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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元月砂一踏入这厅中,也只觉得满室气氛沉沉,令人不觉心悸。

元幽萍、元蔷心各自站在了一边,面颊之上犹自有泪痕。

这两人均是元家两房极得宠的嫡女,倘若是寻常的过错,总要给两位小姐脸面,断断不能重重的呵斥。一多半人前只提点几句,自有各房长辈回去细细去讲如何错了,又该如何受责。而这责也不能受到明处,是让这些个姑娘回去自行领悟。

元月砂轻轻扫了周围一眼,却见各房的姨娘小姐均在。

而元幽萍和元蔷心两个,却分明被当众训斥过。

足见今日,这阵仗也是不小。

唯独三房的元秀巧,倒是逃过一劫,极乖巧的跟在了娘亲贺氏的身边。

元秀巧年纪小,没份儿进宫,原本心里面是不痛快的。

也料不着,居然是出了这档子的事情。

元秀巧松了一口气,又不不自禁的有些个幸灾乐祸。

瞧着如今的阵仗,亏得自己没有去。大姐姐沉稳,二姐姐机灵,两个都逃不掉。倘若自己去了,指不定招惹什么祸。

贺氏心里面,也是跟女儿一个想法。

平时三房被人视若无睹,一向都不被如何的放在心上。

如今不出风头,也有不出风头的好处。由着大房二房掐架要强,到最后她们三房是干干净净的,倒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而二房的陈氏,却也是有另外的想法。

不错,今日元蔷心是有错,可这个错,怎么也都越不过元幽萍。自己女儿只不过是含酸吃醋,说了那么两句酸话。人前因为那些个小女子的心态,闹了些不体面。这些错,是不痛不痒的错。怎么样,都比不上元幽萍瞧着元月砂去赌,去得罪宣王府来得罪过大。

大房平时不是最重礼数,怎么今日这样子丢脸,分明是落了那极大的脸面。

陈氏心中不平,甚至觉得自己女儿今日被训斥,也是生生被连累的缘故。要说若不是闹腾出这样子的事情,自己女儿至多也是被自己罚去禁足,也不至于人前落了脸面。

至于元家大房,云氏也是堵心。

在云氏瞧来,自己的女儿温柔恭顺,十二分的好,向来是规规矩矩的,又怎么会生出这般事端?

这凡此种种,如此瞧来,也只有那么一个缘故。

是因为元月砂。

原本元月砂在南府郡就不肯安分老实,如今来到了京城,更是处处作妖。

连自己乖乖巧巧的女儿,都是被元月砂带坏了。

她忘了自己在贼匪跟前,是多么的依赖元月砂,只盼望这位聪明的南府郡二小姐替自己出出主意。

如今云氏的内心之中,只有对元月砂的浓浓怨憎和愤怒。

女儿也是云氏的心肝,如今却也是被元月砂给连累了,闹腾出了这么些个事情出来。

如今闹下了如此大错,居然还轻轻巧巧的回来,仿若什么事情都是没发生一般。

这可是让云氏心堵。

元月砂瞧着众人容色沉沉,十分不悦的样子,只做瞧不出来的样儿,轻轻的问安。

却见元幽萍忽而盈盈向前,十分急切担心的模样,伸手拢住了元月砂的手掌:“月砂,你可算是回来了,家里的长辈,可是担心得紧。你可知道,你这次入宫,是闯下了大祸了。如今得罪了宣王府,只怕还会得罪豫王殿下。咱们两个不懂事,哪里能想到这么多弯弯道道。”

说到了这儿,元幽萍脸颊之上顿时流转了几许的愧疚:“也是我不好,今日我只顾着姐妹情意,忘记了分寸。而且,我作为大姐姐,眼瞧着你要赌,居然是不知晓阻止,这都是我的不好。”

