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稻媳妇见陈氏配合着,更加得意了,但苏二妮没有反应。她继续说道:“二妮啊,不是伯娘我说你,你也过了年也十二岁了,虽然说说媒还可以再看两年,可女娃就是该找个好人家嫁了。你看看我家大妮,绣房的活干着,今个听说要说亲镇里开成衣铺子的,可不是商户,正经的农户,村里有地,听说户上还有个考中秀才的叔叔呢,你呢?还在这里卖吃食,真是丢我们苏家的脸。”
陈氏听见‘秀才’的亲戚,她是想都不敢想,又是开铺子,又有田地,这是富贵窝里了,原本听着为大妮高兴的,之后后面那句话,笑容就凝固了。
苏二妮即便听到最后那句刺耳的话,也依旧微笑着跟余婆婆算钱,没有直接跟伯娘说话,她知道伯娘是个势利眼,一直看不起爹娘和自己,但是她也不羡慕大妮,即便她现在以为大妮绣功好,但是那是大妮自己学习的成果!至于姻缘,自家什么情况,她不会妄想什么有钱有势的。
等人走了,这才不卑不亢的说道:“我是没刺绣了,在这也给家里减轻负担,虽说不能为家里扬光,可也不丢脸!而且,伯娘,咱们不是分家了吗,怎么?伯娘如今日子穿金戴银了,在家有使唤奴仆了不成,洗碗收盘子的事情都不做了?爹当兵去了,我家日子也没有啥亲戚搭把手,自然只能靠着自己,伯娘想说风凉话,那村头大榕树下尽管说去,没得到我娘跟前炫耀!”
女孩名叫苏二妮,她的衣服虽然朴素,但是干净整洁,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她并没有因为伯娘的话而内耗,反而只想更加努力地做工。
余婆婆在门外笑着,内心对这个叫二妮的姑娘有了初步的评价,什么情况都对客人笑脸相迎,也不会懦弱的任人欺负,苏娘子铺子的伙计招的挺不错的。
余成材叹了口气,“娘,咱们还有必要去媒人那吗?”
“当然要去了,相亲哪有一次就成的,过了年你也十五了,该定亲了,我们家人丁单薄,你爹不在了,镇上有头有脸的向着陆家,不过咱们家不看家世,只要对方人不错就行!”余婆婆说道,她是看中儿媳的刺绣手艺,这对今后铺子延续有助力。
大女儿已经刚出嫁了,二女儿也没两年了,她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儿媳妇手艺很重要,但是人品更加重要!
要说人选,其实余婆婆心里非常喜欢云儿,虽然年纪还小,再过两年定亲也行,只是有次开玩笑的提起,云儿急忙撇清,后来看着她绣着荷包,余婆子有啥不明白的,别看姑娘年纪小,情窦初开也正常,毕竟十六七岁成婚了,早一点的十三四岁就嫁过去的,再几岁就养在家里的童养媳也有的。
不在青梅竹马的年纪情窦初开,难不成在嫁人之后红杏出墙嘛!
说亲说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儿的娘姜玲玲一口,年纪太小,等过几年苏长青回来自己看,她可不想做包办婚姻的后娘!是这个礼数,她也不干,即便到时候还是她掌家,她觉得婚姻自由,也是选云儿自己看上的人……
后面这惊世骇俗的观念自然没有说给余婆婆知道,但是也让余婆婆决定还是一边说亲,一边看吧!
苏建稻的媳妇尴尬地看着媒人给自己女儿大妮介绍的相亲人家余家,这不是刚刚在弟妹陈氏做工的铺子里买年货的母子俩吗?那刚刚自己在陈氏母女面前耀武扬威,恶意贬低的话都被他们看到听到了?
这余家这么好的人家,又是开成衣铺子的,家里又有秀才亲戚的,要不是说需要绣工的,估计都选不到村里的姑娘里头去,这下该怎么办呀!
苏建稻媳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充满了懊悔和焦虑,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已经让他们对大妮产生了不好的印象,这可如何是好呢?她想起了自己刚刚在陈氏母女面前的嚣张跋扈,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嘲笑陈氏的女儿,现在却轮到了人家嘲笑自己了吧,这要是在媒人面前一说,那自己闺女以后说亲不是掉价了嘛。
可是,她的心中却充满了不安。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已经让大妮的名声受到了损害,这可如何是好呢?她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她转头示意大妮去赔礼,让对方别介意。
大妮早就红着脸埋着头,没看到娘的示意。
这时,余家母子已经看到了苏建稻的媳妇,他们的脸色到没有任何变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来走一个过场罢了。
余家母亲率先打破了僵局,她微笑着对苏建稻媳妇说道:“原来你是大妮的娘啊,真是巧了。”
苏建稻媳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余家母亲接着说道:“我们刚刚在铺子里见过,大妮娘真是好福气,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苏建稻媳妇听了,她不知道,余家母亲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她以为余家看中了自家漂亮的大妮,又开始得意起来,对呀,余家不就是需要刺绣好的女子做儿媳妇嘛,那个帕子怕是让余家看上了,何况大妮长相不错,要怪就怪二房这房亲戚丢脸了,好在分家了。
“是啊,大妮是个好孩子,就是性格有些腼腆。”苏建稻媳妇看着大女儿不把脸露出来,还埋着,只能打圆场说道,一边暗地里拍拍大妮,一边得意的说起来,“我家大妮不仅仅是长得好,刺绣更是好,每个月在绣房不少月银呢,我头上这银簪子都是我女儿给的,又孝顺!”
