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万里走街串巷的同时,街头巷尾张贴了雪白的纸张。
“老太婆你快看,这纸比我们上课时用的纸还要滑,还要白。”
“可不,跟二牛刚出生那会儿的皮肤似的。”
张老头一家子刚要去县城,现在站在村口的告示栏旁阅读告示。
“二牛,在学堂上了两个多月了,给我们读读,这告示上写得什么?”
“嗯……通知。各位蕲县的居民,冒号。大家好,我是华军将军历小沫。华军将于本月初五申时在蕲县县城门口进行阅兵仪式,诚邀各位居民前来观看。
此致,愿各位万事顺意,历小沫。”
张老汉揉揉二牛的脑袋,“不错,学到本事了,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祖父你现在也认字呀,都是历老师教的。”谈起历老师,二牛仿佛与有荣焉。
“祖父~我们也去看阅兵嘛~我还没见过阅兵呢。”二牛摇了摇张老汉的手。
“祖母~去嘛去嘛~我想去城里看看娘工作的地方~”二牛又张大眼睛看着马大娘。
“好好好,去,我们也没见过这阅兵呢。”张老汉哪里能抵得住孙子撒娇,何况自己也想看。
“历老师那样博学,新发明了许多物什,这阅兵一事定然也令人大吃一惊。”马大娘自从上了夜校以后,就对历将军很是信服。
十月初五,蕲县县城城门楼上。
历小沫站在队首,身后站了她的亲信们。
“将军,陈副将训练士兵们有两个多月了,我在军营经常看,训练成果好得很呢。”
葛婴跃跃欲试,成日里帮历将军处理庶务,不是挑粪就是盖土窑,他实在羡慕每日练兵的陈胜。
即便陈胜日日风吹日晒,时不时身上的皮就被晒掉几次,皮肤也从普通黄色变成了深深的古铜色。
“这次不仅是对陈大哥几个月来的成果检验,还是向蕲县民众甚至更多人展示华军战力的时刻。”历小沫双手背在身后,老神在在的样子。
城门有为两边闻讯赶来的百姓们做的坐席,像前世的运动场座位一般,底下装了可制动的轮子,需要时可以移动。
“好期待啊,我还没看过阅兵呢。”
“我听说了,历将军是要向我们展示新的战术!”
“据说是陈胜副将军负责训练的呢,他可是我的偶像。”
“你的偶像竟然不是历将军!”
“罗布青菜,各有所爱。”
嗡~~~
“申时已到,阅兵仪式开始——”传令兵敲响了楼顶的大钟。
百姓们立即安静了下来。
听到远远的有个声音:“齐步走——”
踏、踏、踏。
“是地动!快跑!”
“这,这是?”
“不是地动,是人,看那面!”
顺着此人手指向的方向,人们看到了黑压压一群人,穿着绿色的统一服装,一步一步向这里走来。
从不同方向看过去,每一排每一列竟都是一个人的样子!
走近了才发现,是两千多名士兵动作整齐划一,随着“一二一”的口令,一令一动。
“向—右—看——”
刷,士兵们的头齐齐地扭向右侧,连角度都分毫无差!
“蕲—县—人—民—好!”
百姓们被震耳欲聋的喊声震住了,若不是这群士兵在问好,他们真想撒丫子跑掉。
“这是历老师的新军吗?”
“不,是同一批人,那不是我三舅的二姑家儿子吗。”
“他,他们和破城那日完全不同。”
“神兵,这是历将军训练出来的神兵!”
“有此队伍,再也不用害怕别人觊觎我们的神仙水稻和茶叶了!”
……
郑广山整天在屋子里窝着读书,未曾见过军队训练,今日一见,惊得牙快掉了。
“爹,我前几日去军营时就看到了,厉害吧。”郑万里一副骄傲的样子。
“你个臭小子,早知道了怎么不跟你爹讲。”郑广山在历小沫后面不敢有大动作,悄悄掐了一把儿子的大腿。
“嘶——爹,这事情乱讲不等于是谢露军机吗。”
“也对也对,是我错怪你了。”郑广山又假模假式地给郑万里揉了揉腿。
郑万里感动地想哭,早知道,他爹以前都是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的。
别说道歉了,郑广山犯错以后甚至可能为了面子再打他一顿。
郑广山自从听了历老师的课,了解了尊重个人“人格”的重要性,再不会将自己当做家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家主”。
而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可以和儿子说笑,可以向儿子认错。
“正—步—走——”
士兵们换了又一种百姓们从未见过的步伐,一步一顿,颇有美感。
“同志们辛苦了!”历小沫又一次向华军士兵致意。
“为—百—姓—服—务——”
座位上的百姓们又惊讶了。
“我没听错吧,他们说为百姓服务?”
“没听错没听错。”
“天呐,历将军是真的想服务百姓。”
“他进城那日喊的话就是华军为百姓,我还以为是策略。如今这口号竟然在军中正式喊起来了!”
————
几日后,第一批土氨肥新鲜出窑,历小沫领着参与此项目的人们在外等着。
看到堆好的废料,郑万里急忙配水,然后提着桶向自家的田地跑去。
历老师说了,第一批肥先给愿意用的人家和华军所属农田使用。未来效果好的话再大范围推广。
自己辛辛苦苦收集材料堆的肥,一定要先用在自家田地上!郑万里跑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