元幽萍也是心虚,只怕元月砂将她那些个事情给抖出来。

就在刚刚,她已经在长辈面前为自己脱罪。只说自己是拦不住元月砂,管不住元月砂。她也因为心中生百里纤的气,故而没有十分阻拦。

这是将自己偷偷摘了出去,一切都是元月砂自己不安分的错。

家里的长辈也是相信了,毕竟元幽萍平时的性子,他们也是知道的。

就算是二房、三房,也不会怀疑元幽萍。

可是元幽萍仍然是担心,担心元月砂回家一张口,又会将自己的错给咬出来。

所以她赶着上着,就那么一副姐妹情深的姿态。

仿佛,和元月砂是好得不得了。

她已经拿定主意,元月砂反咬一口,那么怎么都不会认,只极无辜的叫屈。

到时候就算元月砂言之凿凿,自己也一口咬定是元月砂为了脱罪而故意栽害自个儿。

自己这般姐妹情深,元月砂居然还要插刀子,元家长辈定然会信自己,不信元月砂。

一转念间,元幽萍的脑海里面已经涌过了种种念头。

元月砂的手那样子的冰凉,元幽萍实在不乐意碰触。

如今手掌触及的瞬间,元幽萍更是不觉打了个寒颤。

她只觉得元月砂看着自己的眸光可谓是颇为深邃,元月砂居然没立即说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

那笑容有些意味不明,也是不觉让元幽萍有些不自在。

落在了云氏眼里,却是自己女儿不懂事,不知晓分寸。

云氏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

“阿萍,你给我跪下来,今日你犯下大错,我若不将你好生责备,只怕你还是不知晓轻重,不知道分寸。”

云氏十分恼恨,自己女儿也是个傻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跟南府郡的那个,来个姐妹情深?

那等破落户的女儿,谁知道老夫人怎么想,怎么可以深交。

元幽萍也是顿时暗暗猜测出自己母亲的几分意思,也是顺从跪下,更是借机松开了元月砂的手。

云氏言语之间却也是不觉怒意浓浓:“你是元家的嫡长女,比别的人尊贵,也是比别的人有些福气。家里的姐姐妹妹,都是要学着你样子。外头的莺莺燕燕,都瞧着你看元家的体面。却也是未曾能想得到,你居然是这样子的不懂事。你月砂妹妹,是南府郡来的,破落户出生,她不懂规矩,难道你不懂?你怎么放任人家做出这样子的糊涂事,连体面都是不要了。就算你自己拦不住,难道不知道跟长辈说,和你祖母说?”

这字字句句,不免是指桑骂槐,不免为自己女儿开脱,云氏也可谓是极为用心了。

元幽萍不觉轻泣:“是我不好,是我不应当自己糊涂,不懂礼貌,也没将妹妹约束住。”

云氏脸上恼意未褪,她身边婢女懂事,知晓云氏的心思,不觉轻轻巧巧的将元幽萍给扶起来了。

云氏训完自己的女儿,又冷着一张脸看着元月砂了:“月砂,你是我带着来京城的,我原本瞧着你勤快上进,又十分懂事,心里面也是极为欢喜。可是却也是未曾想到,你居然是个如此糊涂的一个人。你一个女孩子,难道就不知晓心存厚道?好端端的,你居然是要去赌。就算那纤小姐处处逼迫,对你不是很好。可是在宫里面自有皇后娘娘为你做主,而家里面也有元家为你撑腰。我们元家,几时让元家姑娘真正吃亏了?你千不该,万不该,是任由你那狭隘的心胸,去欺辱报复。你逼疯了人家,以为自己还能落得一个好名声,元家也是跟着你丢脸。我们元家,是积善之家,素来敦厚,几时又出过好似你这般狠辣刻薄的女眷?”

陈氏冷笑:“是了,大嫂也有错,教导出的阿萍当真是软绵绵的性子,连个旁支女都是瞧不住,这可当真是没半点做长姐的样子。”

大房二房素来也是有些心结,如今也是不例外。

得了些机会,陈氏也是忍不住狠狠的踩上两脚,发泄一下自己内心之中的怨怼之意。

这样子说完了,陈氏也是不觉话锋一转:“可最不懂事的就是月砂你了。你原本跟宣王府薄薄有些恩惠,人家也是对你客客气气的,正所谓不看森面看佛面。怎么就这样子不懂事,将宣王府的人都生生给得罪了?百里纤也罢了,左右是个丫头,赔钱的货色。可是人家百里麟,可是十七皇子身边的侍读。这麟公子原本有前程,世子爷也是喜欢,你毁人名声,还让人家沦为庶子,陛下跟前也是失宠。你做出的那些个事儿啊,可真是让人不知晓该怎么说才好。如今得罪了宣王府,可是会累及我们元家。”

贺氏也是不觉担心起来:“是了,洛家做局,和长留王斗,你掺和什么?惹得我们元家居然是如此地步。这洛家,可是陛下的心腹,得罪得起吗?”

