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李长贵和郭恒回到李家的时候,李家的全体老少和李梨花已经都在等着了,自然李长贵和郭亮少不了一顿好打,特别是李大白一个照面就把李长贵按在地上了,看的李果子冷汗直流,估计要不是陈氏几人拦着李长贵被打死都有可能。
“都住手!”白氏最后发了话,“老二,你这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啊!长贵好不容易找回来,你现在却要把他打死了,那还找他干什么!?亮亮和长贵快到我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瘦了这么多,在外边没吃好睡好吧!”
“娘,这野小子,不听劝,还敢偷跑,让你和爹担心受怕,该打!打还是轻的!我看得再把他关几天才行!”李大白一向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
“行了!你打有什么用?”李山坐在上首抽着旱烟,“长贵和亮亮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郭恒梨花你们也不要再说亮亮了!这么大孩子了咱们还能天天不错眼的看着他们不成!?”
看李梨花一脸泪水,李山叹了口气,“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咱们啊的确是老了,少了年轻人的冲劲,亮亮和长贵想去行商我同意了!”
“爹!”李梨花一听这话不可置信的大喊,就连李大白和陈氏也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李山,“行商哪是这种毛头小伙干的!?”
“这种事是拦不住的,他俩为啥偷跑你们还不明白吗?事情总会有第一次,他们是毛头小伙,那你们呢?也是吗?”李山坐在上边静静的看着他们,“你们中间选出一个人来带着他俩先去走几趟,熟悉了就放手让他俩自己干!”
“爷爷?”“姥爷?”郭亮和李长贵抬起那张鼻青脸肿的脸惊喜的大喊,“你真的同意了?”
“同意是同意了!但是有一点你俩一定要听家里大人的,不能自己随便做主!”李山拿烟斗往桌子上敲了敲,顺便敲打他俩,“行商这件事门道可多着呢,要是你俩单独去估计被人骗的裤子都拿不回来!还有要吃苦,你俩在外边这一个月吃了不少苦吧!看看这灰头土脸的样!要是吃不了苦干脆就别去了!”
“能,能,爷爷我俩肯定能做到!”李长贵跪着走到李山跟前,“我俩肯定乖乖听话!”
“那就好!大明你陪着走几趟吧!”李山思前想后了一番,觉得大儿子最合适,“你在外边当了这么多年账房了,应该见识到不少事了,你就跟着去吧,在路上好好照顾他俩!”
“爹,还是让我也跟着一起去吧!”郭恒不放心这唯一的儿子,“爹,怎么说还是我比较懂这一行,里边的水深着呢,到时候再带上几个好手才安全!”
“那你的铺子怎么办?”李山最先想到的也是郭恒,可是他走了,铺子就没人管了。
“有梨花呢!她也能打理的了!”郭恒转过头看着李梨花,“梨花,铺子就跟平常一样打理就行,咱家从哪进货你也知道吧?就是到时候麻烦爹娘照顾一下梨花了,她娘俩在家我不太放心!”
“这个好说!”李山点点头,心是彻底放下来了,他静静的看了一眼陈氏,眼里的警告不言而喻,“让梨花搬回家来住,也好有个照应!”那一眼就把把陈氏的蠢蠢欲动一下压下来,任她有千般不满万般不怨也还能憋在肚子里。
“爷爷,要不再从我爹那里借几个人来吧?”明氏一直旁观,觉得李家真是太热闹了,自己活了小半辈子了,没见过的事都在这几个月里见识到了,特别是泼妇打架,自己真是大开眼界,但是预想中的婆婆刁难没有出现,甚至太婆婆白氏还经常夸奖自己,明氏松了一口气,现在难得有自己能帮上忙的事,自然好好表现一番,“听我爹说南边多有山匪,彪悍的厉害!我家的药材车队每次出去都带十个八个的打手呢!”
郭恒听到这里也不含糊,就应下来,“侄媳妇说得对,南边多山,还是石头山,跟咱们这得土山不一样,很多村民过不下去了,就会上山落草为寇,厉害的很,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李果子看着众人热乎的一幕,无语,谁能想到一个月前还凑到一起各种撕逼呢,又望了望猪头一样的李长贵,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啊,这不一闹事情就成了!
当天晚上,李果子就冲到李长贵屋里,找他算账了,“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
李长贵刚上完药,正呲牙咧嘴的照镜子呢,“果子,你来了,快坐,可疼死我了!我爹他下手太狠了!”
“哼,别顾左言它!”李果子上去狠狠拍了他的伤处一下,疼的李长贵嗷的一声就叫出来了,“我说,我说,别拍了!”
李长贵跳起来离得李果子远远地,“是我错了,没有告诉你就跑了!可是我要是跟你说了,你肯定不会同意的!”
