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随着清脆电梯音在廊道内响起,紧闭合着的门庭也跟着向两侧退去,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从中迈步而出。
只是,这人似乎是遇到了烦心事,眉宇轻皱着,右手的食指也掠于嘴畔,似乎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啃的错觉。
‘兽王那边已经搞定了,短时间内谅他们也不敢升起什么造次之心。除非他们真的能够舍得放弃博多这块没有主人的肥肉,灰溜溜地撤离此地,否则注定是被自己支配的结局。’
‘而华九会那边,接二连三的主事者身亡必定会掀起内部的动乱,就算兽王的势力在此城不及对方,想来也不会败得太惨,至少能够牵制住对方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弟们。’
‘至于自己所身处的博多豚骨拉面这个小团体,当下马场先生也因山笠的结束而回归,林宪明身上的伤口也逐渐愈合,脱离黑客杀手威胁的蘑菇头重新掌控局面,自己也处于全盛时期,按理说,只欠一阵东风就能够对那帮家伙发起总动了啊。’
‘但是,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呢?’
猿渡俊助?
有小百合和新田巨也的约束,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可控的情况出现,至少在大是大非上不会。
不过,一旦围剿华九会结束那就有点不好说了。
绯狼?
那家伙到是个难以掌控的疯子,不过目前为止,自己还没有得到过关于对方的讯息。
或者,兽王的这次止战议和就是因为他的威慑?
等明天让蘑菇头好好查一查吧,再以林宪明作为圈套勾引对方出来的话,成功解决掉应该问题不大。
到底,到底自己忽略了什么问题呢?
思索之际,他已然走到了侨梅所居住的房门口。
然而就在其取出钥匙之际,准备开门之际,陡然间灵光一闪。
‘woc,忘记吃晚饭了!’
顿时,某小子泪流满面,难怪自己一直有种心不在焉的恍惚感,原来是饿了。
想到这里,他旋即抽出了钥匙,想要去楼下的商品街寻觅点食物。
但就在其转身欲离开之际,房门却突兀的从内打了开来。
暖色调的光线落入了廊道之中,一道纤弱的身影也轻轻闯入了少年的视线里。
“又要出去吗?”
柔和的声音中似乎裹挟着关切,还有一丝不舍。
‘诶,这丫头怎么知晓自己回来的。’
宫寻眨了眨眼睛,难道是超强的预言之术或是侦察术?
‘呼~~。’
不过刹那间,从房间内奔涌而出的夜风却告知了他答案。
或许,眼前这丫头一直在窗边等候着自己回来。
更有可能,不仅仅只是今日。
只是恰逢,今天的他回来早了,且迟迟没有开门进入。
想到这里,宫寻的眼中多了一抹温柔之色。
大抵,一个男生最幸福的事情不过归家的路上,有人在等待着自己吧。
可,他终归要离去,且这个日子,并不久远了。
“嘛,忘记吃晚饭了,所以......”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老实说,即便寄宿在侨梅家有一段时间了,可每每直面对方的时候却总会心生一抹慌乱的情感。
而听到如是说法的林侨梅则不管不顾地伸出了手,将眼前的混蛋小子拉了进来。
“你先洗洗,我去做。”
她如是说道,言语中有责怪有心疼。
‘这......’
刚想要拒绝的宫寻,却触碰上了女孩那坚定的目光,瞬间便败下了阵来。
自己本就是怕打扰到对方休息才想着去楼下随便对付一下的啊。
“我知道了,麻烦......”
只是,还不等他将感谢的话语说完,微启的双唇便被青葱玉指所抵上,不能多言。
......
‘201室嘛。’
看着视线中的普通居民区林宪明目光冷冽,蘑菇头所说的最后一个目标就是在这里。
而依着对方的行动轨迹来看,下班回家的时间点应该就在此刻。
‘绯狼。’
轻声呢喃后,他旋即踏上了再次相会的阶梯,于之手掌中悄然滑落下一柄锋锐的匕首。
长长的消防廊道中空空荡荡,昏黄的芒光静谧洒落其间。
与之同名之人就居住在最内里的房间。
林宪明放慢了步伐,这次的对手可不同往日,那时昔日最为了解自己的同伴!
如猫咪般悄无声息的靠近,门是虚掩着的,一缕不同样的光束从缝隙中溢出,且并没有设下埋伏的痕迹。
‘难道自己来迟了?’
‘不,不可能,自昨夜又一与之同名者被入室杀害后,这就是短时间内对方在福冈的最后一个目标了!’
升起的念头旋即被其打消,神经与身体再度紧绷。
悄悄推开门庭,一具男性尸体赫然呈现与视野中,此刻他半倚在门廊处,周遭散乱着文件,左眼处还插着一柄匕首。
应该是在刚刚到家时受到了伏击。
顿时,林宪明的目光再度一冷。
作为杀手,最为关键的一条准则就是,不妄杀目标以外的人。
否则,那就不能够被称之为杀手,而是冷血屠夫。
隐约中,耳畔也有不知名的曲调传入。
没错,是他!
这样的调子在其第一天与对方相遇之时便曾听过。
‘吱呀。’
林酱没有再选择影藏自己的行踪,径直推门而入。
他知晓,那人就在里面等待着自己。
“哦,猫,你看这家伙还算是挺富有的嘛。”
盘膝坐在储藏柜前的绯狼轻笑道,于之手掌中还拖着几叠钞票。
夕阳透过玻璃倾洒在了他的身上,为之平添了一抹亲和的气质,当然首先得摒弃一旁染血的砍刀才行。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林宪明并没有选择回答对方的问题,还是道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呵,当然,是你失手了吧。”
绯狼的语气中带有着轻松,以及一丝庆幸,不过旋即,他的话锋陡然转变:
“购买尸体的家伙注意到我还活着,就将我治好后卖到了一个喜欢拷问小孩的变态老头那儿,因为你,我可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言至于此,盘坐于地的红发青年也旋即站起了起来,并回转了身子。
“当时你如果能够好好杀掉我就好了,猫。”
那张令他终身难忘的面颊重新呈现在了林宪明的眼帘,并不曾改变多少。
除却左眼处的那一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