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元婴真君收回灵力,大明秘境入口处的旋涡缓缓旋转着合拢。
就在只剩最后一点缝隙之际,漩涡像是受到什么冲击,一下又扩大些许,一道七色光芒一闪而出,众人眼前一花,一个元婴女修已站定众人之前。
她四下一番打量后,对着四位真君一礼,“在下道号自在,见过四位道友!”
逍遥真君眉头微皱,大明从来只有一位元婴女修,那就是雪山派的冰玉真君,眼前这位从秘境出来的女修,显然不是冰玉。最诡异的是,秘境有严格骨龄限制,三十岁能筑基都是罕见,怎么可能结婴?莫非是障眼法?不对,方才那七色光和扎实的威压,绝对不是作假。
逍遥真君念头飞转间,已经拱手道,“在下金陵宗逍遥,请教道友是......”
“散修。”林自在淡淡说完,对逍遥真君微微颔首,“告辞。”
“你......”逍遥真君抬手只喊了一个字,面前女修已经消失无踪,他与余下三位真君对视一眼,立即同时施展瞬移术,追了出去。
可惜,那女修竟能连续瞬移十数次,几个呼吸的工夫,四人就再也寻不到她了。
***
时光飞逝,转眼夏至将至,秘境又要开启。
每年此时,西山森林附近的金陵城都会热闹非凡,就连附近的几个小镇村庄也会赶来许多看热闹的凡人。
凡人虽不能到秘境附近,但远远能看到天上流光飞逝,看到那巨大的漩涡旋转,心里也是满足的。
方家村只有三十户人家,不到两百口人,但因地势较高,每年夏至前,都有城里富户坐着马车赶到村后白头山腰的亭子里,专门观看秘境开启的奇观。
今年,因着时间尚早,还没什么马车来,但村民已经开始张罗着做些吃食、玩意儿,准备售卖了。
也不知为何,去年方家村的庄稼长势极好,麦穗谷穗都比往年长一截,沉甸甸的看着就喜人。去年后半年起,小娃娃也没有夭折的,只要能跑的小娃娃们都喜欢往白头山跑,说在那里能闻到甜味,大人进山砍柴打猎,却闻不出,便只做小娃淘气,叮嘱他们只能在山脚玩耍,不许上山。今年初,村里六十六岁的方老太居然长了颗新牙,惹得全村人都挤到她家去看新奇。
附近村子都知道方家村风水好,这一年,嫁过来的媳妇都多了不少呢。
此刻,方二牛推着独轮车走在乡间小路上,车上坐的,正是新婚仨月的媳妇。秀娘回头看到二牛头上的汗珠,忙从袖子里抽出手绢,伸长胳膊要给他擦汗,二牛便停下车,伸长了脖子,让她擦。
擦完,两人秀娘腼腆一笑,“要到村子了,我自己走吧。”
“我推得动!”二牛憨笑两声,继续推车。
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马蹄声,是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正从大路上下来。
方家村因着每年两次观看秘境开启的商机,全村人出钱拓宽了小路,通过一辆马车是绰绰有余的。
二牛停下车,紧靠着路边,谁知那车夫径直赶着车,还对着二牛甩了一鞭子,马车驶过,硬将独轮车挤到路边沟里,二牛的后背也扎实挨了一鞭子,他闷哼一声,没敢吱声,只愤恨地看着马车绝尘而去。
秀娘身子灵巧,跳下了独轮车,并未摔倒,她心疼地过去,要查看二牛的伤口,二牛不给她看,只催促她上车,“有啥看的。”
“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怎么都那么坏!”秀娘愤愤地说,却不肯再上车,只挎着小包袱,跟在丈夫身后走路。
两人脚程不慢,没一会儿就进村了,一转弯却看到村口围着一群人,还有小孩儿大声嚎哭的声音。
“咋听着像四牛呢?”秀娘疑惑。
二牛赶紧停车,挤进人群,就见弟弟四牛脸蛋肿胀,鼻血长流,正被方才那马车车夫掐着脖子,直翻白眼。
“四牛!”二牛冲过去一把推开车夫。“你干啥掐我弟?”
车夫阴沉着脸,“他做了错事,我就要杀了他!”
“你敢!”方二牛慌了神,捏紧拳头瞪着车夫,他一直对这辆华丽富贵的马车很是敬畏,甚至都不敢看一眼马车的纱窗里的人影,但为了弟弟,也只能硬撑着。他对围观村民大吼,“你们就看着四牛让人掐死,都不伸把手?”
村民神色各异,纷纷退后几步,一个和四牛年龄相仿的小子,咬着手指头说,“你家四牛跑太快,撞到贵人,爬起来时,还把贵人的裙子扯下来了!都露肉......”
“我的祖宗!”一个妇人从人后挤出来,一把捂住小子的嘴,快速拖走了。
二牛脸色煞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马车上跳下一个妙龄少女,明眸峨眉,只是双唇紧抿,怒气冲冲,一言不发,右手食指中指并拢,遥遥对着四牛一指,只见一个拳头大的火球从她指尖冒出,飘飘忽忽飞向四牛。
村民大惊,口呼仙子,跪了一片。
方四牛似乎傻在当地,只眨巴着眼睛,“又一个仙子。”
二牛回身一把护住弟弟,后背被火球击中,衣服燃烧起来,他发出凄厉惨叫。
秀娘吓得尖叫,哭着用手里的褡裢拍打着丈夫的后背,企图灭火。
二牛松开四牛,就地打着滚,一个刚从地里回来的老汉,拎着水桶从村口水沟提了一桶水,泼到二牛身上。
火总算灭了,二牛后背已烧的血肉模糊,后脑的头发也焦糊一片。
马车里传出一个带点哭腔的恨恨声音,“磨蹭什么!还不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全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