元老夫人虽然是没有说什么,可是任由几房媳妇儿这样子的说话,这字字句句,她分明也是赞同的。

只不过,这些话由着元老夫人说出来,有伤体面罢了。

实则在场的人,又有哪个不通透,这一切不过是洛氏做局,而百里麟、百里纤两兄妹借着洛家的局坑元月砂。却没想到长留王棋高一筹,反而是让洛家尽数失算,而元月砂也是安然无恙。

分明,也是别人算计在先。

可是她们一个个却也是装聋作哑,只做不知,仿若什么构陷的事情都没有一般,却一个个的纷纷指责元月砂。

是世事就是如此,谁让元月砂无权无势呢?

正因为如此,就算有人,以势压之,狠心算计,那元月砂也只能默默忍受,更没有反杀的资格。否则惹得别人大怒,原本只是想将你玩一玩儿,真怒之后的手段也是承受不起。

而元月砂,如今自然是要面对元家众人的狂风暴雨。

她却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温温沉沉的样儿。

这副样儿,却是不能让人满意的。

方才众人也是这么审元幽萍和元蔷心,这两个小姑娘早吓得梨花带雨,哭个不休了。

哪里好似元月砂这样子,表面上看来是垂眉顺目,如今竟是如此的淡然处之。

云氏心中怒意越浓,不觉厉声呵斥:“事到如今,你还不跪下请罪?你在宫中,居然与人赌钱,还赌这么多银子,简直是丢尽了元家的脸面。你一个小姑娘,温婉贤淑,什么都不懂,竟与人争胜赌气,如此岂是元家家风?如今元家的长辈,尽数均在这儿,你还不快些跪下来,领罪认错?莫非如今,你居然是不知道错在哪里?”

元幽萍倒是一直十分紧张,狠狠的搅着手帕子。

皇宫之中,元月砂那么一副凶狠的模样,给元幽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算相信元家的人会相信自己而不会相信元月砂,元幽萍的一颗心,却仍然是忐忑不安,有些个不知晓如何自处。

她只盼望元月砂懂得安安分分。是了,就算如今,这么多人,就在这儿咄咄逼人的,元月砂也应当知晓咬出自己没什么好处。

这个南府郡的丫头,应该快些跪下来,这才符合她卑微的身份,以及她在元家的处境。

想到了这儿,元幽萍眼底更是流转了急切之色:“月砂,你还不快些跪下认错,让家里长辈消消气,也好饶了你。”

她嗓音不觉轻颤,别人听到了,更是觉得元幽萍对元月砂极好。

元月砂却恍若未闻:“原本家里长辈让我认错,无论有没有错,我都应当乖顺听话,认了这个错才是。只不过正如大伯母所言,月砂一时糊涂,居然是一点儿都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了。”

她这样子轻轻柔柔的一句话,也是让在场元家女眷都是惊讶透了。

在她们心中,元月砂出身不好,南府郡来的,怎么样也应该懂事而知礼。

所谓懂事知礼,那就是应该知晓尊卑有别,身份有差。

无论如何,都应当知晓,对着京城元家,元月砂应当是帖耳俯首。

怎么还顶嘴了?

元月砂非但顶嘴了,还拿话儿说话,咄咄逼人:“这鸣玉坊能在宫中开设赌局,能得贵女下注,那是得了陛下的应允。换而言之,陛下是允的。可是如今,元家家规不允,月砂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一番话,居然是拿着宣德帝做筏子!

