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自在笑了,看来这人是彻底慌了神,忘了刚才是谁喊的抓他,居然想让自己给他作证。
警察顺着看过来,又看了一眼大黄,神色一正,立刻对着林自在敬个礼,“金组长!”
——就像所有交警都必须记住几个关键车牌一样,这个巡警自然也熟记了一号基地所有关键人物的特征。
青年顿时愣住,连钱家母女也都搞不清什么状况了。
林自在对警察点点头,“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人的确在负二层交易市场卖过玉符,但那枚是绿玉符,他现在偷窃的是白玉符,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协调市场方面,也可以查查他今天的收支情况。”
青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大喊,“异能者就高人一等吗?天下一样的玉符多了去了!就因为我不是异能者,就没资格拥有吗?我没偷就是没偷,你拿出证据!”
警察拿出执法仪,当场调出电梯和电梯外监控,显然青年十分有经验,以身体遮挡了摄像头,警察并没有获取能证明他偷窃玉符的有效视频。
青年声音更大,吸引了路人注意,“我要找律师!我要告你们徇私枉法!”
林自在不想跟他纠缠,对许清溪说:“我还有事,你自己去派出所吧,事情不难解决,我这就联系庄老大,他那里肯定有发放记录。”
青年见她要走,冲她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牵个破狗四处蹓跶,我不过是让你买不起就不要影响我生意,你居然就这么诋毁我!”
林自在回头盯了他一眼,对许清溪说:“以后好好保管自己东西,保不住就别带着了。至于他,还有同伙,顺着往下查!”
许清溪三十多岁,被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女孩训了,却只能低头称是,他是北部异能小组的组长,在林自在去哈尔滨视察时有过接触,知道上司是对自己身为异能者居然丢了护身符而生气,他自己也觉得羞恼,一口气撒不出来,正考虑等这小子放出来,一定要好好削他一顿。
“组长放心!”
一辆巡逻车无声停下,警察将青年拎上车,许清溪也上了车,回身对林自在说:“对了组长,你是不是要去租房啊,我这就给你联系一个!”
林自在摆手表示不用。
她给庄组长打电话说了情况,请他派相关工作人员去负三层二区派出所处理事情。
庄玉城听到有人在市场卖玉符,很是吃惊,“十万块?这么难得的东西,自己不用为什么还要卖?”
“得来的太容易,怕就不珍惜了吧。”林自在前后一共制作了三千左右的玉符,大半都给了异能组成员和海防前线人员,最大的一批,则是交给庄组长的一千个,送出去交出去的东西,她也不想多干涉,只是一号基地这样严苛的限制条件下,居然还有小偷混进来,就有些让人失望了。
收了线,又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说是社区负责房产租赁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前方十字路口等待她了。
林自在这才招呼一直愣愣站着的钱家母女,“走吧,去社区报备,再租个房子,看你们经济条件应该不错,就租个好些的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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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女士果然是姓钱的,出手豪阔,一上来就盯上一百二十平的三室两厅户型,“这个好,三个卧室正好,咱们一人一个!”
社区人员满面笑容,“对不起女士,以您的婚姻状况,您只能租这种四十平米的小户型,您知道,基地的房子有多紧张,很多单身人士都住的集体宿舍呢。”
眼见钱女士眉头紧皱,她又笑着说:“不过,有金组长在,肯定要给您特殊照顾的,这里有还空着几户七十平米的户型,位置离马路有点远,不过也相对安静许多,咱们的房屋现在都没有朝阳或者挡光的顾忌了,天幕完全可以照顾到所有的住户!”
钱女士脸色缓和许多,也不拖拉,看了视频就很快选定一个四层的房子,交了租金。
社区人员一走,钱女士又一把抓住林自在的手,“欢喜,你真是异能者啊?太好了!可惜你妹妹检测过了,说不是,不过她数学很好,这次就是特招考入基地大学的呢。”
“现在外头都知道基地的存在了吗?”
钱乐怡凑过来,“末日模式下,民众接受什么都非常快了,起初一周抱怨声很大,后来,各省省会也公布了新建的不同级别的避难基地,越来越多有能力有钱的人,从东部撤离了!对了,姐姐,我听那人叫你金组长呢!”
林自在看这对母女,对自己的态度那么自然,仿佛她们一直生活在一起,而不是今日才刚相见。
她对她们没有什么抱怨,也没有什么期待,只是感慨缘分的奇妙。
这一辈子,与原主家人的牵扯注定要更深切一些了。
“是,我是异能总部的副组长。”
“哇!姐姐你真厉害!”钱乐怡拉着林自在坐下,又想伸手去摸大黄,大黄警惕地后退一步。”
钱乐怡也不恼,咯咯一笑,“妈妈,快把好吃的给姐姐......你怎么了妈?你别哭啊,现在没外人了,你就说说吧,我怎么就多了个姐姐啊!”
钱女士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林自在,“欢喜,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我的照片的?”
“奶奶去世后,在她的保险柜里,有本相册。”
“呵,这个老太太啊,你一定也不知道我的姓名吧?”
林自在摇摇头,“没人告诉我。”
钱女士眼泪汹涌,“我生你的时候,只有22岁,那时候,我被你爸爸那张脸,和忧郁的气质给迷住了。”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出了声,“真的!你爸爸年轻时还是挺帅的,有点忧郁王子的气质。”
林自在没笑,她实在无法从一个整天沉迷游戏、粘在床上的中年男人身上,提炼出一丝一毫“王子”的感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