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们吃饭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文渊低着头，狠狠的吸了一口手里的烟。他其实是不经常抽烟的，只是今天的事情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也让他心里陡然一凉。
如果说原来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那现在就是太不简单了。
他整个人都生出了无力感，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情完全不在掌控，此时他的心里甚至有一点恐惧。
如果说燕东是这次事件的真正幕后主使，那他连最后的一个底牌也没有了。原本他对公司所面临的危机很重视，但并不认为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因为还有那个兄弟燕东，只要有他的大批资金注入，现在的危机就会迎刃而解。
但现在，一切都成为空想。林文渊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了燕东的身上。
完了，全完了。
这是林文渊脑海之中，最为无力的念头。
“真的是燕东叔叔？”
林琪的声音有些颤抖，或者说她有些不太相信。那个看上去和蔼可亲，而且从小抱过她的叔叔，竟然会是这次事件的真正主角，这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
不过看到了父亲苦涩的点了点头，林琪的脸色一阵青白，“应该是燕天瞒着燕东叔做的吧！”
“不可能，没有燕东的允许，燕天根本不可能调动起公司的这么多资源。”林文渊又吸了一口烟，“就算是燕天私自为之，这么大的动作，燕东也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察觉。”他的眼睛折射出来的目光有些颓废与迷茫。
“燕东是谁？”
总是凌云聪明而且已经查明了事情的真相，明白了燕天的作用，对于燕东这个突然间冒出的名字，还是有些疑问，只是隐约觉得跟燕天绝对有着特殊的关系。
“就是燕天的父亲，也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林琪苦涩的说道，“而且，燕天也曾是我幼年时的玩伴。”
或许很多人在回忆时，都会用到青梅竹马这个词。
那个小时候的玩伴，给了我们最深的印象，那是异性之间最初的接触，只是那时的我们还没有男女之分，只是玩着过家家，用着稚嫩的声音一起承诺在一起，其实那个时候的我们终究还是太小。而且并不完善的思想，完全不能预料到，十年之后，或者二十年之后，双方在心态与境遇上都会有这重大的差别。
其实直到后来凌云才知道，燕东与林文渊两家以前是邻居，而且小时候的燕天用的是另外一个名字燕景云，只不过在林琪九岁的时候，燕东家举家搬迁去了美洲。
虽然公司在华夏也有业务，不过并不重视。最近几年因为金融危机加剧，而燕东重返华夏，把商业的重心再度转移到了国内。
后来燕天来到国内的理工大上学，虽然跟林琪一个学校，数十年没有见面，在这个心态、观点、知识甚至于外貌都有着巨大变化的时刻，两个人已经不认识。
直到后来，林文渊与燕东再一次商业酒会上再度相遇，已经失去联系十多年的两家，才再度有了联系。而此时的林氏集团，正进行着一次不大不小的重组。
而燕天与林琪，理所当然惊异的发现，对方原来是小时的玩伴，而且是在同一所学校。接下来的事情，凌云当然就有些明白了。
很多时候，女人都是一种感性的动物，在很多的事件中，这个理论已经不止一次的被证实。
其实转过来想想，这一步步，都是阴谋，一个可以让人陷入万劫不复的阴谋。
“我有点明白了。”凌云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向下问去，很多东西他已经可以想象。
看到事情已经说开，林文渊不由得叹声到，“恐怕这次是真的完了，对于燕东的实力我很了解，在我粗略的估计下，他可以调动的资源绝对不下雨数二十亿美金。”
这是凌云才突然明白，林文渊为什么浑身都生出了一种无力感。二十亿而且是美金，这绝对是一笔巨款，让人恐惧的巨款，不仅仅是在华夏，就算是遥远的美利坚也是如此。这些资金已经足以，横扫很多的对手。
如果是鼎盛时期的林氏集团，或许并不畏惧这笔资金的冲击，但现在的林氏正处于低潮期，这些钱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让林文渊绝望，在也生不出任何的希望。
“爸，就算是没有林氏我们也可以一样过得很好。”林琪抱住了父亲，不过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其实她知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事业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年近古稀，如果是年轻的时刻我们可以不畏惧失败，因为我们还年轻有资本。