惹得眼前的女眷们无不是瞠目。

这南府郡丫头,平时看着万般温顺,如今撕破脸皮倒是显得伶牙俐齿了。

云氏不自禁重重一拍几:“陛下又怎么会有错,我元家又怎么会议论陛下的错!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二小姐仍然是跟牛皮灯笼一样,丝毫也不通透。这非得让我将话儿给说透了,只怕你心里面才服气。”

她有些恼恨:“这岂是赌钱的事情?陛下宽容大方,由着几个娇女下注,这不过是女孩儿间的玩乐。由始至终,陛下也只是想与民同乐,增添了几分兴致。谁曾想,有的人居然是赌那么大,乃至于伤了和别人的和气,坏了我元家的名声。”

元月砂垂下头,唇角悄然泛起了一缕浅浅的笑容,竟似隐隐有些讽刺,而那嗓音却也是一如既往的温顺:“原来如此,可怜月砂是从南府郡来的,第一次来京城,第一次去皇宫,第一次摸上了鸣玉坊的花签,所以竟然不懂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被元月砂这么一打岔,元家这些长辈的气势受挫,一时也无方才锋锐凌厉。

倒是云氏,却不依不饶。

云氏觉得,元月砂说这样子的话儿,是有几分讽刺自己女儿的意思。

她越发怒不可遏。

明明是元月砂的错,如今她想将这些尽数推给了元家大房不成?

云氏愈加咄咄逼人:“事到如今,你这般聪明伶俐的姐儿,倒是说了个法子,如何不开罪宣王府,如何不得罪鸣玉坊,如何挽回元家声誉?京城元家,对你有如此厚恩,你却做了元家罪人,难道如今竟不知有错。”

她仍然是想让元月砂跪下来。

元月砂轻轻的抬头:“原来如此,月砂居然是犯下了这样子的大错。既然是做错了,自然也要弥补自己的错事。月砂仔细想了想,倒是真有一个法子——”

云氏原本不过是说一说,拿一个罪名来压元月砂,想不到元月砂居然说当真是有法子,倒是听得微微有些错愕。

这元月砂不过是南府郡的姑娘,无权无势,能有什么本事?

想不到,她居然是在这里挑这个话头。

云氏不依不饶:“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卖弄口舌。”

元月砂轻轻柔柔的说道:“其实,只要月砂不要这笔赌赢的银子,那就不会得罪人了。”

话儿说完,周围倒是安静下来了。

在场的元家女眷,个个面色都是有些古怪。

不错,她们今日是要呵斥元月砂,说元月砂的不是,直斥元月砂的行事不端。

可是说到了元月砂赌赢的那些钱,那也是另外的一种说法了。

这元月砂,一个旁支女,连赌钱的筹码都是元家给的。

若没京城元家,她能去皇宫,能拿到鸣玉坊的筹码?

元家的人想都没想过,元月砂能自个儿得了这三百多万两银子。这自然是要充公的!

不错,这是会得罪宣王府,可是再怎么说,那也是在宫中,正正经经的赢来的。

更何况,元家还会处置元月砂,给人家消气。

在场之人心中,大约也是这么些个相同的心思。

这好处元家拿了,却推着元月砂去堵人家恼怒。

可现在,元月砂居然是说不要,这可真是,有些不好说。

想不到元月砂面对整整三百多万两银子,居然还能如此的泰然自若,风轻云淡。

元月砂不但说了,还轻柔的补充一句:“只要月砂不要这些个赌赢来的脏物,再去宣王府赔罪,料来也是不会惹得宣王府见怪。”

这些话儿,她当然也只是说说而已。

赫连清必须给吸干血,付出代价。

不过戏弄元家,扯下了元家这些个人伪善的画皮,这也是让元月砂觉得是很有意思之事。

果真是一场好戏。

云氏到底是有些矜贵,让元月砂这么一说,顿时呐呐说不出话来了。

二房的陈氏,却也是瞧不顺眼云氏那样子。

陈氏不觉心忖,这大房的媳妇儿就是会装模作样,别的什么话儿都接得下,唯独这阿堵物,却也是有些不想沾。这轻轻一沾,却也是总是有些个心虚。

当真是死要面子,顶着那么一张清贵的面皮,却也是绷得难受。

自己可不似云氏那样子的不经事。

能养出元蔷心这样子伶牙俐齿的女儿,这陈氏自然也是不好相予的。

她顿时冷笑:“事到如今,你竟还在说这么些个胡话。你在宫中,赢了巨款,逼疯了纤小姐,这已经是闯下了大祸。这事后弥补,你以为有用吗,能有用吗?且不必说,鸣玉坊是不容坏了自己招牌,让别人议论。比起这这些个区区的银钱,宣王府的脸面难道不是更重要?你嘴里说算了,说出去是又得罪人,别人只当你在议论,说宣王府要赖你银子。”

