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舞是好人是坏人,暂且不论,顾白还是有疑问:“你既然能够将乔家密道都摸得如此清楚,亦知道里面有何东西,为何不拿出来呢?”
反而要让他们再去跑一趟,担着风险。
乔舞甚是莫名其妙:“中毒的是你们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而且那毒一时半会儿又要不了人的命。
顾白失语,他以为他们曾经有过过命般的交情已是朋友,可没想到在乔舞这里,他们竟还如同陌生人,这可真令人伤心。
顾白嘴皮子哆嗦了半晌,一句话没说出来。
宫琳倒是脸色稍缓:“乔舞说的没错,我们非亲非故,为何要替我们拿解药?她能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已是足大的恩惠。”
“这件事情贸然说出我们信不信尚且两说,很有可能会担个挑拨四大家族的嫌疑,这般费力不太好的事,为何要做?”
小丫头看的倒是透彻。
乔舞道:“你们中毒我是后来发现,细以推敲便推出个五六七八,至于去不去乔家端看你们,反正一时半会儿无性命之忧,你们可以去调查,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去。”宫琳定声道:“我信你,你去不去?”
对方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去说不过去,顾白收好图纸:“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去!”
顾白与宫琳离开后,凤朗宁道:“将他们引至乔家,你想做什么?”
“想什么呢?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精于算计的人?”乔舞笑道:“我偶尔也会顺便做做好事。”
“你也说了是顺便。”凤朗宁透过面纱看她:“你想干什么?”
乔舞坐到他身边,阳光正好:“报仇而已。”抬手,日光便稀碎的从指尖穿过,收拢,仿佛笼住了日耀:“人呢,缺德事做多了就容易遭报应,只是迟早而已。”
凤朗宁敲击着轮椅的扶手:“乔家虽然式微,但终究是四大家族,根基稳固,不会轻易被撼动,你将顾白宫琳利用他们两家对付乔家,若是逼急了,乔家恐怕会来个鱼死网破,顾白两家不是傻子,等他们回过味来,会想明白,到时候你就不怕得罪了三家?”
“我这是在帮他们,可不是在害他们。”乔舞迷起了眼睛,任由阳光打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煞是舒服,声音悠悠,惬意的很:“下毒的是乔家,我只是将我知道的告知他们而已,至于怎么做端看他们,我可没逼他们,再说了,谁说只有顾宫两家?”
凤朗宁看她,乔舞勾起了红唇:“当年乔家宴会热闹非凡,时隔这么多年,大家是时候相聚相聚了。”
凤朗宁看她。
能够有如此周密的部署,必定不是一朝一夕,乔舞与他在一起时还未露端倪,恐怕也只有与自己分别半月,在这半月里难以想象她竟凭一人之力完成了如此庞大缜密的计划。
他蒙心自问若是设身处地无法做到比乔舞更好。
“四大家族私下一直有着较量,只是从不摆到明面上,你仅此一事,恐怕要将这浑水搅到了明面上。”凤朗宁见乔舞惬意的很,学着她的模样仰着头晒着太阳:“难道就不怕四大家族联合起来对你不利?”
人啊,一旦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可以放弃。
乔舞此举无非就是在四大家族的底线上挑衅。
她在挑衅四大家族的权威,乔家虽然针对其他三家,可他们并未察觉,此举却被乔舞挑明出来,也是间接打了他们的脸,在这份傲气之下,他们会觉得受了侮辱,对乔家虽然会进行报复,可对于这个打脸的人,他们也同样不会放过。
足够的利益之下,他们也许会放弃攻击乔家,而来疯狂撕咬乔舞。
这就是人性。
“四大家族虽是利益共同体,可若是只给了他们足够的利益与筹码,我不信他们会不心动。”乔舞比任何人都知晓人性之恶,她也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人性。
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乔舞笑着,眼中透露笑意,余光中却有锐气泄出。
凤朗宁勾唇:“拭目以待。”
*
乔延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灼之中。
他发现密道中的东西消失了。
密道中有什么,身为乔家族长的他比谁都清楚。
那是乔家最大的底牌,最大的仗倚,最大的底气。
可现在却消失了一些,又被翻乱过的痕迹。
“是谁?”
到底是谁干的?
这密道除了他以外,再无任何人得知,就算是乔夫人,也不知道密道的存在。
就算是他也不知,当初也是父亲临亡之际,将这个足以震惊世人的秘密告知他。
可是现在这个不为人知的密道却被人入侵过,甚至盗走了里面的东西。
“难不成当年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不,不可能!”
若是被发现了,他们根本不会坐以待毙。
乔严之在密道中呆了一夜,终是找到了些入侵者的线索。
尖锐细小。
“老鼠?”乔严之来回确认,确定的是老鼠的脚印后,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密道时间久远,他虽时不时过来,可也大意未察觉恐怕是被打了洞,无意中窜进了老鼠。
乔严之找到了鼠洞挥出一掌后,堵了鼠洞,出去后便在这密道中设置了诸多禁制,若是再有人触碰,不论是人是老鼠他都会察觉。
顺便处理了院中的一众丫鬟小厮。
回去的路上,见一丫鬟似有什么急事,形色匆匆忙忙的走过,未抬头便直直撞上了乔严之。
丫鬟摔倒在地,看清来人时脸色发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老爷恕罪,老爷恕罪。”
乔严之认出了这丫鬟是乔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红梅。
这丫头平日里素来稳重,是什么事能让她如此惊慌:“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红梅话说着 ,不着痕迹地将手藏了起来。
乔严之看她眼神躲闪,行为鬼祟,眉头一皱:“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红梅将手藏得更紧,更是欲盖弥彰。
乔延之心情本就不悦,此刻见一个小丫头竟敢如此当傻子一样的欺瞒他,言语之中不免带了些厉色:“拿出来。”
红梅白着脸,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水来,被乔严之威压压的动弹不得。
见她如此,乔严之哪里还看不出她有问题:“你自己拿还是我亲自动手?”
红梅抿着唇,趴在地上死死不肯动弹,却碍于越来越重的威压呕出一口血来,哆哆嗦嗦的交出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封信。
乔严之打开一看,眉头狠狠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