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建昌脚还没好呢,怎么能下田呢?”一个族人乡亲说道。
“我这也不是想着田地早点收割,怕耽误时间。”岳氏说道。
“那我说我去田地收稻子,房那边有工匠带人做着,你又想建房快些,把我叫去新房那边做,说是建昌在家做粉丝,洗番薯就成,呜呜,这建昌现在醒都不醒,我可怎么办哪!苏郎中怎么还没有来……”罗氏着急的说道。
“苏郎中去族长家里了,让人去喊了,这会估计还在给族长治病呢!”一个回来的人说道。
“族长又咋了?”一个刚下地回来,裤腿还有淤泥的老汉问。
“哦,秋收前一天进城被偷子偷了,听说不少钱呢,去里正那报官,又是挨家挨户看人,没找着,这会估计也是气急攻心吧。”
“丢了多少钱?”
“那我就不知道了。”
“郎中来了,快,看看建昌。”
“怎么能让他下地呢,伤筋动骨一百天,走走都不能长时间的,你们是不想他好了,这么长时间下田,今天太阳又大,这可比族长重的多了,我先开一副治疗中暑的,看他能不能恢复,这脚恐怕是更严重,你们还是让那个镇里的祝大夫看看,要是耽误了,我怕建昌一辈子残疾。”
苏郎中本来就不愿意来的,岳氏最近天天都在村里宣传自己堂弟本事,请了镇里的大夫,还把祝大夫说自己医术不好的话都说给村里人听,他要不是听到建昌昏迷才来看看,要是岳氏自己有事,他真想不管的,所以,看腿他压根不想看,既然你家有本事,去镇里找大夫好了,自己也就是一个山野郎中,确实也没人家有本事!
“残疾……”罗氏心里颤颤,“我就找牛车把式去,带建昌去镇里。”
“哟,这可严重了,长年啊,这建昌都这样了,可不能马虎了,你们哪,就不该让他去田里,这,这不是去了更多的。”一个老者说道。
“唉。”苏长年看了看岳氏,“快去拿些钱,让建昌去镇里。”
“我哪还有钱?这房子才刚做,钱都进了房上了,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建个新房家里也能出这样的事啊,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岳氏一屁股坐到地上哭着,谁抬都不起来。
罗氏收拾了东西,让人把建昌抬到牛车上,就让走了。
岳氏哭声戛然而止,诶,怎么没要钱就走了。
几个看客心下了然,这是不愿意出银子呢。
岳氏拍拍屁股站起来,“那镇里大夫可是我堂弟请来的,对我家可好了,上次给的草药也没有问我们拿钱,看在我堂弟的面子上,人家也不会收钱的,老天保佑啊,可让建昌平平安安的,脚千万别有事……”
族长迷迷糊糊的,心气不顺的一直‘啊啊……’着。
他怎么那么倒霉,想拿着八两银子去买田的,到了镇里,先去下集市,没想到人多手杂的,钱就没了,他就觉得那个撞他的后生有问题,报官后他是挨家挨户的看,就是没见到那个偷了,这可是他半辈子积蓄啊,他能不气吗,喝了药,心情都没办法平复。
“什么,你们那么多人在家,咋一个都不去下地收稻子?”族长看着自己三个儿子呢,一个个的都在干什么呢!气的脑袋青筋都起了,这农家对秋收有多么重要,难道还需要他来说吗?
“爹,我们几个哪有空,你跟大哥和小弟都去了镇里,我们本来就人少了,这粉丝每天都有人来收,要是交不上,咱们就赔银子。”苏长发说道。
“那也不能放那,这田地不等人,要是过些时候下雨了,稻子还没有晾干发芽了,咋吃?明天你们三兄弟都给我下田去,家里孩子都带去,实在不行,找村里做完的来帮两天。”族长说道。
“我就是这么想的,村里又不是每家都有这么多田地,估计很多前两天就干完了,明天村里闲下来的人家肯定多,我就去村里找找人。”苏长发说道。
可是族里谁家不是做粉丝,一边农忙,即便收割完了,家里红薯没了,还要去别的村买,哪有人有精力帮别人家收割,但是族长家的事情,很多族人不好推脱,特别是红薯粉丝,都是族长一力让大家尝到甜头,所以就是十岁的孩子也得派一个过去的,能用的先用着呗。
晒谷场上,姜玲玲耙着金黄的稻谷,有糯米、大米和晚稻,苏建高到族长家帮了一天,到苏长年家帮了一天,他们两家可能也是村子里收的最晚的人家。
苏长年两夫妻做着粉丝,大儿子儿媳去看病,小儿子在铺子里没回来……
罗氏更是带着建昌在镇子里的药堂呆了三天,什么建房、田地和粉丝,她统统不管了,得到的结果也是脚好后,不能用力,下田种稻子,耕耘踩草那些肯定现在没好不能做,而抬重物,码头搬货那样的,就是好了之后都会引发旧疾。
因为伤口和骨头都还没有长好,这次要想复原,至少一年半载的休息。当然走路、家务等轻便的事情自然是不妨碍,可一个家庭的男劳力怎么可能只做些轻便的事情,也不敢保证恢复后再做重力活会不会复发,也就是基本告别外出做苦力的。
岳氏也是有苦说不出,二儿子声称在铺子里学习算账,家里房子田地都不管,现在房子全权给了工匠,自家没有出人,到时候工钱肯定又多了些,田地就老头子一个人,她又得做家务,又得做粉丝……
就这样了,今天她家的粉丝数没有交齐,眼看着要少更多的铜钱了,好在收的人通情达理,要农忙后一齐补上,不然要一并扣钱,岳氏做的双手都起泡了,她心里想着罗氏快回来,但找不到任何人这时候帮她去镇里找罗氏回来,大家都在忙着晒谷子,收粮食呢!
岳氏觉得罗氏再不回来,她都要亲自去镇上给两人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