云氏瞧了陈氏一眼,嘴上没有说,心里面却也是泛起了嘀咕。陈氏这一张嘴,还当真是会说。这道理,居然也是让陈氏给这样子全过来了。

陈氏面上也是流转了几许尖酸之气,却也是不动声色,将话儿说到了这个明处:“你如今错了,那些赌钱来的银子,也充了公,难道还当真容你自己拿捏在手里,纵然你继续做出此等有辱门风的事情?”

这话,可是说到了关键之处,三房女眷无不是竖起了耳朵听着。

这可是老大的一笔油水。

便是那些个妾室,她们也许是捞不着什么好处,可是心里面也是十二分不乐意瞧着元月砂交到了这样子的好运气的。既然是如此,自然也是宁可元月砂也同样是一无所有。

而元月砂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惶然之色,嗓音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顺柔和:“诸位长辈的爱惜之意,月砂自然是明白。无论是免了宣王府的赌债,还是作为公中银钱,这些金银珠宝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月砂也是会听从元家的安排。只不过,最初月砂虽然盘算免去了宣王府的赌债,可是却也是天不顺人意,月砂正要向各位长辈禀告,说为何迟到的事情。”

她轻轻抬起头,瞧着眼前一张张涂抹脂粉极尽修饰的面容。

这些元家的女眷,个个穿着锦衣华服,却也是分明掩不住眼底那么一缕贪婪之色。

自个儿将她们做的好梦生生打碎了,可真是不好意思啊。

“方才月砂晚归,是因为见了长留王。其实这次与纤小姐斗气,并非月砂的本意,而是被长留王府的人逼迫。那位陵公子,信心满满,认定自己一定会赢,却不好自己出面,唆使月砂去赌。月砂原本以为是件无伤大雅的事情,想不到居然是大错一件。方才得长留王府提点,月砂不过是代人下注。如今所赢之物,都让长留王府去讨要,和我们元家没关系了。”

陈氏气得发抖,大声说道:“你说谎!料不着你如今居然浑到这样子的地步,居然还拿着长留王做筏子。人家好好的清贵,哪里会沾染这个。你跪下,快些给我跪下,元家家法处置。”

她觉得元月砂这样子砌词狡辩,分明是将自个儿视若无物,可当真是令人十分的恼恨。

而元月砂却只是温和言语:“月砂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讲这样子会被拆穿的谎话。况且这样子不是极好,算计宣王的是长留王殿下,和咱们元家没关系。月砂只不过是个傻子,被人利用了。”

众人细细想来,心忖元月砂也应当不会说谎。

毕竟这个谎话,是很容易拆穿了。

长留王虽然是宛若谪仙,似乎也是不会沾染这么些个俗物。可是他养的那个养子,却分明也是极为狡诈,瞧着也不是个良善之辈。

一时之间,心里好生不是滋味。

有人不觉心忖,无论怎么样,元月砂定然还是要罚的,又如何能轻轻巧巧的,这样子便饶了她了?

却不待人开口,元月砂便泪水盈盈,十分凄然的说道:“倘若元家认为月砂犯下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错,那月砂立刻就走,回去南府郡,再也不待在京城了。”

这般言语,别人以为她是拿捏一番,趁机反击,暗笑元月砂还当真将自己当一回事情。

可是实则,元月砂内心之中却也是有别的盘算。

她不觉想起自己那个关于元老夫人的猜测。这个猜测虽然还未证实,可是元月砂却也是很有把握,很大可能是自己。

倘若元老夫人为了给女儿报仇,决意将自己当做棋子,那么无论如何,也是会舍不得自个儿离开的。

元家众人听到元月砂这故作姿态,都觉得可笑。

这可是蹬鼻子上脸,不知晓自己几斤几两了。

还口口声声,说要走,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儿,什么东西!

