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傅琛近的连他脸上细细的绒毛她都能看见,霍清欢下意识屏住呼吸,身子僵硬的瞪着他。
傅琛一动未动,就这么垂眸看着她,看似平静的眼底,似乎有暗流涌动。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和一点点木香,像是雨后初晴的空气,丝丝密密的朝霍清欢涌来,夺走了她的所有呼吸。
过了一会儿,霍清欢开始头晕。
下一秒,傅琛宛然一笑,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别把自己憋死了。”
霍清欢:“……”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才傅琛离得太近,她竟忘记了呼吸!
太丢人了啊啊啊!
她脸色顿时爆红,慌里慌张的想要后退,却完全忘了这不是在家,床也没有那么大,她整个人直接朝后翻去!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去胡乱的抓东西,傅琛也是吓了一跳,随手一捞,因为毫无防备,被霍清欢直接拽过去!
两人瞬间往后翻去!
倒下的瞬间,傅琛下意识护住霍清欢的后脑,千钧一发之际翻身给她当了肉垫!
“唔!”
好歹霍清欢是个成年人,摔在他身上令他闷哼一声。
下一刻,两人同时脸色一变!
霍清欢的手正撑在了不该碰的地方!
她受惊般收回去,身体却失去了支撑力,上半身栽进傅琛怀里!
她的头撞在傅琛的下巴上,两人同时吃痛的闷哼一声,好一阵手忙脚乱。
此时此刻,两人身体相贴,能清楚的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四目对视的瞬间,霍清欢下意识移开视线,慌乱的想要从他身上起来。
忽然后脑一紧!
她还没反应过来,唇上便一热。
她猛地瞪大眼,本能的要挣扎,可是傅琛拦着她的腰微微用力,让她无处可逃。
唇齿被掀开,这一个感官无限放大,她浑身僵硬的瞪着近在咫尺的傅琛的俊脸,脑海里一片空白。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两人都无比清醒的情况下,傅琛亲吻她。
这一刻霍清欢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耳朵里全是自己和对方的心跳声,男人有力的心跳透过体温和薄薄的衣服传来,她一时间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声更快还是傅琛的心跳声更快。
“唔……”她唇舌发麻,一股电流不知从何而起,蔓延向四肢百骸。
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了,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被傅琛放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双眼茫然无焦距,微长着娇艳欲滴的唇傻傻的看着他,看着就让人想要欺负。
傅琛莫名的便想起了那次那一夜模糊的画面,浑身的血液瞬间仿佛朝一个地方涌去。
他薄唇微掀,声音有些沙哑:“清欢……”
他呼出的气息灼热非常,热度仿佛蔓延到了霍清欢心底,烫的她身子微微颤抖,脑子里嗡嗡的响。
正在这时候,病床那边传来动静,霍清欢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嗡的断掉,她几乎手忙脚乱的推开傅琛,从地上爬起来,而后一连后退好几步,直到确定两人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她才终于停下来。
紧张的喘着粗气,脸上的红已经蔓延到了脖子,像是打上了一层红的浓郁的胭脂。
“清欢……”病床上,谭云溪闭着眼睛在叫她,霍清欢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
她来到病床边,叫了声‘妈’,余光瞥见傅琛靠近,身体本能的紧绷,嘴唇隐隐约约的发麻,手指也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
谭云溪叫了她一声便又沉睡过去了,傅琛看了看,迎上霍清欢的视线,温声道:“伯母没事。”
霍清欢轻轻点头。
一时间,空气里都是尴尬古怪的气息。
傅琛靠近一步:“清欢……”
霍清欢本能的往旁边让了一步,勉强镇定道:“抱歉,我刚才不清醒。”
听了这话,傅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失笑道:“你有什么不清醒的,刚才是我在主动。”
霍清欢抿着唇不说话,心里乱糟糟的。
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自从傅琛知道那一晚与他上床人是她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是不会多想,可她清楚,也知道傅琛是向负责而已。
正是因为了解他的为人,所以当初她才死活要隐瞒这件事。
傅琛还想说什么,手机便响了。
他关掉声音,看了眼霍清欢,明显是想说什么,但霍涔的电话很着急,他只能先出去。
他一走,霍清欢便松了一口气。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还在发麻的唇,神色复杂之极。
结果一抬眸,便对上了床上谭云溪的视线。
“……!!!”
这一秒霍清欢心脏简直都要停止了!
……
另一边,傅琛接着电话离开病房。
等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霍涔已经到了,此时正面色不善的坐在他办公桌对面,浑身都透着一股生人毋近的气息。
傅琛进去,一边坐下一边说:“刚才见你没来,我先去了伯母的房间。伯母目前情况稳定,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伯母应该是不会瘫痪的。”
说着说着,发现霍涔盯着他,面上没有半点情绪。
两人相识多年,傅琛几乎瞬间便有种被霍涔看透了自己刚才干了什么的错觉,当即顿住。
几秒种后,霍涔移开视线,淡淡问:“认真的?”
傅琛愣了下,认真道:“嗯。”
“之前你拒绝她我不说什么,既然现在你决定接受她的感情,如果你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霍涔平静的语气里透着言出必行的威胁。
傅琛失笑:“放心,不会的。”
他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情难自禁。
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若说早前还有些迟疑,现在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
清欢好像对他失望透顶了啊。
他无奈的笑了下,没有再提这件事,他们都不是喜欢把自己的事情拿出来讨论的人。
他是,霍涔也是。
傅琛亲自带着霍涔去检查身体,最后的检查结果和上次一样。
夫妻生活没问题,但是目前依旧很难生育。
拿到这个结果,霍涔的脸色没什么变化。
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傅琛奇怪道:“你……那方面没受影响吧?”