“少来!就只有这一件事吗?”李果子做凶狠状,张牙舞爪的逼问道。
“呵呵,我想想哈,还有吗?”李长贵打着哈哈往外倒退。
“哼,废话沙说,把我的三两银子还来!”李果子不想跟他废话,直接动手去翻他的东西。
“哎,别翻别翻!没有,没有!我都买成货了,你是不知道我跟在南边那些课上后边,买了不少货呢,要不是姑父把我和亮子逮回来,我们已经压着货南下了!”李长贵手忙脚乱乱的上来抢,“果子,嘿嘿,等赚了钱就还你!”
“切,你还南下,就你跟亮子两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傻大胆才敢这么跑了!要不是姑父把你俩弄回来说不定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李果子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包往炕上一扔,“我借你钱也算是祝你逃跑了,可是你呢,半点也没有告诉我,还差点害我被二婶他们责骂,你行啊!咱俩可是亲兄弟,你就这么坑我!?”
“果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是没办法给逼的,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我这次吧!”李长贵一揖到底,又连连赔礼,才让李果子饶过他。
李果子清清嗓子,才打自己的算盘讲出来,“你要行商了,那啥需要钱吧?我倒是有点小私房,你介不介意让我入一股啊!?”说完阴测测的看着李长贵,仿佛要是他有半点不乐意,自己就会痛下杀手,狠狠收拾他。
李长贵看到李果子的小眼神抖了抖,“当然,欢迎你出钱啊,有多少要多少,就是万一赔了那可就不美了,你不介意就行!”
“放心,我就不傻,不会把我的私房全投进去的!就一点点,一点点而已!”李果子翻了个白眼,算了一下自己的私房,自己又写书又抄书的确实有不少私房,但是自己花销也大,只能拿出一小部分来,“先投个二十两银子吧,到时候五五分成,那一半就算你的辛苦费!”
“五五分成?有点多吧?”李长贵一算这可不少啊,“那三两银子是我借你的,这二十两算是你入股,到时候咱们三七分,你七我三就好!”
李果子一听才高兴了,行啊,自己这么多年没白疼他,“那行,说定了,那这是二十两,你收好了!”
哼着小曲李果子一出门就悲剧了,碰上了拦路虎张氏,“娘,大晚上的站在这干嘛呢?”
“你说干嘛?给我过来,你这是要急死你娘啊!说你为啥不找媳妇?”张氏一下就拽住李果子的耳朵往他屋里拖。
一进屋就痛心疾首道,“你看看你大哥娶亲了,你二哥一心扑倒行商上咱们不说,那你呢,安心在家里读书,顺便娶个媳妇就难为死你了!?”
李果子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耳朵从张氏手里解救出来,自打李长富结婚了,张氏就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了,没少明里暗里暗示自己,什么年纪大了要娶亲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啦之类的,以前自己只当听不懂,现在看这架势估计躲不过去了!
“娘,你急什么!好的都在后边呢!”李果子坐在凳子上,手拄着下巴歪着头看着张氏怒火高涨的样子。
“少说这种话糊弄我!说吧,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张氏看小儿子这不着急的模样一下就想到大儿子那出事上了,把它俩判为一个类型事件了。
“哪家的姑娘?”李果子喃喃道,脑子里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陆友那耳朵微红的样子,要是说非娶妻不可的话,那娶陆友不错,想到这李果子脸色微红,幸亏在夜色的遮掩下张氏没有发现。
“对啊?是哪家的姑娘?说吧?”张氏已经淡定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没有那么吃惊了。
李果子想到这叹了口气,自己有了人选,可是人家在那里,自己可不知道呢!二月份下场之后,大家各回各家之后,陆友就没有回来了,九月底只有鲁尚孤零零的回来了,可人家是考中秀才回来宴请众人的,宴请完成就会府城了,李果子上前追问陆友的事,结果被鲁尚怼了一回。
“没有!真没有!娘,我的婚事考不中秀才我不会考虑的!”李果子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吧,自己暂时没有娶亲的意思。
张氏听到这价值不可思议,谁家的少女不思春,少年郎不慕少艾!?“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你考上秀才还不知道猴年马月!?那我还抱不抱孙子啦?”
“娘,抱孙子有大哥大嫂,你急什么!?”李果子急了,“还有你就这么不看好你儿子,觉得我一直靠不上秀才!?看不见我最近各种用功苦读啊!?”
“哼!明年开春就是妞子的大喜日子!我就等到那时候,要是你还不说实话,可就别怪我了!我就给你找个和我心意的啦!”张氏被小儿子的胡搅蛮缠弄得不耐烦,一甩袖子扔下这句话走了,留下松了一口气的李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