如今元月砂的真性情,元家上下可算是都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个温婉可人的姑娘,反而是心计浓浓,算计颇深。

打发走了这瘟神,元家上下也都会安心一些。

然而出乎意料,元老夫人居然极恼怒:“你住口,以后休要提要走的事情。”

众女顿时一愕。

而元老夫人却也是一副慈和无比的样儿:“我的儿,就算你犯了错,家里的人会说你,怪你,可那都是一片好心,真心实意的和你好。也只盼望你知错能改,做个惹人喜爱的好姑娘。都是一家人,哪里能容你走呢?”

如此姿态,也是让在场元家女眷实在是不是滋味。

从前她们已经觉得元老夫人对元月砂很好,如今瞧来,岂止是很好,还是好得不能再好。

简直当真将元月砂当做元秋娘了。

元老夫人非但没有疾言厉色,反而柔语宽慰:“这件事情,你虽然是有错,可是却也是有些个迫不得已的地方。如今,你知道错了,可也别太放在心上,元家上下,仍然是待你如从前一般。”

元月砂顿时含泪而泣,十分激动的样子:“老夫人,你待我实在是太好了,月砂,月砂都是不知晓应该怎么样子回报才好。”

仿若感动之极。

而元家其他几个小辈,心中却也是好生酸楚,颇为嫉妒。

左看右看,也瞧不出元月砂的好,怎么老夫人居然就这样子,疼爱她到了骨子里面去了。

而元老夫人一派温和慈爱之下,心中却是森森冷冷。

这日日相处,时时相待,她对元月砂再满意没有了。

睚眦必报,心狠手辣,沾上她的非死即残。而且这小妮子也可谓是胆大包天,连宣王府都不惧。谁得罪了她,天皇老子也是要报仇。

这等狠辣货色自然连自己女儿一根头发丝都不如,可是这毒物自然还是需要毒物来克。

想到了萧英,元老夫人涌起了咬牙切齿的恨意。

她面上却一派柔和,甚至听到自己温和的说道:“今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月砂你也是累了,不若回去,好生歇息。”

元月砂轻轻的福了福,柔柔的退了下去了。

那些元家女眷心中并不如何福气,可一则元月砂很会说,还抬出了长留王的名字。再来元老夫人颇有威信,手腕也是很厉害,那些女眷其实也是不敢说些个什么了。

元月砂离开了大厅时候,似笑了笑。

她这时候,脑海忽而划过了一缕微弱的念头。

也许自己赢了三百多万两银子,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没有长留王这块挡箭牌,不但会将宣王府的仇恨宣泄在明处,让百里炎生疑,就算是元家也是会咄咄逼人,与她闹得不可开交。这于元月砂如今塑造的身份而言,并不是一桩美事。如此说来,百里聂来做这个挡箭牌竟也不算一件极不好的事情了。

这个念头很是模糊,当元月砂脑海里面浮起了百里聂的身影时候,她内心之中顿时流转了一缕不可遏制的怒气,使得她甚至并不敢如何细思。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元月砂命人烧水沐浴,让湘染侍候着。

湘染心里面担心元月砂,也是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更想听元月砂说一说。

元月砂也是没想过要瞒湘染,便将今日所发生种种事情,和湘染说了一遍。

湘染听得惊心动魄,又暗暗庆幸,亏得元月砂没什么事情。

旋即,湘染却也是不自禁十分恼恨:“元大小姐瞧着老老实实的,这样子的本分,想不到咬人的狗不叫,她居然是这样子心狠。”

元幽萍在宫中出卖过元月砂一次,这也还罢了。她内心之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后悔之情吧。

回到了元家,她非但没有什么愧疚,反而又将种种错事,又推诿在了元月砂的身上。

元幽萍确实是受人逼迫,可是她本身也是极为凉薄的。

湘染有些不明白:“二小姐,为何刚刚在人前,你不揭破那大小姐的虚伪面目。”

元月砂微笑摇头:“她一向在人前规规矩矩的,谁都不会觉得,这么一个乖巧的孩子,会做出什么不乖巧的事情。你必定是觉得,她确实是欠下了赌债,只要一查就知道。可是这一切,原本是苏颖设计的。于苏三小姐而言,她可以随随便便抛了两万两银子的明珠来揽名声,也不稀罕收回这五万两银子的赌债。苏颖本来就是要对付我的,若元家的人去查,也不会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得到的结果,那就是我污蔑元大小姐。”

