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挑衅地看着沈茉冉。
“王妃娘娘不要见怪，我们关外的女子一向如此，遇见喜欢的人就会大胆地表达爱意争取。”
“阿敏——”恩和打量着周湛的神色，及时制止道，“但是此处不是我们关外，大周朝的规矩与我们不同，你老老实实的，别惹麻烦。”
自家兄长怕惹恼了周湛，到时候没有人在曜帝面前帮他们说好话。
他们是救了周湛不假，但是周湛也帮了他们，而且此处是盛京城，不是他们兄妹能撒野的地方。
“我知道了，哥哥……”
少女娇俏的语气让恩和也头疼。
沈茉冉直起身子，瞧着少女，面上没有不高兴，甚至还带着几分不合时宜的热心。
“阿敏姑娘初来京城，按理说本王妃应该尽地主之谊，请姑娘到府上坐坐，但是……怎么没听殿下提起过呢？”
沈茉冉狡黠的目光看向周湛，他们一同从关城回京，若不是今日遇上，她还不知道阿敏的存在。
“这几日太忙，忙忘记了。我们先回去吧。”
她喝了酒，脸上红扑扑的，有几分醉态，周湛怕她摔倒，一只手搀扶着她的胳膊，回头对着兄妹两人说道：“你们部落的事情我记着呢。”
恩和颔首，扯了扯想要追上去的阿敏，目送着两人上马车离开。
“哥哥，你干什么阻止我？”
重新回到座位上的少女不满道，“我要是能跟湛王殿下联姻，爹爹委托咱们办的事情不是更稳妥了吗！”
在他们北辽，也有部落之间的联姻，彼此互通亲事，以加强两个部落的联盟。
“湛王殿下已经娶了正妃，你知道湛王殿下的正妃是什么身份吗？”
来京城几天，恩和四处打探消息，他知道自己妹妹的性子，特意去打听了沈茉冉的身份。
“殿下都已经答应了要帮我们，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而且，我们队湛王殿下有救命之恩，他肯定会帮我们的！”
恩和摇了摇头，说道：“湛王妃的父亲是当今大周朝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领内阁，总管朝政。”
“你把湛王妃得罪了，就算人家表面上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只要相爷一句话，我们就见不到大周的皇上了……”
阿敏脸色变了变，这才知道后怕，结巴道：“那，那怎么办？”
恩和叹了口气。
“回头准备上礼物，我陪你去王府登门道歉，但愿王妃娘娘是个大度的……”
才刚来京城几天，他们就在茶楼里听了不少八卦，知道在京城里最不能小瞧的就是那些后宅妇人。
“你不是非湛王殿下不可吧……”恩和不放心地问道，“你真的想留下来和亲？”
说和亲只是好听些，以他们部族的实力，就算她是族长的亲生女儿，顶多也只能算是部落献上的礼物，没有选择的余地。
似他们这种身份，在盛京城的地位尴尬，肯定做不了正妻。
阿敏犹豫了几番，对着兄长点头道。
“父母生我养我，只要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我愿意留下来。”
兄妹两人的对话落在旁人耳中，知情的人无所谓的笑笑，不知情的人把今天的见闻说给别人听。
大堂之中重新热闹起来，只是不少打量的眼光落在身上，兄妹两人随便吃了些，就付了钱离开了。
只不过是关外的一个部族而已，他们大周繁荣昌盛，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
“你先睡会儿……”
回到府上，沈茉冉靠在躺椅上，周湛拿来披风给她盖上。
“殿下，那位阿敏姑娘……”
怕她误会，周湛急忙解释道：“我跟她没什么，只是当初在关外时，碰巧被阿敏的部族救了，念着他们的救命之恩，我才答应他们的父亲，带着他们进京见父皇。”
沈茉冉发出一声轻笑。
“我没有怀疑你，只是觉得阿敏姑娘单纯可爱，多问两句。”
她越这么说，周湛越觉得不对劲，在她旁边坐下。
“我保证，我不会娶她。”
沈茉冉哎了一声，抓住他举起来的手掌。
“没让你发誓……”
天色正好暗下来，红烛淌下了两行烛泪，气氛正好。
周湛喉结滚动两下，自从沈茉冉怀孕之后他就一直素着，后来……他就离京出关，去调查粮草的事情。
“阿冉……”
暗哑的男声中藏着压抑。
沈茉冉目光垂下，落在他的唇畔上，手指顺着他的咽喉滑到领口。
院中新栽了一棵红梅，雪落在枝头，红梅的花苞半掩在雪中。
夫妻俩小别胜新欢，今天晚上应该没什么事情。
碧桃打了个哈欠，叮嘱今晚值夜的丫头不准犯懒，正准备回去睡觉，院子外突然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殿下，王妃娘娘，不好了，邓姨娘发烧了……”
许是怕主院里的人听不见，邓彤云身边的小丫鬟声音很大，带着哭腔直接朝着里面喊道，“殿下，王妃娘娘，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姨娘吧！”
被打断好事的周湛深吸了一口气，坐起来扣上刚被解开的领口。
沈茉冉轻咳一声，拢了拢敞开的衣衫。
“碧桃，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碧桃的瞌睡劲儿一下子就飞了，看见邓彤云身边的丫鬟，气道：“邓姨娘身边的丫鬟来报，说邓姨娘发烧了。”
今天很冷，白天里，为了争奇斗艳，大家一个比一个穿得单薄，把自己冻病了也不奇怪。
沈茉冉交代道：“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周湛从前走病秧子路线，府上原本养得有现成的大夫，后来他的“病”好了，便放了府上的大夫出去。现在外面已经宵禁了，大夫不好请。
沈茉冉清醒了一会儿，让碧桃把邓彤云身边的丫鬟叫进来。
“你家姨娘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小丫鬟跪在地上。
“回王妃娘娘，我家姨娘午后就觉得不太舒服，但是您跟殿下刚回府，姨娘怕打搅殿下和王妃娘娘，也怕王妃娘娘误会，便一直自己忍着……”
小丫鬟面上看着虽然慌乱，但是说话却十分清晰。
沈茉冉挑了挑眉头，怎么着，这是在周湛面前给她上眼药？什么叫怕她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邓彤云想要争宠？
呵……
拙劣的手段！
丫鬟急得抹着眼泪，“下午的时候，姨娘让厨房熬了一碗姜汤喝了睡下了，一直到刚才，奴婢进去给姨娘添火时发现姨娘脸色潮红，已经不太清醒了，这才自作主张，来求殿下和王妃娘娘！”
“姨娘身上滚烫，要是一直这么烧下去，人说不定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