余家母亲笑了笑,那个银簪子是年轻女子的发饰,苏建稻媳妇这样年纪的,是不会买这种样式的,就是铺子里伙计也不会给人介绍,所以银簪子和那个帕子一样,华而不实。
原本以为板上钉钉的好事,苏建稻媳妇听着媒人说亲事否了。
看着苏建稻不信,媒人只推说,这余家和陆家都是成衣铺子,是不对付,在不愿选绣房的,不是苏大妮的问题。
苏大妮知道余家的身份,立刻就知道自己拿出来的帕子肯定被人识破了,外行人不懂,人家可是内行人,后来去找茉儿,更是说成了自己推了余家的亲事,不想以后跟茉儿处不成朋友之类的……
相信推了亲事也能够得到大管事的欢喜吧,这样她在陆家绣房地位更加稳固!
陈氏还在责怪二妮怎么能那么对伯娘说道,她现在只是怕姑娘家,传出去有恶名会对自身不好,并不是那么柔弱迂腐了,跟大房斗气,自己有损失,不值当!
晚上,陈氏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躺在床上,瞪大眼睛望着头顶的黑暗,大嫂今天来炫耀挖苦她不放在心上,可也明白不能让二妮一直跟着自己在吃食铺子里做活了,二妮刺绣天赋好,要是送到绣房学习,将来对说亲也是好的。
可是,现在她的家里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哪里还有钱去绣房学习呢?
陈氏叹了口气,坐起身来,她点亮蜡烛,打开床头的柜子,想看看还剩多少银子。柜子里只有两个银角子,还有一些铜钱。陈氏数了数,心里更加沉重。这些银子,只够维持家里一段时间的开销,扣掉开春的稻种,根本不够支付二妮的学刺绣的。
二妮听到动静,也起身了。她走到陈氏身边,看到她手里拿着银子,“娘,大半夜的你数啥银子呢,知道咱们最近存了不少银子了吧,明年修房子买田地肯定行的吧!”
陈氏摸了摸二妮的头,说道:“二妮,你知道吗?你的刺绣天赋很好,如果你去绣房学习,将来一定也会有个好人家的。”
二妮没敢相信,娘这是要让自己去学刺绣?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家里这样的光景,娘这样为自己想,她很感动,但是她不能不懂事。
“娘,我不要去绣房学习了,我要和你一起在吃食铺子里做活。”二妮说道。
“娘想好了,咱们就住在铺子里,房子一时间又不需要,明年修房子的钱就给你去绣房!”
“不,有余钱也是应该给弟弟束修开蒙!”二妮提醒陈氏。
陈氏心里一酸,眼泪也流了下来,她抱住二妮,这个孩子太懂事了,说道:“二妮,你放心,娘会想办法的。”
她决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明年也要让二妮去绣房学习,让她有一个好的未来。
姜玲玲带着两个小的钳鸭毛,最大的几根鸭毛也留了下来,准备给多做两支羽毛笔。
李氏看着两个弟弟妹妹细致地拔着鸭毛,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意,看到他们两个小馋猫的的眼神里透着期待,仿佛在想象着手里的鸭子变成那道美味的酱鸭。
“这是又想吃娘做的酱鸭了吧?”李氏轻声问道,他们总是那么喜欢娘做的酱鸭。
“是啊,嫂子,我们好久没吃了,都快忘了是什么味道了。”建兴眨着眼睛说道。
“鸡毛鸭毛不用放筐子里,等会我扫了就是了。”李氏笑着说。她拿起扫帚,轻轻地扫着落在地上的鸡毛鸭毛。
“娘说鸡毛鸭毛留着卖钱。”星儿焦急地问道,她的小脸上满是期待,好像恨不得立刻就能品尝到那道美味的酱鸭。“嫂子,你说娘会年前两日做来吃还是年后两日做来吃?”
“这个毛谁会买呀,肯定是年后啊,有亲戚来拜年,咱爹的辈分在族里还挺大的,自然有来拜年吃饭的。”李氏安慰道。
“看你们那么爱吃,年前就先做一次吧!”姜玲玲说道,不说家里,就是庄子那边也养了不少鸡鸭,年后想吃了可以送来,最后的一段时光了,大家开心最重要,“这鸡毛鸭毛不会有人来收吗?做个鸡毛掸子,枕头什么的……”
姜玲玲小时候,还有人拿着糖来换这些东西呢,爷爷奶奶都是留下来,换钱的。
“鸡毛掸子咱们做一个也用不了那么多,枕头不膈的慌吗?”
“鸭毛做的鸭绒被子可比棉花还舒服,怎么会没有人来收?”姜玲玲拿起筐子,抹了抹湿哒哒的羽毛,刚刚被开水烫过的,等干了自然会恢复毛茸茸的状态,这东西大家不要的话,那她可收了!
