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啊，这次军事演习就不用让女兵上场了吧？”陈胜意识到这话太简单，充满了歧义，赶忙解释。
“不是我歧视女兵，她们进步得比当初那些男兵快多了，可是毕竟只训练了半个多月，才刚刚熟悉了队友，要想真刀真枪地动手还是差了点。”
吴广也接了话茬，“这一点我同意陈大哥的想法，女兵们才开始训练，还没有掌握小沫教的那些格斗技巧，肌肉也没有充分锻炼，上场容易受伤。”
历小沫摩挲着茶杯壁，这两个人说话叠的甲真多，可也是事实，她不想让好不容易的百来个女兵被训练有素的男兵弄得没了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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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女兵的告示是蕲县刚过了第二个丰收节时张贴出来的。
百姓们似乎见怪不怪，但也极力阻止自家的妻女参军。
告示上激昂的文字和图片上肌肉把衣服撑出轮廓的女兵形象吸引了不少满怀壮志又难酬的女子。
她们冲破了家人的阻碍，来到了军营中。
“欸？婶子，你也来了？”刘明秀来这边帮忙登记，虽然来的女子都热情无比，但依旧人少得可怜。
看到曾经唯唯诺诺的王惠惠笔直得站着接受检查，她有点惊讶。
“是呀，我想像历将军那样，有力量，有谋略，可以保护身边的人。”王惠惠说话还是那样温柔，可她的眼睛里反射着太阳的光，甚为耀眼。
“好啊，婶婶以后在军中有了一官半职可也要保护我呀。”刘明秀被王惠惠温柔语气中的豪情万丈所击中。
若不是她要管着印刷厂和出版社，她也想参军啊！
但是历将军说了，不论在哪儿服务人民，都可以发光发热，工作没有贵贱，没有高下之分。
望着或坚毅或兴致冲冲或像王惠惠这样平静的女子们，刘明秀由衷地感到幸福。
这次，华军共招收了一百零七位女兵。
看着这数字历小沫兴奋不已，这是一个暗示，是一个信号，是一个征兆！
算上自己，她组成了全员女性的一百单八将，但她——永远不会被招安！
女兵们在家收拾了行李，同家人告别后，便于腊月十五进入了军营。
她们近距离地见到了历将军，历将军说她每日都会来看她们的进展，希望她们好好训练，早日成为华军的尖刀利刃。
女兵们听着这话，化内心的激奋为力量，似乎站军姿时脚都不疼了！
“惠惠姐，你是要去水房吗？帮我打盆水回来好不好？我真的走不动了。”贾倩芊的眼睛忽闪忽闪。
华军军营中有专门烧开水的地方，方便士兵们用水，训练了一整天泡个脚可美得很。
王惠惠提着自己的水桶，刚刚转身，就听到门口的林风火在说话，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不会自己去打水吗？谁辛苦了一天不累？你看王惠惠手里还有拿你的盆的地方吗？”
“我……”贾倩芊嗫嚅着。
“你什么你？真以为这军营是你家了？所有人都要宠着你吗？你是把王惠惠当你的佣人了吗？”林风火的大嗓门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
贾倩芊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眼中噙满泪水。
“没事，我没那么累，我帮你打回来就好。”王惠惠走到贾倩芊身边，拿起她的木盆。
“不，不用了，谢谢你惠惠姐，我自己去。”贾倩芊拿上自己的木盆，一瘸一拐地走了。
“倩芊还小，我帮帮她也没关系的。”王惠惠无奈地看着林风火道。
“还小？她都18了还小呢？这儿的人哪个不是满18岁的女人？”林风火眼球微微上翻又抑制住，她觉得自己翻白眼太丑。
“还有你，天天帮她做这做那的，凭什么！就让她以后做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吗？”林风火的枪口又指向了王惠惠。
“哪里有那么夸张，倩芊每日训练都极认真，不会故意在这些小事上偷懒的。走吧，你不是也要去打水吗？一起。”
她总是那样柔和，搞得林风火不好向王惠惠生气，颇有一圈打到棉花上的感觉，便哼了一声走向水房。
王惠惠摇头笑笑，都还是小孩子呢，脾气这样火爆，她十八岁的时候都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
回屋时，贾倩芊肿着眼扭捏地走到王惠惠面前，“惠惠姐，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就是，就是……”
“我知道，你训练得很认真，回来就不想动了。人和人之间相互帮助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不图你什么的，你也不必自责，帮你是顺手的事情。”
王惠惠看到贾倩芊脚上的几个大水泡，声音更加轻柔，“等你适应了白日的训练强度，就开始自己做事，好吗？”
“嗯……”贾倩芊想起了报名前拼命拦自己的娘亲。
娘亲虽然在外泼辣，但对着自己的时候总是无比温和，只有阻拦她参军的那几日，娘亲暴躁得像头母老虎。
像头怕虎崽子被人伤害了去的母老虎。
但她依旧偷跑了出来，报了名，从那天起到自己离家，娘亲都没再跟她讲过一句话。只是往行囊中塞了不少她爱吃的食物。
她想娘亲了。
贾倩芊的泪水终究是流了下来，宿舍里响起了微微的抽泣声。
“喂，被哭了。”正巧回来的林风火扯了一个帕子塞到贾倩芊手里。
贾倩芊抬头，看见林风火正偏着头看向门口，“别说是我欺负你。”
“不是你，是，是我，我想娘亲了，马上就要过年，这是我第一次没陪着她。”贾倩芊越想越悲伤，打起了哭嗝。
“你……”林风火欲言又止，她也有点想家人，想总是带她去玩的老爹，总是训带她玩的老爹但转头就给自己做饭的娘。
爹娘没有逼她做任何事，包括嫁人，他们说，就让我们家的风火风风火火地活一辈子，陪着我们也好，不陪我们也罢，林风火必须要快乐。
参军了以后见爹娘的日子就少了，不知道没有她的日子他们会怎样度过，娘应该不会为了自己而训爹了吧？
听了贾倩芊的话，宿舍里气氛低沉，大家都有想念的人。
铛铛铛！嘟！铛铛铛！
三长锣鼓声，一短唢呐声——
紧急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