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沙在陪安德里亚购物的路上,抽空看了看他的乌鸦。
安德里亚虽然是去买自己造装备的材料的,但是那架势感觉就像是普通女孩逛街挑衣服。
奇怪的是小白和她一样非常起劲,难道女孩子是只要逛街就会兴奋起来的生物吗?
倒是苏苏的反映比较好理解,小不点从街的这一头吃到了那一头,把街上卖的小吃都吃了一遍。
最后马沙实在累了,就坐到街边的长椅上看他的乌鸦,范先生则站在能同时顾及女孩子们和马沙的位置默默的抽烟。
马沙很快发现,自己可以回看乌鸦看过的画面,而且这个回看速度很快。
他怀疑乌鸦的大脑根本没有详细记下这么多画面的能力,这是直接传到自己大脑里之后被记下的。
也就是说,乌鸦看到的东西,经历过的东西,会变成马沙的记忆的一部分。
这个明明很便利,但是得到了系统的马沙却嫌弃了起来:多了记忆居然不给我经验值!
我拥有了作为乌鸦在天上飞行的经验,加一点德鲁伊经验值很合力吧?
不过马沙熟悉的德鲁伊,是暗黑破坏神2里的德鲁伊和魔兽世界里的德鲁伊。
就算真给了他德鲁伊的职业,如果来自别的规则或者游戏,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发挥这个职业的优势。
没玩过啊!
他这个外挂又不是能和现实世界联系的那种,不然就可以网上发帖:德鲁伊怎么加点在线等,估计会得到不少魔兽世界玩家的热情回复,比如:变猫潜行在阿拉希伐木场,看到有人来就一个风吹下悬崖。
他就这么一边自得其乐的胡思乱想,一边把乌鸦从昨晚脱离自己控制开始看到的内容都浏览了一遍。
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等一下!
马沙“重放”一段记忆,这段记忆大概是乌鸦准备去港口整点薯条的路上,瞥了一眼何塞煤气公司三楼。
他看见一个身穿联邦陆军军官制服的家伙拉开窗帘。
为什么何塞的公司里会有联邦陆军的军官?
可惜乌鸦并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它只想去港口整点薯条。
所以这个画面一下子就晃过去了,完全没看到后续发生了什么。
马沙只能反复回放,在这个过程中他甚至掌握了慢放和暂停功能。
太方便了。
他仔细观察那个军官,终于发现这个人领章和自己见过的那个骑兵队的上校是一样的。
一个上校么……
上次遇到的上校,指挥的兵力有点微妙,说人不多吧,人家有辆坦克还有一堆负责维护坦克的机工术士。
机工术士应该算精英兵种?
这样看上校还是挺吊的。
马沙又回忆了一下记忆中阿美利加的军衔,美国人好像到将官之前最高一级就是上校了?
记得《拯救大兵瑞恩》最开始,决定派兵的那个镜头,除了将军之外最高军衔就是个上校。
还……挺吊的?
——算了,我纠结没什么意义,问人吧。
马沙对范先生做了个“你来”的手势。
范先生将信将疑的过来,笑着压低声音问:“怎么,想让我传授你泡妞绝技?”
“你这个被自己心上人送上新婚祝福的人自我感觉还很不错嘛。”马沙反手一个暴击。
范·陶特一脸尴尬,但还是对马沙说:“不错,这句话有吟游诗人的味道了。所以,你要问什么?”
“我要问,上校在联邦军里面算个大官吗?”
范·陶特皱着眉头:“这就要看他穿的军服颜色,是蓝色的还是红色的了。”
马沙:“红色的会叼一点吗?”
他记得那个统领骑兵团的上校就是个蓝军装,而拉窗帘那个是红军装。
“是的,”范先生点头,“红色军装的上校根据职责不同,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权力很大,甚至有时候准将都要听他的指令。感觉就有点像基层部队的老中士。”
马沙“哦”了一声。
他看的美国战争片不少,对美军这套体制还挺熟悉的,一些刚从西点军校毕业的菜鸟军官,事事都要依靠部队上的老士官。
比如狂怒里布拉德皮特演的主角,人送外号老爹,官方翻译好像叫战爸,他说话比新来的小年轻军官管用多了。
至于这个世界,看来是把这套机制给移植到了上层部。
“所以,如果——我是说假设啊!”
