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探出脑袋,天色才正好朦胧亮,窗外就已经是嘈杂声一片了。
安宁懒散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窗户,就看到外边热闹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议论着什么,这其中,他还看到了杨掌柜的身影。
“呦!才醒啊少年!?”安康的声音毫无防备的从身后传来,惹得前者猛地一颤。
“我说师傅,您老人家进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呵~是你自己在发呆,可别赖上我哈!”
“切~”安宁没好气的撇了撇嘴,对于这位师傅的言行,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事情。
“外面发生了什么?”
安宁一边穿着衣裳,一边随口问道。却怎料,安康十分肃然的轻咳了两声应道。
“嗯!又出事了!”
“什么?难道是......”
“是的!”安康沉声点头:“正是昨夜的那几个赶夜路的壮汉!杨掌柜的一大清早的就在那里懊恼自责呢!”
安宁快速的打理好仪容,配上紫电剑,利落的朝着门外走去。
“走!去看看!”
“哎~”
迅疾的身形还未踏出门外,就被安康及时的给叫住了。
回首而望,就见对方神色示意了一番,安宁当先便是立刻会意,憨笑的回转过身子来,将倚靠在墙边的征服者巨剑背在了身上。
“嗯~!”安康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轻灵的迈出步伐,行出门外,身后,安宁拖着沉重的步伐跟了出去。
刚一走出旅馆的门外,那运送遇难者尸首的推车就行径了过来,安宁想挤到前排观看,但由于身后的巨剑是在太过碍事,只好作罢。
经过一番搜寻,最后选择了一处堆放整齐的木箱,这种高度,换做平常,他只要轻轻一踮脚,就能纵身而上,但现在却是需要极其费力的攀爬向上才能到达。
好容易爬到了木箱的最高层,安宁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隐约间似乎觉察到手掌之间的劲力变得强横了些许,但又不是太明显,索性也就没有做过多的检测,目光朝着人群之中看去。
一片简陋的草席盖着几个冰冷的身体,安宁细数了一下,总共是七个人,个个都是身材魁梧的壮实身体。
掀开草席,那些人的面庞展露出来,虽然早已见过多次,但这样的场面依旧是在人群中引发一阵唏嘘和不安,更有些胆小的女孩子,立刻掩面垂眸,不敢直视。
安宁放眼看去,那些人和昨夜杨掌柜描述的一样,浑身上下,皆是被利爪抓的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皮。
“啧啧~!还真是这般凄惨呢!”安康坐在屋檐上,饮下一口清酒,摇头惋惜道。
“那种伤口,看起来确实不是人为的啊!”安宁沉声应道。
“那倒也未必!”安康随即反驳了过来:“嘿嘿!若是用某些特质的爪类武器,也是可以造成那种伤口的!”
“用爪类武器?”安宁沉声,目光凝重的依旧注视着那些凄惨的尸首:“那下手也未免太过毒辣了些吧!”
“不对!”随即又否定了自己前边的言行,更正道:“能弄成这样的,简直就是变态了!”
“呵呵~你还真别说,弄不好凶手还真是一个变态呢!”安康打趣的回应。
“就算是变态,但也一定要有原因的吧!”安宁更是不解的说道:“根据杨掌柜的所述,这里的惨案已经发生了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凶手究竟为什么要杀那些人,难道真的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安康再次饮下一口清酒,注视着前方坐在木箱顶端的少年背影,轻和的笑了笑:“我来开导开导你吧!小子!”
“嗯!?”安宁好奇的回眸而望。
“我们这样想,比方说,凶手在修炼某种神秘的禁术,而修炼这种禁术,需要某种特定的东西......”
“特定的东西?”
“比如说......成年精壮的男子气血!”
安康皎洁的扬起嘴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方,安宁立刻会意,利落的将视线再次回转到人群中间。
“但是,光凭这些,你怎么就能够断定,对方要索取的就是成年精壮男性的气血呢?”
“我可没有断定的说啊!这只是一个假设罢了,想要证明这种假设,其实只要去问问杨掌柜的,先前那些遇难者都是些什么人明了了!”
“嗯!有道理!”安宁信服的点了点头,旋即凝重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抹浅笑。
“好色师傅,您不是说您不管这件事情的吗?”
“哼~!我是看你小子傻头傻脑的蠢得跟个驴似得,我若是不开导开导你啊,鬼知道你要在这里浪费多久时间!”
“我......”
“行了,我说的思路你都要记着,这也是修行,锻炼你的逻辑思维能力和事件的分析能力,别总是唯唯诺诺的,自己要领会其中的奥义,才能提升!”
“嗯!我记下了。”安宁坚肯的应诺道。
......
视线的前方,杨掌柜成了人群的焦点,当他看到那七个人的尸体时,瞬间就是泣不成声的模样,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直道是自己没能坚持下去,害了他们几个。
周围的人连忙上去安慰,按照村里的规矩,这种被邪物所害的尸体,不能正常的入葬,必须要经过火化处理。
不加多时,便有十几个蒙面的壮汉,一齐向前,将那七具尸身从推车上搬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木柴堆上。
这个时候,安宁的视线里看到了一个人,他衣着朴素,却气场十足,从周围群众的眼神中,就能够看得出来,此人在村中的地位。
此刻,他正举着一根火把,朝着柴火堆的方向,踱步前行。
“那个是木叶村现任的村长,毕流乎!”安康的声音很合时宜的从身后传来。
行至近处,湛蓝的眸子凝望着那柴火堆,数秒之后,轻和的将手中的火把抛了出去,霎时间,火光漫天,燃烧着柴火与那七具尸身,发出奇怪的味道,直冲云霄。
恍然间,安宁在人群之外的一处阴暗角落里,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昨晚的那个做信息登记的老婆婆,如老树皮一般沧桑的脸庞,对安宁的印象实在是太过的深刻。
一双犀利的眸子如划破夜空的闪电,静默的佝偻着身子,站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里,诡异的泛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