姜玲玲筹划着姜家陈家那边收鸡毛鸭毛,她不打算把这门生意留在苏家,自然也不会自己在苏家村搞什么收鸡毛鸭毛的动作,正想着,陈氏冒着大雪到了姜玲玲家。
姜玲玲还以为铺子出了什么事,心里有些忐忑。
她看着陈氏小心翼翼的样子,轻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氏扭捏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铺子的年货已经卖完了,但是还有客人想买,我就想着,能不能自己做一些,在铺子里继续卖。我不贪多,就拿些守铺子的工钱就行。”
姜玲玲听了,有些惊讶。
她知道陈氏没有什么赚钱的能力和想法的,能跑来说这个想法也不容易,要不是运气好,待在铺子里,这年下,哪有工作,能赚一点是一点。
她也知道,陈氏大着胆子来提这个建议,也是为了家里的生计。
李氏听了有些心疼,她拉着陈氏的手,这个嫂子太不容易了,无亲无靠的,被丈夫的兄长赶了出来,带着一双儿女。
姜玲玲很开心,人家要给自己赚钱,她还能把银子往外推吗,于是说:“你这个提议不错,不过,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了。守铺子的工钱,你拿着就是。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我们都是一个家族人,不说两家话。”
陈氏听了,眼泪差点掉下来,什么家族不家族的,她是三族老一支的,这家族她看透了,她对着姜氏点点头,说:“谢谢你,婶子。你对我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做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姜玲玲笑了笑,说:“你也别客气。你是我的晚辈,也是族里人,但我其实并不是看中这点,你踏实肯干,善良坚韧,这才是我愿意把铺子交给你的原因。我们一起努力,让这个铺子越来越好。”
陈氏完全没有想到,姜氏这么看待自己,脸都红了,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很好似得,还从来没有人从能力上这么认可自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最笨的附和,说:“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努力。”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是温暖和鼓励。
姜玲玲在想,守着铺子也挣不到几十文钱,做吃食、卖吃食,起早贪黑的,也不知道能赚多少。陈氏要不是缺钱用,肯定不会跑这一趟。
她问了内里,才知道,陈氏想让女儿二妮学刺绣,想让儿子上学堂。
李氏看着陈氏,听到这样的想法,感觉陈氏背都压弯了,这两个担子比她的肚子都重!
姜玲玲知道,陈氏的丈夫从军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支撑。她还要抚养两个孩子。为了生计,她帮忙守这个铺子,那点微薄的收入,够一家人吃喝拉撒。
可是,陈氏不甘心让孩子们跟着她吃苦,她想让他们有个好前程。
二妮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从小就喜欢刺绣。陈氏想让她去学刺绣,将来可以靠着手艺吃饭。说亲时也能被婆家看得上,可是,学刺绣要交不少学费,还要买各种材料。陈氏哪有那么多钱呢?去求?去借都不行了,她只好去拼。
儿子也很懂事,知道家里困难,从小就帮着陈氏干活。他也想上学堂,想读书写字。可是,学堂的束修也不便宜,陈氏根本负担不起,只好把这个愿望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陈氏为了孩子们的将来,不惜一切代价。她只希望孩子们能有个好未来,能过得比她好。
姜玲玲被陈氏的母爱深深感动了,这样的人比苏家族长那些人值得帮多了。
“……送去绣房?”姜玲玲没听错吧,花钱跳坑?自从苏彩儿告诉自己事实经过,她知道绣房不仅是个压榨工人剩余价值的奴役工厂,还有个每月视察的好色的大管事,每月一个,在里面的姑娘跑都来不及,她好像明白于家两个双生子为什么月钱都不要的跑回家了。
陈氏听着姜玲玲只对这个提出疑问,想必每个人听了都会觉得自己好高骛远吧,即便是自己也把女儿送去学刺绣的姜玲玲,但是她还是肯定的回答,“是的,二妮很喜欢刺绣,等两年就要说亲了,听说进了绣房的姑娘,说亲好!”
姜玲玲点点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陈氏过的艰难,还想着女儿,但是绣房她不赞成,本来她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但是这样一个挤出血汗钱来学的,她不强制改变人家,但也可以提醒。
姜玲玲一边熟练地绣着绢花,一边和旁边的大陈氏说着话。
她停下手中的活计,没发现大陈氏误会了自己,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道:“我家云儿学刺绣的成衣铺子的绣娘是个刺绣非常好的,如果想学刺绣,我还是推荐去那里,而且那边绢花和刺绣一起学的,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交过钱了,可以让二妮跟着云儿去学学看。”
大陈氏听了,心中一动,真的吗,能够不用交钱吗,二妮她一直对刺绣很感兴趣,但由于家庭贫困,一直没有机会学习,现在听到姜玲玲的推荐,她不禁有些心动。
姜玲玲似乎看出了大陈氏的心思,让云儿来自己说说。
云儿可喜欢二妮姐了,要是又多一个人来一起学更好了,于是说道:“二妮姐是个聪明伶俐的,如果你想学刺绣,那就太好了。只是,镇里那个绣房的学费不便宜,听说还有做绢花的,那是不教刺绣的,来我学的这个成衣铺子里,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交过钱了,绢花也是做刺绣绢花,所以……”
二妮懂事地说道:“云儿妹子,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你怎么可能不要钱呢,我跟我娘说了让小弟念书就是。”
姜玲玲摇摇头,说道:“二妮,你别担心。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你放心去学吧,如果真的赚不到学费,你学刺绣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二妮感动地说道:“三奶,你对我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辜负你的期望。”
姜玲玲欣慰地说道:“那就好,二妮。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绣娘。”
大陈氏点点头,说道:“谢谢……”
“对了,你说过年加上粮价又上涨,卖价再高一文吧,做的工钱我也算给你。”姜玲玲说道。
陈氏连连点头道谢,她只知道守铺子她才能得工钱,关门了,她也不好收工钱,所以她想的很简单,只想继续开张做生意,就能继续拿工钱,现在做的工钱又有一份了,自然是愿意的。
姜玲玲没想到,这过年前后的生意才叫红火呢!