更何况,苏颖今日输了,想来也是气疯了。

这气极了的人,为了出一口气,大约是无论什么事情,也都肯做的。

元月砂一张精致的小脸,被热腾腾的水蒸气一熏,顿时也是变得有那么几许的潮润。

她淡淡的说道:“所以,我今日没有揭破元幽萍。不但如此,我反而会宽宏大量,以德报怨。湘染,你让人从京城咱们的账上取了五万两银子,为元幽萍还债。”

湘染啊的一声,不明所以。

元月砂嗤笑:“你放心,苏颖根本不会收这个银子。她今日可是输惨了,还会莫名其妙。这越聪明的人,也就越会疑神疑鬼,而且还会将自己的失败迁怒于别人。我什么都不说,只要替元幽萍还钱,她就会觉得,必定是元幽萍出卖了她。毕竟,一笔可是写不出两个元字。既然是如此,她为了报复元幽萍,又怎么会收银子吐出这个要命的把柄?”

想到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唐络芙,想到了苏颖皇宫之中精心布局,这个女人报复心有多重,没谁比元月砂更了然。

既然是如此,被苏颖盯上的滋味,就实在应该让元幽萍尝一尝。

元月砂慢慢的瞧着自己纤弱雪白的手掌,摸不到掌心的茧子与伤痕,还当真是有些不习惯,自己来到了京城有诸多事情。如今劳烦苏颖为自己处置一二,那也是极好的。

尤其是那个长留王百里聂,实在也是难得一见的麻烦玩意儿。

宣王府之中,赫连清听完今日皇宫之中所发生的种种,心尖尖也是阵阵发苦。

她一伸手,去摸一旁的茶盏。

可因为那一双手实在是颤抖得厉害,一盏茶居然是咚的摔开了一地,瓷片茶水散得到处都是。

纤儿欠下了巨额赌债,而自己的麟儿,居然是成为了庶子!

一时之间,她心血上涌,满口竟是甜腻之意。

恍惚间,那死去的苏叶萱却也是朝着自己冷笑。

苏叶萱的儿子,仍然是正正经经的嫡子,而自己所生的孩儿,居然是庶子!

就算是苏叶萱死了,这一点居然是没有变。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子?

这十数年的风光,让赫连清以为自己当真是成为了正妻,成为了风风光光的世子妃。

可是如今,有着一股子神秘的力量,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一件一件的就这样子生生剥夺了。

她口中的甜腻之位是如此的浓稠,赫连清就算是拼命想要忍耐,可似也是按捺不住了。

赫连清一张口,却也是喷出了一口鲜血,洒满了衣襟。

而她眼前一黑,居然就这样子晕倒过去。

原本百里麟心中已然是十分急躁,心中盘算若干,眼见赫连清居然是吐血晕倒了,顿时也是一惊!

就在这时候,百里纤却也是跑进来,扑住了赫连清,可劲儿哭着:“母亲,母亲,你不要有事啊,你一定要救救女儿啊!”

百里纤宫中虽然疯癫过,回来也是清醒许多了,饶是如此,却也是仍然是有那么一股子的疯劲儿。

她这么叫,好似赫连清已经死了一般,听得百里麟一阵子的烦躁。

他一把抓住了百里纤,生生将百里纤给扯开,然后一巴掌生生的打了过去。

这一巴掌可是没留情,生生的将百里纤打得有些懵逼。

旋即,百里麟方才令人服侍赫连清,熬些药汤给赫连清服下。

他瞧了百里纤一眼,从前这个妹妹秀美可人,活泼讨喜,兄妹两人感情也算是不错。

可是如今,百里纤身躯轻轻的颤抖,面颊发白,有些痴态。

看着就令人生厌,更谈不上如何的喜爱了。

百里麟心中盘算的那个念头,却也是不断的加深。所谓壁虎断尾,自己前途似锦,也似应该拿什么断一断了。

毕竟和元月砂赌的,是百里纤。

正在这时候,赫连清醒了过来。

她方才吐血了,身子还有些虚弱,一张脸也还微微有些蜡黄,全无平日里的娇媚。

赫连清一身衣衫来不及换,胸前还有几缕血迹。

她喝了几口参汤,仍然是没精打采的,胸口却也满是苦意:“如今该怎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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