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没精打采地浏览着资料。
越看越头疼。
“啥啥啥啊,这袁文启不仅没退,这还加深了跟林昭扬的合作了?”白安看着萌芽基金公示的流动款项,有一笔钱是袁家打进去的。
当然了,是借着善款捐赠的名义。
“林昭扬的反击。”顾枭寒说。
“就算是反击,我们能不能等明天上班了聊,哥,今天新年呢。”白安苦着脸。
“林山没跟你说过,我不休息,你就不能休息吗?”
“那您能休息吗?”
“暂时不能。”
“大总裁,你知道什么是物极必反,过刚易折吗?你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过劳死吗?你知道你不休息是不正常,而正常人他是需要休息的吗?”
“不知道。”顾枭寒理不直气也壮。
白安举着文件想摔在顾枭寒那张臭脸上,想想,忍了,摔了要扣钱的。
“我去趟洗手间,回来再跟你说。”白安痛苦地抓着头发。
在洗手间里,她飞快地用手机远程操控电脑,挑出林昭扬办公室的窃听录音,谢地谢天,林昭扬在办公室里给袁文启打过一个电话。
“文启,我怎么可能喜欢宁风,那种小鲜肉不过是想靠着我们这样的资本谋利罢了,我又不是傻子,你怎么能相信那照片上的人是我呢?”“不是的,你听我说,我跟宁风之前要是有点什么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对你什么感情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们两家也算是从小就认识了,这么多年来你听说过我跟谁交往
了吗?我跟你在一起,有没有瞒过谁?是不是光明正大?”
“我爸妈都在问我们什么准备婚事了,我还说要生好多个孩子,你这样,我……我真的很难过,你太让我失望了。”
……
语音里林昭扬断断续续地哭着,楚楚可怜。
女强人落泪,那是最碎人心。
袁文启再次动摇了,只不过这次动摇的指针指向了林昭扬。
“你在里面生孩子吗?”顾枭寒敲了一下门。
要不是你非得今天说这事儿,我能在里面待这么久吗,你以为你家马桶黄金做的啊!
白安愤愤地想。
手机锁屏摘下耳机放好,白安揉着肚子走出来,瞟了顾枭寒一眼:“饿了。”
顾枭寒服了他了!
刚拉完又要吃?
白安走向餐桌,饭菜还没收完,也还热乎着,她说:“边吃边说吧,别浪费呀。”
她一边喝着汤,一边看着手边的资料,眉头一会儿皱,一会儿展,汤滴到衣服上都没发现。
顾枭寒简直没眼看。
拿掉文件扔到一边,说,“你先吃。”
“一起呀。”
“我不饿。”
“那你别看着我行吗,你看着我我吃不下。”
“为什么?”
白安坐直身子,双手伸着比向顾枭寒,郑重其事地说:“因为阁下的尊容,颇具催吐效果。”
大白话就是看着你就想吐。
顾枭寒操起桌上的筷子就冲白安甩过去。
白安抬起手臂挡着,笑得东倒西歪,乐个不停:“吃饭啊,神经病,跟你弟弟生气你真好意思!”
王伯默默地送了一碗米饭过来。
并配了一双干净的筷子。
并悄无声息地又退下去。
顾枭寒看了看,觉得最近的王伯,懂事识趣得有点过份了,但还是拿起了筷子。
两人对坐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饭,吃了快一个小时。
“你一天都盯着萌芽集团吗,这记录两个小时前才出来,你就收到了。”白安问他。
“嗯。”顾枭寒应了声,没解释他的消息来源怎么这么快。
“应该是林昭扬跟袁文启说了什么吧,他那种人,招架不了林昭扬的,夏丞远如果叮嘱过他了,他还是会着林昭扬的道儿的话,说明,他真心喜欢林昭扬。”白安说。
她把话说得挺含糊,没有表露出她已经清楚林昭扬是怎么跟袁文启说的,其实要猜也猜得到,只不过录音佐证了她的想法而已。
“现在的问题是,袁文启知不知道林昭扬的这个基金到底是做什么的,如果他知道还一意孤行,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顾枭寒细嚼慢咽地。
“你不怕夏丞远难做啊?”
“为什么要怕?”
“不是,我的说的这个怕,不是害怕,是说,你不在乎吗?”白安解释了一下,大总裁有时候吧,这个脑子不太好使。
“为什么要在乎?”好吧,答案是一样的。
“你们,是朋友啊。”
“不算,熟人而已。”
白安啃着鸭腿,对顾枭寒来说,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上朋友呢?
“我呢,算朋友吗?”她问。
顾枭寒顿了一下,筷子尖尖掂了些青菜放进碗里,摆来摆去团来团去,也没送进口中。
抬眼看着白安:“不算。”
谁要跟你做朋友?
你的朋友会特喵地一天到晚地对着你硬,想睡你吗?
白安有些失望,这日子混得,怎么着也算是跟顾枭寒同过生共过死了,连个朋友的地位都混不着,一定是顾枭寒做人太烂,不关自己的事,哼!
她嚼了两口鸭腿肉,笑了笑,拖着腔调长叹:“啧啧,铁石心肠冰山总裁顾枭寒呐。”
放下筷子白安喝了口酒:“我还是想争取一下袁文启,他是这个基金的发起人之一,如果由他领头,退出这个基金的话,影响会比较大。对以后行事,也更方便。”
“你怎么争取?”顾枭寒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白安笑着举了下酒杯。
“就你名堂多。”
“碰杯啊你,今天还没碰过杯呢,算什么新年?”白安晃了晃杯子里的酒,不满地桌子底下又踢了他一脚。
顾枭寒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两脚踩在桌下她作乱的双足上固定着,让她不要总是不怕死地撩拨自己,握起酒杯跟她轻轻碰了一下,“新年快乐。”
“快乐。”白安笑起来,眼里像是有星河荡开。
“喝了酒,今天不要回去了,不能开车。”
“我找代驾,打车回,都行。”
“赶紧滚!”
“神经病吧你!”
王伯在隔壁房间听着摇头笑,皱纹里都是欣慰。
还真应了那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他在顾家跟着顾先生这么多年,从小看着他长大,还没见过自家总裁先生,对谁这么特别过。白先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