陈氏不好意思的坐上苏建高驾的牛车,里面有姜玲玲提供的米、面粉、糖等粮食材料,这苏建牛的牛车还被新加了车棚箱子,本来心里就热乎乎的,车里透进来的那一点寒风,怎么也感觉不到了!
苏建高看着铺子站着几个人,苏二妮抱歉的跟大家解释,那些米焦、米条的,昨晚被一个大商户全买了!
本来姜玲玲准备了很多的,想着过完年走亲戚的肯定更多,在隔壁苏建昌家又设了一个制作点,好几个媳妇干了快半个月呢,最开始,后院的空房间堆的满满当当的。
现在,除了几个空的礼盒子,什么都没有了!
“哟,苏老板呐,你家怎么那么快就卖完了,我家娘子初二回门,让我买些用的,就怕你们到时候不开门,这,没有了,我回去怎么交代?”
其实,媳妇一早就跟自己说了,自己年底收账,买过年的东西,哪有空买年后的东西,这铺子每天都开门的,要不是听人说卖完,他今天还不跑这一趟呢!
苏建高给几人拱手抱拳,“抱歉,这不是今天带着米面来让我这嫂子做了,放心,明后天来买!”
大家听到还有,今天就先离开了。
“是吗,可别忽悠我啊,每个来八份,那个礼盒也给我留两个,我这定钱就亲自交你手上的,送到我的店里去!”
苏建高没法推辞,收好银钱,让二妮记好对方姓氏,店铺名称和地址。
“吁!”一匹快马在铺子门口停下,拴好绳索,大摇大摆的进了铺子,“来碗粉丝,两个馒头,什么菜盖饭的都要!”
“客官,咱们食堂关门了,只卖年货,年货也要明天……”苏建高说道。
“这不开着门嘛,怎么空空的,可别关门啊,我晚上住哪去呀,你这楼上不是也给我们行脚的一个大炕通铺住的嘛!我加点银钱就是了,有什么吃的随便了,后头还有五六个人的小商队傍晚就到呢!”
苏建高见汉子眼熟,是时常来往到他们这住的。
“行吧,我看看还有什么。实在不行的话,镇上还有一家包子铺开门的!晚上你们就在这住一晚,不要房钱,要加炭火的话除外!”苏建高说道,就进了后院食材什么都有,别说煮一顿的,那地下室也有不少新鲜的菜。
陈氏和苏二妮见了也加入进来帮忙,卤料都是现成的,她们待了这么久了,苏建高没在也能做了,粉丝是最快好的,晚饭肯定还有一队,苏建高让陈氏母子三人做了,要是熟客没办法的,带着卖一份好了。
陈氏开始做米焦等吃食,她熟练地操作着,将米浆倒入锅中,用小火慢慢煎至金黄酥脆。香味飘了出来,弥漫在整个铺子里,吸引了铺子里的行脚商们。
三个人忙碌了一个下午,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襟。他们做的很是辛苦,但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却充满了喜悦和满足。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陈氏便开始准备晚餐。她蒸了一锅香喷喷的米饭,又做了一锅卤肉和一份煮青菜。
苏建果的爹给他定了一门亲事乐家,听说还是住在镇里的人户,只不过不是富贵人家,目前日子也是节衣缩食的,帮人浆洗过日子的,没有铺面,收衣服回来在家里做活。
由于已经定了亲,媒人就不用找花钱的了,找村里长辈妇人一起去,也不用说媒,就是商量婚礼细节,有两个牵娘长辈婆婆去做见证就行,孙氏自己算一个。
苏家长字辈的女子不少,今年和姜玲玲来往比较多,这做牵娘也是看中,就好像苏茉儿定亲的时候,谁梳头,谁拿果盘等都是有讲究的。
姜玲玲她作为牵娘是亲自去了镇上那户人家的,虽然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但是对乐家的事情还记忆深刻,乐家的人口也很简单,因为父母不在了,叔叔也从军去了,长辈们都不在家中,大儿子已经娶亲,定亲的妹妹在家等着出嫁,姜玲玲去的时候看到一家四口在院子里,对了,家里四个人包括还有一个堂妹正在洗衣服。
这定亲的姑娘姓乐,名叫乐晶晶,此时正在跟嫂子在争吵,冬日粮价贵,抱怨待嫁的妹子不干活帮衬家里。
乐晶晶也不示弱,抱怨嫂子在家饭来张口,而且自己定了亲的,要是婆家上门看到像堂妹一样浆洗的手都生冻疮了会被嫌弃。
嫂子嘲笑苏家一个农家汉子,又不是镇上富贵人家,要的就是干活的手,娇生惯养的嫁过去也是干这些活的!
这定亲的姑娘姓乐,名叫乐晶晶,姜玲玲去的时候,孙氏去跟人打听具体的门户,姜玲玲那时正好站在乐家门外,听着定亲的姑娘正在跟嫂子在争吵。
因为家里的粮食价格飞涨,生活十分拮据,定亲姑娘乐晶晶的嫂子总是在她耳边唠叨,说她待在家里不干活,不帮衬家里。
这镇上人日子不好过了,哪有闲钱给别人浆洗,再好一些的人家有下人干了,本来就没有多少活,这堂妹乐莹莹一个人就能干完的,凭什么让她也一起做!