但现在已经不同，林文渊已经五十多，林氏集团垮台，他再也不会有另外的三十年去重新构建一个商业王国了。
很多时候，世界就是这样让人无奈。
也许这就是，一些人选择急流勇退的原因。
凌云皱了皱眉，他知道，现在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的多。而且燕天的身份也完全出乎了预料。
没有想到，在理工大呼风唤雨的燕天，跟林氏竟然还有着这样的一层关系。
“你现在能够调动多少资金。”
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烧到了手指，让空气中升起了一股味道，而林文渊就如同没有意识到一样。或者说他已经来不及想其它的事情，手指上的疼痛已经被忽略，“我昨天刚统计，满打满算也只不过九千多万，不到一亿美金。”
林琪，把那半截烟从林文渊的手里拿出来，然后扔到了烟灰缸里，烟气缭绕而上，在凌云那里看起来，明灭不定的样子。
不到一亿美金，与二十亿，这整整是二十几倍的差距，而且是朝着小的方面说。
这种事情，在很多人看来，几乎是不可逆转的。
“不能申请贷款？”
“贷款。”林文渊的脸上带着一丝嘲笑，“银行的那帮混蛋，只愿意在你不缺钱的时候，来一遍又一遍的询问你是否借，现在这种时候，办不到。没有跑过来讨债，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很显然，这条路子林文渊已经走过了，或许只是申请到了很小的一部分，这对于庞大的林氏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以林氏集团现在的情况，确实很难从银行获得贷款，在加上燕天在背后使的小动作。
空气如同凝结下来了一般，有兴盛就有衰败。虽然百花齐放，但不可能所有的企业，都如同以往一样，高歌猛进，也有一部分会迅速的陨落，然后消失。或许它们没能够，经受的住，市场的验证。
在商业的历史上，并不缺乏这样的例子，前几年还是鼎盛的手机巨头黑莓，此时似乎已经到了暮年一般，仅剩的支持者只是一些死忠的支持者而已。
“也不是全没有希望。”
凌云的话，让林文渊猛然抬起了头。他的眼睛里带着血丝，很难想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的脑海中究竟转过了多少个念头。
“你有办法？”
似乎看到了林文渊眼中的期待的眼神，凌云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这一仗不好打，不管怎么样，那一亿美金最迟要后天到账，你仅有一天的时间筹集，要不然就算是神来了也是回天乏力。”
“我知道，明天晚上，资金一定能够到账，一切都要拜托你了。”
凌云的手段还有行为，早就已经林文渊颇为敬佩。仅仅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就能够从让人眼花缭乱的交易中发现其中的可疑点，并且指出了几个公司，而且它们的资金来源全都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种强劲的实力，简直让人骇人听闻，或许他真的有办法。
此时的凌云，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面对这种情况，他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其实作为一个强大的黑客，而且强大到史无前例，扭转现在的这种局面，他完全可以利用黑客技术极其轻松的达到。
但，此时的情况还没有糟糕到那种地步。
或者说，凌云并不想动用黑客那种手段，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尤其是凌云仍然保持着一个传统黑客的理念。他并不想利用黑客技术，去打破一些规则，以获取利益。
如果每一个拥有权力的人，都滥用权力，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变得一团糟。
我们终究是生存在这个世界中，应该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我一定不能袖手旁观，就算是打破一些原则。凌云狠狠的攥了攥手，目前的情况让他的心里有些乱。或许，每一个枭雄都是游走在法律与道德的边缘，甚至凌驾于之上。
当对手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我不介意利用过激的手段。
那种烟草的燃烧，空气中还滞留着烟的味道，让凌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我说了帮你，就一定能帮你。”望着一脸惊疑不定的林琪，凌云坚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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