓜一样的脸上飘过,又幽幽地看着窗外,硬撑道:“以前曾同桌吃饭。”
领头人微微皱眉,转头对魏泉道:“这位贵客住在这里于理不合。”
“有什么问题?”魏泉道。
领头人胸有成竹,他围着严舒慢慢踱步:“十五就是嵂崒真人与晴镜真人喜结连理的日子了,届时众多门派的年轻英豪门皆会悉数到场,现在就来了不少,在迎客峰上住着。单单这位贵客,与嵂崒真人一无亲缘,二无深交,怎可在这里住?何况这里可是新人洞房之地。若是被旁人看见了,不知要惹出多大的官司!”
严舒本来如鹌鹑似的低头,越听越惊讶,这,这,这是在说她和嵂崒有不健康的关系?早知道她说和嵂崒有亲戚关系了。
魏泉年纪尚小,饶是聪明,但于人情世故方面仍有欠缺,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领头人自信一笑:“不若我让迎客峰的子弟好好选个佳处安顿这位贵客,等婚典一成,再安排贵客回峰上也不迟。”
“这不必了。”魏泉下意识道,但不知如何反驳。
严舒心中警铃大作,这人口中冠冕堂皇的话一套套的,结果图穷匕见,还真是奔着他来的!她猛地一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瞎掰道:“既然如此,我和嵂崒真人的关系瞒不住了!我其实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的话一说完,魏泉一捂脑门,恨不得拍死自己。
“胡说!嵂崒真人无父无母,天生天养,怎么会多你这么一个妹妹!”领头人大喝一声,将严舒擒住:“说!你是何方势力派来!”
严舒一脑袋的浆糊粘稠得阻断了所有脑神经的传递,她哑然无声,呆立当场,被擒住时连反抗都没反抗一声。
什么叫做无父无母,天生天养?
齐天大圣吗他!
魏泉上来打圆场:“哎呀,都是误会,先松开好不好,听我解释!”
领头人不听,带着严舒就要往门外走。
魏泉见势不妙,立刻从怀里取出一张符纸就要点燃。
领头人手一指,一道气正好打在魏泉的手腕上,符纸掉落在地。
“你这是要跟谁通风报信?”领头人对身后赶来的人交代道,“看来是一伙的,打算破坏婚典!将他一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