冬天的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对于浆洗过活的人户来说,更是格外的难熬。
乐晶晶心里也很委屈,她并不是不想干活,前几年她不都干着活嘛!只是她已经定了亲,很快就要嫁人了,她不想在未来的婆家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更不想让自己的双手变得粗糙。
女子有私心也很正常,手是老茧的,那自然一样干的,手光滑的,干的少一些,到婆家也会适当少做一些。
姜玲玲到不觉得有什么,什么工作不想磨洋工啊,家务嘛,自然有人做,凭什么就是嫁过去的媳妇做呢,有点偷懒的思想没什么,但是丢给院子里勤勤恳恳的堂妹一个人洗,老实人好欺负呗!
可是,乐晶晶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嫂子却不理解她的想法,总是嘲笑她太娇气,还总是看不起苏家,从前就一直说什么她的夫家就是一个农家汉子,不需要一个娇生惯养的媳妇,还说她到了婆家也得照样干活,那下田,泥土地里,刨食吃的,没准还没娘家过的好呢的话。
乐晶晶想着偷懒,对嫂子还不低头示弱,把不干活说的应当体面的。
嫂子见乐晶晶不示弱,心里更加生气了,她又开始嘲笑苏家一个农家汉子,又不是镇上富贵人家,要的就是干活的手,娇生惯养的嫁过去也是干这些活的!
这不刚嘲笑完,孙氏就带着姜玲玲上门亲家乐家了……
因为是板上钉钉的亲事,孙氏也不会跟媒婆一样打马虎眼,这侄子家里有一处房子,两亩地,没有田,目前就他一个人在外务工!
姜玲玲看着这准新娘乐晶晶的脸色黑了下来,对方嫂子倒是乐呵起来,她说的没错吧,穷农家,还不如在镇上过活呢!只是这办亲事可要花钱,问酒席钱等,得知之前定亲的时候就给过了……
原来,这家爹原本和苏建果的爷爷在同一个矿上做活的,矿难把爷爷尸体背出来,得到了苏家尊重,当年乐晶晶的爹病重,需要银钱,是苏家卖了田才救下,两家互帮互助,这才定的亲事,那时候保住了她爹多活了七年,钱还不了也就当成定亲的聘礼,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目前聘礼镇上一般家庭也才二三两银子,那么多年前,卖田四两多银子呢,这酒席肯定算在内的。
嫂子立马不高兴了,也就是说还得贴酒席钱,要是否了亲事也不行,除非把卖田钱还上,加上利息……看到自家不大说话的男人都不敢退亲,这嫂子也才悻悻的收起要吵架的样式,回过头来想想收礼应该也能回回来,镇上可不送鸡蛋什么的。
等定下议程,正准备送走时候,媒人上门说媒,说的是堂妹乐莹莹的婚事!说的是人家有多少田地,家里两兄弟的哥哥,说是家里过得不错,还有一片果园,需要能干管家的过去,这乐莹莹在伯父家浆洗过活,左邻右舍出了名的勤快。
听到彩礼单聘金只有一两,可其他东西说是价值十几两物品……
这亲事听起来乐莹莹还算匹配,光听到一两银子,这嫂子眼睛就发光了……
姜玲玲她们没有停留,就走了,就这媒人话头里的人。姜玲玲八九不离十的猜测,说是姜家村的,那说的就是姜荷花家那一户,说什么不要太亲娘家的,不就说的大丫……
这乐莹莹的身世正好,爹娘都不在身边,再亲堂兄弟姐妹,能亲的过丈夫婆家!又是左邻右舍都认可的能干的,就是穷了些,父母生病花了不少银子,留下一些债给子女,想必嫁妆也是没什么的。
这件事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姜玲玲那次走个过场,这会也是正式确定成亲的,姜玲玲不禁感叹,这男婚女嫁,还真是父母包办的,苏建果回来了,就直接成亲就行了,而且男女双方只得同意。
可没想到这样一桩板上钉钉的事情,也出了戏剧性的情况!
这要是苏建果在外遇到了什么心仪的女子,或者乐晶晶有个什么青梅竹马的情郎,就得直接断了,太封建了吧!
姜玲玲此刻还没明白,她这个想法在有婚约的男女身上是不能存在的,定亲了就约等于成婚为目的,就不存在再去心猿意马了,所以,苏建果从小知道自己有个未过门的媳妇,也就没有销想过遇到一个女子就想入菲菲的。
当然乐晶晶也没有这么想过,但是她想的是未来苏家能有很多田地,吃喝不愁,过的富足美满,苏建果长得英俊潇洒,对她倍加呵护……
而已!
但是她的幻想被嫂子一次次打破,自己一次次织起,因为苏建果出县城前,拿着礼包到了乐家拜节,他亲口跟自己承诺会好好干活,给自己好生活的,没想到这次,苏建果的伯娘孙氏亲口告诉自己,苏家现状,那不是只有苏建果一个男子在外自己温饱而已,她要怎么养活自己?在苏家那两亩地里刨食吃?
她被骗了,被苏建果那张长的不像农夫的脸和花言巧语骗了,现在乐莹莹这个堂妹也在讥笑她,她自己要嫁到好人家去享福了,聘礼里还有六亩田收成租金,现在粮食价格翻了好几倍,这收上来不得快十两银子呀!
乐莹莹还让自己要相信建果哥承诺的在镇上买铺子,放屁!他这么多年,父子两个做事连个田都没有,能买的起铺子?自己嫁到好了,在这挖苦自己!
