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饮品铺子门口,历小沫顶着鸽子蛋大的黑眼圈睁着神采奕奕的双眼与两位老哥道别。
这一夜她不知与张良和刘邦喝了多少茶,现在就一个字:精神!
来接替历小沫上早班的店员:我那么大一罐茶叶哪儿去了?
这一晚呐,历小沫和张良、刘邦两人是谈天说地,论古讲今,都以彼此为真正的知己。
“小黎啊,要不哥跟你一起去呗?”刘邦的手臂搭在张良的肩上,跟历小沫讲话,“要是那姓张的找事,我替你们教训他!”
讲真,刘邦老哥为啥你喝完茶跟喝完酒差不多啊?
除了口吐芬芳(物理)以外,这站姿,这语气,和街边的酒鬼属实是所差无几呐!
“刘大哥,我搅和到人家的家事里已经颇为不好意思了,您还是别来参与了吧?”
婉拒了哈,历小沫拍着胸脯讲道,“你放心,一旦有事我一定叫你来撑场面!”
“好好好,我小妹就是爽快!直来直去!”这是刘邦。
“还如此乐于助人!”这是张良。
夸夸群邀请您的加入。
“莫店长。”
“莫小黎!”
“你瞧瞧,才提到你们就到了。”历小沫迎了上去,与她们交谈起来。
张良和刘邦似乎感受到了迟来的困意,回去补觉了。
远处一人骑马快速赶来,惊得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躲避。
“卫伊——”
众人的目光看向卫伊。
“他怎么来了?”
是留县着名的大纨绔——白家公子。
此人自从年少时偶遇卫伊就对她一见钟情,虽家世相当,外貌也算得上是拔尖的,可奈何卫伊不喜这种游手好闲胸无点墨之人。
自卫伊长到可以说亲的年纪后,白家公子每年都要央求他爹去卫家求一次亲,他求一次,卫伊就推掉一次。
留县人都说卫家和白家家主不仅在商场上要争个高下,连宠孩子都要比上一比。
“正月里他不是已经找过小姐一次了吗,怎得还——”卫伊的小丫鬟嘟囔着。
“卫伊!嫁给我吧!”白家公子翻身下马,低头看着卫伊,大声喊出这句不知说过多少次的话。
清晨的留县街道上人不少,白家公子如此放浪之言语把百姓们惊了又惊。
“白公子,我已经说过了,我并不心悦于你。”卫伊盯着白公子的双眼,再次说出这话。
白公子喜欢卫伊,最喜她说话时会正视于你,不卑不亢,毫无目的。
不像其他人,小厮、管家、别家的公子哥儿,甚至连教他念书的先生都会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算计。
卫伊没有。她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他因此而迷恋她,可正是如此,她根本不想嫁给自己。
“昨日发生的事都传开了!你知道吗,正月里我爹去你家提亲时,你爹便说要将你嫁与那个姓张的骗子!”白家公子很急,他真想抓住唯一瘦弱的肩膀把她摇醒。
白家公子虽不是君子,但也懂得最基本的礼数。
“我以为那是你想让我退却的借口,可,可昨日我才知道,你爹是在年前留县商会的聚餐时对着所有人说的!”
“卫伊,你现在还心仪于他吗?”
卫伊瞳孔微缩,自己曾心仪张公子确实不假,她未见过这样知书达礼之人,她也喜欢这样的人。
可是——
爹爹正式把张公子和自己的婚事抬到桌面上讲还是前几日,没想到他那时候就将此事宣之于众了。
“张大牛抛妻弃子,谎话连篇,卫伊才不会心仪于他!”曹家姑娘不知何时来了此处。
想起自己曾为这种人所倾倒她就恶心!
“曹家妹妹说得不错,我以前确实仰慕过张大牛,从昨日知晓他的真面目起,就再也不会了。”卫伊的语气坚定无比。
白家公子松了口气,继而准备再次开口。
“但白公子,我的选择并不是非此即彼的,虽然不再考虑张大牛,但这不代表我会转而寻求你,这对我们彼此都是不公平的。”
卫伊还是他印象里的那个样子,说着对于普通人来说正确却难以实施的话。
但白公子明白,她可以做到,但他不死心,“若我也像他那般风流酝藉呢?”
“白公子,且不说此人文采是否属实,就算是,你也无须同他做比较。如果一词太过虚幻,卫伊只想把握现在。”
白家公子苦笑着,“白某懂了。”不论如何,现在的他绝对没有机会。
但不试试怎知这“如果”的结果呢!
正当历小沫等人要进饮品铺子之时,外面传来了马车的响动。
街上看热闹的人还未散去,这便又有新的可看了,有好事者甚至在饮品铺子买了茶点寻了个座儿看戏,周围的人看了纷纷效仿。
刚上班的店长:来生意了!
车夫将马勒停,随车的仆人把马凳放在车前,再将帘子掀开,一个男人迈步下了马车。
是卫家家主——张辛。
张辛缓步走近,“伊儿,别闹了,随爹爹回家。”
“爹,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卫伊面色宁静,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发现她眉间的愁云。
张辛提高了声音,“伊儿,听话!”接着用眼神示意仆人。
那仆人从马车底拖出了一个人,扔到了卫伊等人面前。
“伊儿,我知你今日所做之事都是受此小人教唆,爹不怪你。”
“燕子!”是卫伊的丫鬟。
昨夜燕子说她知道了张辛将她祖母藏在了何处,要连夜救出祖母,卫伊没有拦她,没成想——
“小、小姐,祖母她、她不在那里。”燕子吐出一口深褐色的血。
卫伊将燕子手上的绳子解开,“没事、没事,我们会找到她的。燕子?燕子,你别睡,我们现在就去找你祖母好吗?燕子!燕子!”
卫伊抱着奄奄一息的燕子,燕子满身的血,糊到了卫伊的衣服上、手上、脸上,与卫伊的泪水混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