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分明是笑着,没有一丝攻击的意图,可白玲珑却宛如被扼住了脖子一般面色发白。
“白小姐很热吗?竟然流了汗。”
白玲珑咬紧牙根,半晌后才从这种窒息感中抽离出来,眼中又惊又惧,想要与乔舞保持距离,可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半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自然是与白小姐谈谈心,解开不必要的心结。”乔舞笑着走到一旁,看着一地破碎的瓶瓶罐罐,摇头:“可惜,尽连一杯热茶也没有。”
“我自认与白小姐并无任何冲突,白小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痛下杀手,意欲何为?”乔舞走到一处坐了下来,她姿态矜傲, 就这么端坐着,仿佛她不是端坐在这一片狼藉之中,而是精美的贵妃榻上。
“你还敢说!”不知是面对乔舞的坦荡从容竟将自己逼得如此狼狈不堪,白玲珑眼中逐渐浮现了疯狂:“都是你,我现在落的这般狼狈都是你造成的!”
乔舞挑眉:“白姑娘何出此言?”
“当日你伤我马儿,让我颜面扫地,被父亲训斥,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做?”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赢走了凤朗宁的所有目光!
凤朗宁是何其高雅一个人,就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你该死!”
“原来如此,没想到乔舞竟是给白姑娘造成了如此大的困扰,在此乔舞给白姑娘陪个不是。”乔舞看着白玲珑眼中的疯劲儿,心中微动,“听闻白姑娘心悦凤朗宁,不知这个传闻是否属实?”
“你懂什么?我们是两情相悦!”白玲珑眼中疯劲更盛:“世人皆愚蠢,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
“今日有我这个观众,白姑娘不如畅所欲言,假若真的与凤朗宁成了,您就是凤家当家主母。”
乔舞的话愉悦了白玲珑,她眉眼舒展,流露些喜悦:“没错,你说的没错,我终会是凤家祖母,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没错,你说的没错。”
白玲珑陷入了美好的幻想,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旁若无人的笑着,神色癫狂。
果然不错。
她被人下了蛊术。
方才乔舞便觉得白玲珑的状态不对,且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味道让她感到熟悉,她先是言语刺激白玲珑,而后便又让她愉悦。
白玲珑身上的味道更浓,这让乔舞确定她身上这个熟悉的味道来自于蛊虫。
蛊虫是一种能控制人心神的邪物,被控制者不知不觉就会迷失自己,遭人控制,最终神智被蛊虫所代替,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傀儡。
白晶晶身上的味道如此强烈,是出自母虫,那么问题来了,雄虫在哪里?下蛊的人是谁?
母虫与雄虫不会分开太远,如若不然,断了联系则会有一方死亡。
下毒之人就在这城中,只是不知对方对白玲珑下蛊,意欲何为?
仅仅是让白玲珑苦恋凤朗宁却不做任何行动,说不过去。
乔舞思索片刻,觉得还是应该调查一番,正欲离去,才恍然惊觉自己与凤朗宁已经一刀两断。
便又坐了回去。
她细细观察着白玲珑,神色颠颠狂狂,身上味道越加浓烈,她忽然上前几个大步捏住了白玲珑的命脉。
“你干什么?”
白玲珑怒瞪乔舞。
见乔舞一掌击向她的丹田之处,白玲珑惨叫一声,晕死过去。
白玲珑的命脉竟然飞快逃窜出一只细如银针的虫子。
乔舞捏着虫子并未伤它,而是找了个瓷瓶将它放在里面。
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白玲珑,乔舞道:“你欲伤我性命,我却以德报怨救了你一条命,若是你清醒后再不知悔改,就休怪我无情了。”
说完后觉得怪怪的,才想起这话方才她对黑衣人也这么说过。
“啧,修身养性久了,竟也变得善良了。”若是换做前世,凭她的性子,哪里肯给冒犯过自己的人机会?
真是……
“此一时,彼一时啊。”
*
顾白找到乔舞时,是七日后。
饕餮楼内,顶着小二警惕的眼神,乔舞入了雅间:“真是稀奇,你不去找凤朗宁,反而请我吃饭,我们很熟吗?”
“你这话就见外了不是?”顾白一脸受伤:“好歹我们也生死与共过,你这话生分的让我伤心。”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顾白笑道:“来找你非得有事?就不能是喝喝酒,聊聊天?”
“你我不熟,哪来的交情喝酒谈心?”乔舞撇了他一眼:“顾二公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费心尽力的找到我,说吧,凤朗宁出什么事了?”
“你既然知道凤朗宁出事,为什么不肯回去看看他?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乔舞看着外面人声鼎沸,觉得有些熟悉,恍然想起上次与凤朗宁也是坐着这个位置。
“你们吵架了?”顾白瞧着乔舞冷淡模样:“凤朗宁惹你生气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那家伙他就是嘴巴毒点,心地特别善良,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铛。
茶杯不轻不重放下,乔舞看他,漫不经心的模样却让顾白有种被锁定紧盯的错觉,听她道:“我问你,凤朗宁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顾白想也不想道:“实不相瞒,我家青梅竹马,打小一块长大,他的事我都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问你,凤朗宁中毒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顾白想了想:“具体还真记不清日子了,不过自从我认识他,他就已经有中毒的迹象了,好像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
乔舞点头,起身就走。
“唉唉唉,朋友你去哪儿啊?”顾白抓住了乔舞的衣袖。
“松开。”
触及到乔舞冷淡的视线,顾白讪讪松了手:“抱歉,无意冒犯。”
乔舞抬脚就走。
顾白跟在她身后:“朋友你怎么了?这么急着走有要事?”
“没有。”
“既然没有我们接着唠唠啊。”
“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你生气了?”顾白想自己那句话惹了她不高兴,想来想去没想出所以然来:“咱们不就是说凤朗宁中毒这件事吗?”所以,为什么要生气?
“哦,我知道了,你嫌他告诉你太晚?我和你说,凤朗宁这个人啊,冷冰冰的,性子闷的很,他若是认准了什么事,那就是什么事,他之所以告诉你,想必也是认同了你,将你归为自己人了,他真不是故意告诉你这么晚的,那家伙慢热,想当初我与他做朋友,可是花了整整三年!”
三年什么概念啊!
对比乔舞,凤朗宁接纳的速度简直令人嫉妒。
“我们一起想办法给他解毒,实话跟你说,我打从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特别不凡。”
乔舞面色冷霜:“没兴趣。”
“别介啊,三个臭皮匠定个诸葛亮,凭我们两个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有办法的。”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的名声?”乔舞目光含讽:“我一介废物,能帮什么?”
好不容易热心一回,便是多此一举。
“佛尚且不度无缘之人,况且我不是佛,更不会拦那找死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