乐莹莹不可置信的看着堂姐,她没有这个意思,真的没有…她磕磕巴巴解释,她真的是觉得建果哥不错,“……踏实本分,知根知底,这些年每年过年过节跟着他爹来家里送节,人不错,日子总是会过起……”
“什么人不错?要是踏实本分会跟自己承诺根本办不到的事情吗,既然莹莹觉得好,怎么不自己嫁过去?”乐晶晶压根不听后面的话,也完全忘了长辈们之间的承诺亲事,此时她只是想嫁个日子过的舒服的人户,她有什么错!
乐莹莹惊慌,她从来没有想过,只是替姐姐开心,于是说道:“这怎么能混为一谈,那是乐家欠了苏家的情才……”
“欠了情?难道你家就没有欠苏家的情?那买田地的钱也不是全给我家花了吧!”乐晶晶开口说道。
这也是事实,当初,三两银子就足够了,还有一两银子是乐莹莹的弟弟花了,只是钱花了,人没有救过来罢了!
乐莹莹暗了暗眼眸,是的,所以她在尽力偿还,她感激大伯一家,也感激苏家,这也是爹毅然决然选择自己去从军,让堂兄在家的原因!
“怎么了?说不出话来了?你怎么不跳火坑里去,给乐家向苏家还债?”
乐家还没有上茶,姜玲玲此刻只想找杯子举着喝茶,掩饰自己脸上复杂的神色,别说姜玲玲,孙氏也震惊的看着乐家两夫妻,她没听错吧,要嫁妹妹。
姜玲玲听着对方蹩脚的理由,什么姐姐身子不好,妹妹能干……她就猜出来,这吃不了苦的姐姐肯定受不了农家生活。
孙氏缓过神,看着乐莹莹,这姑娘不知道什么情况,如果真像她嫂子说的能干,倒也不错,这么卖力夸耀,她反而不信了。
“我问你,跟着建果,要是吃苦受罪,你可愿意?”孙氏问道。
姜玲玲好奇的看着脸红的姑娘,这会她上的茶水,又不知道该不该喝了,看着她穿着简朴,上次看着还打了许多补丁,这次因为是特别出场人物,换了一件好一些的衣服,也是全是洗的发白厚款秋衣外衫,没准脸红是穿的少冻的,这堂哥嫂,等于给乐莹莹相看人家吧,也不弄一件好一些的冬衣。
乐莹莹点头,有些腼腆,但是嘴巴闭的紧实,一句话也不说,丝毫没有委屈的神色,好像是心甘情愿一般。
乐家嫂子满意的看着乐莹莹,她虽然不喜欢乐晶晶,但是乐晶晶说的没错,还是她更亲一些,倘若姜家有好的,那还是乐晶晶知道拿回来,这乐莹莹肯定没那个胆子,就知道干活!
有了亲妹子的保证,那么就是说服乐莹莹和苏家而已,对于乐莹莹,虽然吃亏了,但是她在乐家一直吃亏的,嫂子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对不住乐莹莹的地方了,而苏家,要一个干活的,那么四处打听打听,也该知道,莹莹也比晶晶要更加合适。
孙氏看着孩子穿的和双手,是个能过苦日子的,这手上冻疮比自己老茧的手都多,有些心疼,是个能干活的,脾气也不错,看着哥嫂的样子,连乐晶晶都不叫出来,看来也是下了决心的。
姜玲玲打了圆场,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家里虽然苏建果爹去了军营,也要回去跟长辈和男人们商量,她们妇人也不好直接拍板做决定。
第一次觉得苏家人总说农家妇人不做决定来拖延也是有好处的。
孙氏也晃过神,感谢的看了一眼姜玲玲,这事情她定下和不定下都不好,没想到闹出这么一场,还得出去打听打听。
经过孙氏多方打探,回去跟五族老汇报去了。
这中间的过程,姜玲玲不清楚,只知道苏家同意娶堂妹乐莹莹回来。
左邻右舍的夸奖做不得假,这苏建果需要一个勤劳的媳妇,这是五族老和孙氏他们看中的,至于苏建果,姜玲玲未来商铺链的几个大管事之一,冒着大雪奔到了乐家门外,舔着脸得到了自己想不到的一句,看不上!
乐晶晶讥笑的神情和当初嫂子一般,说出了嫂子嘴里那些,农村汉子、没田没铺子、吃苦受罪,嫁给他就是跳入火坑……
苏建果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赶过来想要澄清误会,想要说明情况,再等他攒一年钱,也就一年,一定会有一个在县城的铺子的!
可是没想到对方还没有等自己澄清,就是瞧不上他,而且还告诉自己,她已经定亲了,虽然对方也是农家,确实有田有地的富贵人家,不愁吃穿,聘礼也比他家给的要多得多!
苏建昌因祸得福,没有被征兵,自然家里的重担也要挑起来。
码头虽然货物少了,可也不是没有,现在粮价上涨,工钱也只是偶尔比从前高那么一点点,村里人好运碰到了,自然是值得拿出来吹嘘的。
苏建昌一直只懂得卖力干活,赚了钱拿回来给娘岳氏,吃穿用度啥也不知道,只明白自己一家都是依靠爹娘的。
他不会算账,心里也没有数,这做手艺盒子什么的也是多少日子要一次,一次多少个,收到钱给罗氏,只知道有的做,就有收入,一家子吃穿有保障就成!
