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桌上的早餐是我在陶然居排了好一会儿队才买到的,他们家的豆浆味道特别好,你尝尝看。”白坚知道自己怎么笑最迷人,因此此时跟韩芷彤说话时,他笑得十分自信。
然而韩芷彤却是受宠若惊兼一头雾水,“谢、谢谢白主管。”
“这么客气干什么?我前几天在茶水间听说你不爱吃早餐,所以今天去买的时候特意给你带了一份。你赶紧吃吧,要是凉了就拿去休息间用微波炉稍微加热一下。”
言尽于此,也就差不多够了。一来已经明确演出了自己对这个女人的重视,二来又充分体现了自己的体贴和细致,这样的进攻招式,一般女孩子都架不住。
白坚自信满满的往办公室而去,在自己办公桌边坐下的韩芷彤却望着那袋从天而降的早餐发呆。
白主管的好怎么来得一点征兆都没有?
警惕心让韩芷彤想起了差点让她身败名裂的郑远和张如清。
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这等好事,所有的好都必然有一个由头。
韩芷彤的错愕很快变成淡漠,被她藏进了心底。
接下来,韩芷彤就发现,白坚送来的早餐只是一个开始。他有时候会借着工作名义把她叫进他办公室,但是谈半天都谈不到点子上,反倒是很关心她的个人隐私。
本来就已经起了防备心的韩芷彤,被白坚这些反常行为一刺激,顿时更加敏感小心,话也变得比平常少了很多。
面对着表现木讷的韩芷彤,自诩为情场高手的白坚第一次有一种挫败感——他觉得这个女人像一块坚硬的石头,他居然一时之间找不到缝隙下口啃。
“韩助理呢?”档案部的专员来市场部办公室找韩芷彤,碰上她正好被白坚叫走,只好在大办公室里等着。
可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有幸听到了一个市场部的八卦。
“白主管好像在追韩助理耶……”
“难怪韩助理最近往我们这边跑这么勤……原来是被咱们主管召唤来的!果然,男人都是看脸的。”
“我们公司允许办公室恋情吗?”
“主管都坐到那个位置上去了,还会受到这些条条框框的影响吗?”
市场部的专员悄悄把这个八卦带回去跟自己的同事们分享,很快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对啊,我之前收到的情报是白主管在追金总啊,你没看见又给金总送巧克力又送花的,多殷勤啊,怎么目标转眼就成了韩助理?”
“对啊,而且根据我对白主管的理解,韩助理没有什么吸引他的理由啊。恕我直言,像白主管这种凭借自己一身才学努力从山沟沟里走出来,摆脱贫穷,走向成功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回到那种平凡的生活里去——他们不甘心的。所以他想跟金总结合,攀上高枝,当人上人,这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韩助理……韩助理那简直就是平凡小康的典型代表。”档案部的老职员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公司内部众说纷纭的议论,金盼盼多少也听到了些。得知白坚确实在全力以赴的追求韩芷彤,她最近被白坚搅和得像一团浆糊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你让阿麟他们几个给白坚加油助威,务必要让我们白主管有一种他对韩助理势在必得的信心,知道吗?”金盼盼对自己在公司的心腹嘱咐道。
“老总放心,我肯定给您办好!”
“还有还有,你们也要努力在韩助理面前为白主管树立高大伟岸的形象,总之就是把他们俩凑成一对就成。”
一石二鸟的金盼盼可以高枕无忧了,韩芷彤却是避不开白坚奇怪的追妹子攻势。
她有时候拉开抽屉会突然看见一小盒巧克力,盒子上用粉红色的便签纸写着“多巴胺会让人快乐,不开心的时候吃一颗吧”之类的简短心灵鸡汤。又或者是突然收到一个同城快递,快递里是可爱的布偶,布偶身上的卡片上写着:“希望你能永远保持着孩子的天真。”
至此,韩芷彤已经明白白坚这是在追求她,身边的同事偶尔也会拿这件事隐晦的开她的玩笑,连带着会说白坚的优秀业绩,告诉她,他是一个多么用心工作的人,口才很棒,人缘也好,还通晓五国语言,业务能力可谓是非常之强。
但在这样的氛围下,韩芷彤仍然觉得一切发生得奇怪又突兀,就好像是月老喝醉了酒搭错了红线似的。
思来想去,韩芷彤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趁早跟主管表明自己的心意,毕竟她对他真的只有上下级之间的同事情,没有超出此层关系的任何其他心思。
于是这天当白坚的小礼物再次以他自以为“别出心裁”的方式送到韩芷彤面前时,韩芷彤借着聊公事的机会,把礼物带进了白坚的办公室。
“白主管,这段时间多谢您对我的关照。”韩芷彤将小礼物放在桌面上,“但是同事们好像有些误会我和您之间的关系……我担心这样的误会会影响您的工作和名声,所以我会努力澄清误会的,也免得耽误真正喜欢您的人向您表白。”
话说到这份上,韩芷彤确信自己是把白坚给拒死了的。
白坚听完她的话,抬起头来,眼神里夹杂着淡淡的忧郁,“他们的风言风语让你觉得很困扰吗?还是你打从心眼里不愿意跟我交朋友?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却在工作上这么舍得付出和拼搏,着实让人心疼,所以更愿意和你分享我喜欢的东西。难道这颗惺惺相惜的心不比别人的流言蜚语要来得珍贵吗?”
尽管对方说得情真意切,但不知道为什么韩芷彤浑身都不舒服。
她端着礼貌的笑容接过了白坚的话,答道:“我真的很感谢白主管对我的欣赏,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啊,但是这些礼物对我来说还是收得很不好意思,您大人大量,迁就一下我这无功不受禄的习惯吧,好吗?”
“说不过你、说不过你。”白坚很勉强的笑了笑,心里却有些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