范先生:“一般这种时候,就是你真的获得了什么情报的时候。说吧,怎么了?”
马沙挠挠头,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情报怎么来的,难道跟范先生说自己练习了一个上午就升级了,掌握了动物伙伴法术?
妈蛋这还要先解释什么叫升级。
这时候范先生说:“我不会问你情报来源的,说吧。”
马沙犹豫了一下,这个当儿他脑海里出现了刚刚遇到的那个疯女巫,耳边也响起她的声音:“你的死兆星在天上闪烁!”
马沙咋舌,下定了决心,用震旦语说:“何塞的公司,出现了一个穿红色联邦军上校军服的人。”
“出现在公司里?”
“嗯,公司大楼三楼,正面的窗户。”
“左半边楼?”范先生又问。
“对。”
范先生咋舌:“那是何塞公司的主会议室,各种密谋都在那里。这个上校在干什么?”
“在拉开窗帘。”
“房间里还有什么人?”
“不知道了。”马沙如实回答。他反复重放了那一段记忆,但是会议室内部的人因为玻璃的反光,根本没看清楚,就只有在窗边的上校。
范先生托着下巴:“一个上校……不过这里是联邦军的重要据点,最近又那么多军队调动过来,要塞里有一堆上校呢。其中有一两个跟何塞家族沾亲带故,或者拿了钱,也不奇怪啊。”
——是这样吗?
范先生:“我去打听一下好了,就在今晚的舞会上,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打听机会了。”
马沙点了点头:“舞会上还要拜托你配合我啊。”
“放心。”
范先生拍了拍马沙的肩膀,然后又回到了刚刚他站的位置。
马沙发现他选的位置,不光可以同时照看到自己和姑娘们,还是附近视野最好的位置。
总觉得范先生除了吟游诗人之外,还有什么别的身份啊。
难道大剧院其实只是个幌子,实际上是对抗邪恶魔人的大本营,大剧院的大家平时唱唱歌演演戏,一旦邪魔外道出动,就化身战士重拳出击?
马沙正胡思乱想呢,突然看见自己多了一个标签。
这个标签和之前吓唬魔女大姐姐得到的那个标签在同一列,和吟游诗人这个职业标签明显区分开。
注意力移动上去,标签展开之后就一句话:范·陶特现在觉得你可能和震旦帝国在联邦的秘密势力有关,活用这个优势!
——咦,这个系统感觉有点厉害啊,虽然光看范陶特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但是直接把这个误解写出来,方便了很多啊。
而且,现在自己明确的知道了范先生误会了什么,可以故意往那个方向去演。
有点好用啊,这个金手指。
马沙一边美滋滋的想,一边瞥了眼进度条。
果然,进度条上增加了一小截来自范先生的误会的进度。
——等一下!
马沙美滋滋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他反复确认进度条。
——怎么感觉,多了范先生的误会提供的底牌之后,进度条反而短了呢?
我的错觉吗?
正好这时候安德里亚过来了:“我们买完东西了,可以出发去舞会。你还要找地方换装对吧?”
马沙上前一步伸手按住安德里亚的肩膀。
进度条自己不带刻度之类的标志,但是这不代表马沙没有别的办法来记住它的长度。
马沙选的参照物,就是安德里亚的衣领。
只要自己按住安德里亚的肩膀之后,手臂自然伸展到极限,那么进度条的长度刚好可以从安德里亚胸口第五个蕾丝一直伸到第9个。
用这个办法,马沙确定了,进度条它,短了半个蕾丝的长度!
什么鬼?
不过,马沙立刻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这个进度条,它会根据现在面临的危机的强度动态变化的啊!
那个疯女巫的话再次回响在马沙耳畔:“你的死兆星在天空中闪烁!”
马沙感觉呼吸急促起来。
然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马沙回头,发现是范先生:“你啊,虽然我们西部一向热情奔放的,但也不能这么奔放啊。”
马沙还愣了一下,然后他想起来,在外人看来,刚刚他就是一手按着安德里亚的肩膀,双眼盯着人家前襟的蕾丝一直看,然后还呼吸急促起来。
“不是,你听我解释!”