罗氏高兴的把今年挣得银子堆起来,数了三四遍,不可置信的竟然有四两多,而且家里还买了过冬的粮食,这粮食贵,定了明年开春的小鸡鸭和猪崽,他们只知道每笔每笔放进去,根本没有统计过一个月能有多少。
这比从前在码头搬货得的多呢,苏建昌被这个颠覆认知的事实打的有些懵,这才跟罗氏复盘自己上个月做了几次木盒,几次礼盒,多少个,多少钱,两个人算了前半夜也没有算明白。
两人商议,明年稻种可以买,租个田种一些,继续跟着隔壁姜玲玲他们干下去,日子过的有盼头呢!
而五族老家过年前一家更是把明年商议下来,家里少了一个男劳力,多了两个孕妇,这等于收入减少,支出增多,五族老看着一家老小担忧的很。
儿媳孙氏安慰着公公,让他不要发愁。自从婆婆过世之后,家里的银钱都是由孙氏来管理。虽然她不会写字记账,但是对于家里每个月的收支情况都心里有数。
这几个月来,孙氏在姜玲玲家做绢花的收入比从前多了不少。她每天勤勤恳恳地工作,但是为了家里的生活,她从不觉得辛苦。看着自己辛苦挣来的钱,能够让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好,她心里也感到非常欣慰。
孙氏告诉公公,只要他们继续跟着姜氏一家做活,明年还能再买一亩水田。这样一来,家里的收入就会更加稳定,生活也会更加富足。
公公听了儿媳的话,心里也感到非常欣慰。这才放心,儿媳妇不会胡说,能说这句话出来,都只会保守估计,他这个老头子还有把力气的帮着种田就行了。
五族老这一支几户不少媳妇在做绢花的,年底手上有银钱,过年也更加欢喜,虽然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节省,节省的外人看不出来,只有自家人能感觉到,因为今年冬天肚子能吃饱了,还是粮价涨价的冬天!
反而是不能吃饱的族人,过年不想让人看出来,里头裤腰带勒得紧紧的,在村里说话声音大大的,码头有次得了多少银钱,家里哪顿吃了肉等等……
这个现象不知道怎么形成的,貌似现代也是有的。
五族老这一支目前只有一家让他操心,是五族老弟弟一家,也是他最想帮的一户,弟弟弟妹早亡,留下一子,这侄媳妇去年也因病去了,侄子是怎么都不肯自己的儿子去从军,他自己去了,家中就留下一个人了。
这孩子名叫苏建果,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他的父亲早已从军,而他则一直跟着自己的大孙子苏建林在码头谋生。
后来,码头的事情变少了,苏建林便去了县城找活干。要不是苏建林去县城找到了工作,苏建果还打算在主人家过年呢。
“这过年,建昌那边还说有木盒做,这建林都在忙活,要不你成亲了,就别跑那么远去了,跟着堂哥一起跟建昌学手艺,给人做礼盒!”
苏建果知道,那木盒是苏建昌给堂兄做的,自己再进去就是抢人家饭碗了。人家不高兴了,还不教自己了呢。所以,他拒绝了大爷爷的好意,决定过完年就继续出去找活干。
五族老摇摇头,这一支的晚辈就这个让他没办法,别的不都点头同意了,这还有理有据的拒绝了,像个大人一样!
这孩子总是这样,一直在外做活,从来不找五族老这个大爷爷帮忙。越是这样,五族老越是疼惜他。目前,除了生活,还有苏建果的婚事也让五族老牵挂。
姜玲玲原本对苏建果这个孩子不太熟悉,只知道他常年在外帮人干活。直到一个月前,孙氏拖着她去做了什么牵娘,她才对苏建果有了一些了解。也是从孙氏口中,她得知了苏建果的一些事情。
因着苏长青寄信回来,带回来不少村里人的军饷。每个人多少钱,都按了手印。户数挺多,除了五族老这一支,还有苏建牛、大陈氏的丈夫、李才生,大房二房的都有。估计入冬了,大家怕家里没钱过冬,所以才盼着这军饷。
其实,军饷也是这次才发下来的。五族老拿着侄子的军饷,做主把苏建果的婚事给定了。
婚事一个月前就说定了,这才把苏建果从县城叫了回来。大家想帮苏建果,可苏建果还问是不是大家需要帮忙,甚至还拿出自己赚的一百文钱出来给族人们应应急!
五族老气的没敲苏建果的脑袋,有点银钱就应该节省起来买田地,娶媳妇有了,还得想着未来孩子呢!
姜玲玲这个长辈看着小伙子豪气的举动,这跟孙氏口中的侄子完全不同,没有那么可怜,那么穷吧!