霍涔瞥了他一眼,把所有资料扔回去他桌上,“我说了没问题。”
傅琛笑说:“顾墨说……”
“他死定了。”霍涔冷冷打断他的话,对顾墨可谓是咬牙切齿。
那家伙到处造他的谣,看来是前段时间自己脑子出问题,让他活得太舒服了。
傅琛跟着他一起去看了谭云溪,这次进入病房,霍清欢全程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焉焉地叫了一声“哥”后,便一句话都没说。
傅琛以为她是不想理会自己,便给了她独处的时间,跟着霍涔出去了。
“要去公司吗?”从病房出来后他问。
霍涔摇头,“去超市。”
傅琛愕然:“去超市干什么?”
随即他想到某种可能,神色古怪之极:“你是真的要去明月家给她当保姆当暖床情人啊?”
从他口中听见‘明月’二字,霍涔便难免想到当初傅琛对纪明月的维护。
不仅眯起双眼,“‘明月’是你不该叫的?”
傅琛:“……”
“如果你真的将来和清欢在一起,按照关系,你应该叫她嫂子。”霍涔风轻云淡的道。
听出他话语里的酸味,傅琛猝然失笑:“我当初对纪明月也只是同情多一些,没有其它的感情,是你的态度让我觉得你很无理取闹,所以才找你要人。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还惦记着呢,真是睚眦必报的家伙啊。”
霍涔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你最好是。”
傅琛:“……”
他尴尬又心虚,若是真翻起旧账来,他当初对纪明月的态度,确实会让人怀疑导致误会。
霍清欢当初不也误会了么。
这一刻他心里真是悔不当初。
更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识别对霍清欢的感情。
……
纪明月一觉醒来,翻了个身,便撞进一个光裸的胸膛里。
睁开眼,便看见了霍涔那张英俊的过分的脸。
近在咫尺的美貌冲击不是一般的强。
不管多少次,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还是觉得,霍涔这张脸是好看的。
不管是放在哪个圈层里,这都是一张能拍得上号的脸。
是那种只要他放下身段去勾搭谁,对方大概毫无抵抗力的那种。
若不是她早就看透了他,恐怕她还会重蹈覆辙。
只不过,在无数次的教训后,她的心里已经不会有任何波动了。
即便有波动,那也是对男色的波动,五官其它。
男人还在熟睡,微微拧着眉,似乎疲倦之极。
睡梦中的男人就像沉睡的野兽,即便不安静,却也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气场,令人无法忽视。
说实话,她有些懵逼。
昨晚她洗了澡就睡了,睡前听见他在外面收拾,一开始还注意听着,后来便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爬上自己的床的。看书喇
纪明月对自己无语了片刻。
她现在的防备心都这么低了吗?
一个大活人半夜爬上她的床,她竟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要是换成以前,那自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无奈的想,还是说,就真的像医生说的那样,怀孕的人容易犯困,容易睡得太沉,所以她才这么没防备?
正想着,霍涔手臂伸过来,自然而然的把她圈入怀中,眼睛都没睁开,含糊不清道:“再睡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声音太过催眠,纪明月闭上眼睛琢磨着乱七八糟的事,想着想着竟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似乎在做梦。
梦里她和男人在昏暗的房间里颠鸾倒凤,粗重的呼吸和暧昧的气息盈满整个房间。
她仿佛还能清晰的看见男人发尾上面的汗珠,摇摇晃晃降落未落。
汗水沿着他性感的下颌滑落,滴下来的时候,她下意识闭上眼,耳边粗重的呼吸变得无比清晰,一声一声的带着钩子般,夺走了她所有的意识。
她下意识张口呼吸,随即唇舌被夺走,伴随着男人可怕的气息,不毫无防备的闯入进来。
这个梦……
太逼真了。
她脑子里划过这样一个念头,整个意识仿佛悠悠荡荡的飘在空中,就这么俯视着下方在男人身下辗转的自己。
她甚至还在清醒的想,自己居然会做春梦?
“明月……”霍涔的声音在耳边游弋,带着说不清的情愫和温柔。
纪明月险些失笑。
果然是梦啊。
霍涔怎么可能这么唤她呢?
他只会连名带姓的叫她,或者这种时候根本不让她说话,恶狠狠的折腾她。
她躺平了任由男人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顺从之后,男人忽然顿住。
她缓缓睁开眼……
窗帘紧闭的房间里,光线昏暗。
男人此时正悬在她上方,俊脸不甚清晰,但那双眼睛,却带着可怕的气息。
纪明月:“……”
她静默了一瞬,视线便落在了自己主动圈住霍涔脖子的双臂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依旧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下一秒,霍涔的手便盖在了她的双眼之上,火热的身体下压,毫无预兆的沉身闯了进来。
纪明月闷哼一声,猛地揪住他头发!
她第一反应不是被霍涔占便宜了,而是……
不能让他碰到自己的肚子!
更不能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然而此时的男人似乎没有工夫去管其它,他擭住她的后脑,带着凶狠的气息瞬间夺走她的呼吸,那恶狠狠的动作里又似乎有些缠绵的意味,仿佛要将她生吞入腹,又似乎怕伤着她。
纪明月想起来挣扎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
而她又有所忌惮,最后只堪堪翻过身,不让他发现自己隆起的腹部。
可这样一来,她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仿佛展板上任人处置的鱼。
霍涔咬着她的后颈,扣住她的手,强硬的与她十指相扣。
仿佛一只饥饿到极点的猛兽,一点点的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