范先生从后面抓稳马沙的肩膀,对安德里亚说:“请吧,小姐。”
安德里亚一巴掌打马沙脸上。
但是这巴掌并不重,就是特别响。
安德里亚气呼呼的甩开马沙搭在她肩膀的手走了。
马沙也闹不明白她到底有没有生气。
不管了,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进度条……
马沙本能的感觉到,进度条的动态变化,和乌鸦看到的那个红衣上校有关。
这时候,范先生搂住马沙的肩膀:“不赖啊,这巴掌听着没有下狠手,等将来有一天,她不会为这种事打你了,你就离成功很近了。”
马沙:“谢谢你的建议,希望你也早点追到你的夜莺。”
马沙发现,跟小白呆久了,自己在欠揍这方面的功力见涨啊。
范先生双手捏拳怼在马沙太阳穴上:“你再提这个我就让你尝尝我跟成立工人们学的格斗技巧。”
“我错了我错了,范先生疼啊!”
**
马沙在购物结束之后,又回了一趟大剧院,在那里他完成了全套的换装。
他把自己的黑发用发网抱起来,然后戴上了一头波浪形的金色秀发,再穿上完美遮挡所有皮肤的礼服,戴上手套。
梳妆台配的镜子里的自己,俨然已经是个风度翩翩的金发青年——除了脸不够白之外。
安德里亚拿着化妆用的粉底,亲自动手给马沙抹粉。
她好像完全不在意刚刚马沙盯着她前襟发呆的事情。
——不对,也不能说完全不在意吧,她穿上了一件小坎肩,把前襟的低开给挡住了。
“好了!现在你看起来完全是个白人了。”安德里亚说,“毕竟黄色的皮肤比黑皮肤好处理很多,稍微抹点粉就够了,看起来还更自然。”
在旁边的范先生点了点头:“是啊,其实震旦人高层一开始被认为和白人是同种的,现在叫黄种人其实有点想要贬低震旦人的意思。我看过的震旦贵族的脸还挺白净的。”
——您还见过震旦贵族啊,果然范先生不一般啊。
安德里亚从梳妆台上拿起面具,交给马沙:“戴上吧,不然你就得用魔法来掩饰你的眼睛了。”
这个时代,看来没有隐形眼镜和美瞳。
马沙仔细端详这个面具,它是用化妆舞会的那汇总蝴蝶面具改的,看起来——看起来就很像夏亚阿兹纳布该戴的面具。
眼睛的部分装了玻璃片,会掩盖马沙的瞳色。
马沙戴上面具,然后站起来,走到穿衣镜面前。
穿衣镜里的自己,活脱脱就是高达Uc贯穿始终的男二号,始终追寻母爱的孤独少年,自以为是,高人一等并且还是个**控的,夏亚·阿兹纳布!
马沙摆出了轻蔑的笑容,试着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说:“都是年轻犯下的错误啊。”
安德里亚蒙了:“哈?”
范先生替马沙解释道:“小姐,男孩子穿上这样的帅气打扮,就会想说一些莫名其妙的台词啦。”
这时候,墙角的座钟突然响了起来,范先生扭头一看时间,遍催促道:“好了,出发吧,要搭乘的马车已经停到大剧院的卸货间,就是平时卸厨房用来制作点心的原料的地方,没有人会看到我们怎么上的马车。”
马沙点点头,转身就往门外走。
没想到安德里亚赶了上来,挽住他的手。
马沙很没出息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手臂上了,差点左脚绊右脚。
安德里亚笑了:“你这方面,还真纯情啊。”
——那不然呢?
在安德里亚的调侃下,马沙一行穿过大剧院的厨房,进了卸货区,上了马车。
当马车从卸货区驶出,马沙掀起窗帘一角看着外面,发现路边上有一群何塞公司的雇员正在忙活。
马沙连忙问范先生:“何塞公司的人来这里干什么的?”
“放心,”范先生摆了摆手,“他们是来拆除地下的煤气管道的。劳伦萨姆已经跟沃尔特电力公司订购了足够的电灯,明天就会安装到位。剧院内部的灯很早就换成了用电的镁光灯,所以有现成的电路,扩展一下就可以了。”
马沙“哦”了一声:“周日之前赶得上吗?”
“应该赶得上,沃尔特公司在扩展自己业务的时候,效率非常高。如果他们在报修的时候能有这个效率就好了。”范先生一半是赞许一半是揶揄的说道。
马沙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向外面正在忙碌的煤气管道技工。
忽然,他的右眼皮开始抽搐,可能是因为不习惯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