也许这也是另外一种固定思维吧,无父无母、丈夫亡故,除了亲情上缺失,更多的会让人觉得无依无靠,基础薄弱,加上没有田,就像现代无房无车无存款一样……
而此时的苏建盛因为第一次在赌场赢了不少钱。此时身着一袭新的棉服,风度翩翩地坐在古代赌场的一张木桌前。他的眼神专注,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紧张。他轻轻地摸了摸袖口的银子,又似乎在为自己的好运祈祷。
赌场中人声鼎沸,喧嚣不已,而苏建盛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骰子上,仿佛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他仔细地观察着骰子的每一次滚动终于,他下注了。
他轻轻地把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用手指轻轻一敲,发出清脆的声响。周围的人都不禁看向他,眼中露出惊讶和羡慕的神色。苏建盛却不为所动,他的目光依旧坚定地注视着骰子。
骰子在碗中不停地滚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苏建盛的心跳也随着骰子的滚动而加速,他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终于,骰子停了下来,露出了点数。苏建盛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赢了,这一把他赢得了十倍的赌注。
他的好运似乎还在继续,接下来的几把他都赢了。他的赌注越来越大,而他的对手却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个人。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
这是最后一把了。苏建盛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银子都押在了桌子上。他的对手也不示弱,同样把所有的银子押了上去。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最后一把的结果。
大家都聚拢在这桌看着眼前的骰子,想着结果是什么,都替这个男子捏了一把汗,一个混子也跟着上前来。
骰子在碗中滚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苏建盛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一个银子,似乎要把它捏碎。终于,骰子停了下来,露出了点数。苏建盛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赢了,他赢得了所有的赌注,成为了这场赌局的最大赢家。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骄傲和满足。
赌场的酒肉朋友阿炳看到苏建盛赢了钱,便像饿狼看到了肉一样,急忙追了上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如簧片一般上下翻动,想要带着苏建盛去风月场所见见世面。苏建盛被阿炳夸得忘乎所以,就像喝了半斤白酒一样,晕晕乎乎地就跟着他去了。
“客官,来玩呀,快来呀!”
醉红楼的姑娘穿的花枝乱颤的,站在门口迎来送往,一个个使出浑身解数让男人们驻足并进来。
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人拦住了阿炳,“去去去,你怎么又没脸没皮的来了!”
阿炳拉上苏建盛,得意的说道:“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可是我盛哥,这可是有钱的主,你们好酒好菜,漂亮姑娘上来,给爷开一个厢房!”
女人的姿态立刻转换成魅惑的样子,低头弯腰道歉,酥酥麻麻的娇嗔的让苏建盛他们进去,“哟,是大爷,快进来吧!大爷您贵姓呀?”
苏建盛第一次当大爷,从前他是伙计,来他们铺子买东西的都是‘大爷’!这一声声大爷让他更加忘乎所以,“大爷我姓苏!”
“妈妈,苏大爷来了,快喊姑娘们过来,把好吃的好喝的都上来哟!”
苏建盛看着露着胳膊腿的女人们,一个个长的都不错,比起苏媚儿还差一点,看不起的摇摇头。
阿炳看出了这些苏建盛不满意,急忙叫到,“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伺候爷?快把头牌姑娘带过来!”
“头牌?你可知道头牌赛凤凰要多少银子一晚?”老鸨是个会看人的,阿炳这个混子不必说,那个虽然穿的新棉衣,又不是丝绸,一般人家都穿的起的,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多少银子,大爷我有的是?”苏建盛甩出一袋银子。
老鸨急忙喊赛凤凰来。
这女人确实美,比周媚儿多了更多的娇美妩媚!
喝酒吃肉,女人们又漂亮,都一个劲的劝着喝酒,苏建盛得意极了,大手一挥就是银子赏赐,姑娘们都围着他转了,给他敬酒…
一杯又一杯,苏建盛喝的蒙了,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苏建盛醒来,看着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头晕目眩的,头疼又口渴,自己晃晃悠悠的下床倒了茶水喝。
猛灌了一口冷水,清醒了一点,急忙摸了摸身上,看着外衣在木架上,又跑去外衣中找,他的银子呢?
那可是几十两银子呀!
“谁拿了我的银子,来人啊!”
苏建盛急忙喊道,看到昨晚那个年纪大点的女人进来,“哟,苏大爷,都正午了才醒呀,咱们醉红楼可没有正午的酒席招待呀!”
“我昨晚带来的银子呢?”苏建盛急忙又问道。
“银子?昨晚你在醉红楼点了上好的酒菜不算,找了一帮姑娘作陪,赏了每人不少银子,最最重要的是,你找了咱们院里的头牌赛凤凰!一个人就要十八两银子一晚。”女人一笔笔的算着,赛凤凰初夜身价就是卖了这么多的,人尽皆知,后面嘛也要好几两呢!
“什么,你们抢银子呀!我要去报官!”苏建盛说道。
“报官?”老鸨这才走出来,拿着一个烟斗,抽了一口,冷笑的说道,“去吧,这里这么多姑娘,昨晚都看着你进来的,点了多少人,吃了多少东西,一笔笔都给算清楚喽!可是,你这小子要告不成可闹笑话,进咱们门子的事情也传出去了,看看能得什么好处?”
“你们……”苏建盛怒目圆瞪。
“哟,听说小哥好像是个雏呢,这说亲了还是没说亲呢?要是没说亲对你说亲事可不好,要是说亲了要是女方知道了可怎么好哟!”老鸨一针见血的说道,这带来的混子可一五一十的说了,这样的人难得有钱,都是一锤子买卖的,这次不榨干,也没什么下次了!
“你们……”苏建盛想着周媚儿,气焰低了不少,虽然昨晚的钱来的简单,可那么一大笔钱,够买十多亩田地了,他怎么就听了赌场小混子的话,来了这里,出去后哪里敢说出呢!
更可恨的是他光顾着喝酒了,最后连一个女人都没有碰到,太不值了,这醉红楼,拿了他那么多钱,哪天过不下去了,就把这给掀了!
可是他还得在村里面得脸,在铺子里干活,在周媚儿那也不能传出这件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