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暗夜，尤其是在高处，更是不断有夜风袭来。
顾小暖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了如此夜风之中，丝毫不觉得冷。
血红的眸子盯着自己房间的窗户，温元晨今天没有回来，他住在了学校宿舍。
她的床上，温婉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伴随着细小的呜咽，被子里的身体时不时地抖几下。
顾小暖微微皱眉，手轻轻敲了敲窗户。
被窝里的温婉似乎是没听见一般，依旧蜷缩在被子里。
一个闪身，她回到了陆一沉这边的卧室，床上的男人闭着眼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呼吸依旧匀称，没有醒来。
探手将窗户小心关好，顾小暖直接闪身到了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咯嗒。
当门被打开又闭合的时候，陆一沉自床上坐了起来，被子自他的上半身滑落，他幽深的黑眸看着床边空着的位置，不动声色地下了床。
他来到了客厅，坐在了沙发里。
整个人的身形近乎融于房间的黑暗之中，他不紧不慢地靠在沙发里，眼睛看着墙上钟表的秒针转动，似乎在计算顾小暖什么时候会回来。
那边，门被顾小暖打开。
卧室之内，温婉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呜咽的声音细小痛苦，顾小暖听到了她骤然变化的心跳声音，探手直接拉开了被子。
“醒醒。”
她摇了几下温婉，手指碰触到了她的脸颊，这才发现温婉似乎已经哭了很久，满是泪痕。
温婉紧闭着双眼，似乎陷入到了一场梦魇之中，不肯醒来。
“温婉，醒醒！”
顾小暖用力地摇了几下，她的泪水又溢出了眼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看得见的是一道身影，带着令人有些抗拒的冰冷。
温婉一下子自床上跃起，直接扑到了顾小暖的怀里。
她温热的身体紧紧抱住她，呜咽地喃喃低语，“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不要再放我一个人了。”
顾小暖被她突然的靠近震得有些不知所措，试图挣脱开她的怀抱，却发现温婉十分用力，强行掰开只能伤到她。
“醒醒！”
顾小暖低喊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却看见温怀中半梦半醒的姑娘凑了上来。
她把自己错认成了谁？老头子吗？
冰冷的手直接挡在了温婉脸前，顾小暖手劲儿一狠，直接砍在了她的后脖颈，一个闷哼，怀中的姑娘软软倒回了床上。
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顾小暖迅速后撤，她双臂抱住自己，身体上还带着方才的温度。
温婉带着泪痕软软倒回了床上，顾小暖站在那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将被子给她盖好。
她看着温婉，想着她方才热情的拥抱，她竟然在向一个吸血鬼奢求靠近自己，对于人类而言，这太奇怪了。
老头子让自己照顾她一下，她自然要为他进点心意。
顾小暖守了一会儿，这才起身离开，只是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看见了窝在沙发里的陆一沉。
“回来了？”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只盖了一条薄毯子，顾小暖表情微变，瞬移而来，探手连人带毯子直接一起抱了起来。
“你这样会生病的。”
顾小暖低低开口，接触到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冰冷，他什么时候醒的，又在这里等了自己多久？
“不会的，我没有这么脆弱。”陆一沉轻笑，却被她不容分说地塞进了被子里面，看着那双一直紧盯不放的血红眼睛，他探出手想要摸一摸，被她按了回来。
发现他还想从被子里出来，顾小暖倾身，将他带着被子压在了床上。
陆一沉轻笑，“我只是被身边空着的位置惊醒了，睁眼发现你不在有些担心。”
顾小暖眉峰微动，“我去了隔壁，我听见了她的哭声。”
“她怎么了？”
乖乖被她压在下面，陆一沉不再动作，“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好像是做噩梦了。”顾小暖想了一会儿，“应该是一个很可怕的梦。”
陆一沉看着她，“你回来了，她现在不哭了？”
这么近的距离，他闻到了不属于她的味道，那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淡淡香气，陆一沉的眸子一暗，能沾染到身上，是该有多近的距离？
“我叫不醒她，把她直接打晕了。”
陆一沉一愣，这倒是他没想到的情况，“打晕？”
“嗯。”顾小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选择了沉默，陆一沉扬起嘴角，内心却冷了不少，“她是对你了做了什么，让你直接动手？”
他的手臂，自被子里探出来，冰冷已经褪去重回了人类的温度，他轻轻地将她自后面抱住，“你有被吓到吗？”
顾小暖摇头，“她突然抱过来，我只能打晕她。”
陆一沉的太阳穴跳了一下，放在她背后的手臂收紧，“那你会讨厌吗，和她这么亲密的接触。”
顾小暖一个翻身到了他身边躺下，眸中的血色已经在缓缓褪去，她沉默了一会儿，“不讨厌。”
“……那不是很好么？”他侧过身，笑看着她，“她也不怕你，这样的人类你可以尝试接近。”
他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朋友，也是有选择的，一次的失败不代表和谁都无法建立这样的关系。”
顾小暖的小脸靠在他的掌心，双眸看着他，“我不会轻易尝试，你快睡觉。”
“好，我这就睡。”
陆一沉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扯进了被子里，温暖的身体靠了过来，头埋在她的脖颈间，不一会儿，传来了他的平稳呼吸声。
顾小暖被他搂入怀中，也跟着闭上双眼。
他的心跳近在咫尺，只要她愿意，就能将尖牙刺入他的皮肤，汲取这份甜美。
砰砰，砰砰。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爬上了她的脖颈，在某处皮肤上轻轻摩挲。
顾小暖身子一紧，垂眸看他。
陆一沉更紧地那个她怀里靠近，喃喃低语，“别离开我……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