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芷彤来时，公司已经有好几个同事到了，不过不见张如清。
“如清啊？应该已经来了吧，你看她桌上还放着早餐呢。”同事热心一指。
韩芷彤也看见了那一人份的豆浆油条，她不做声的回答自己的办公桌边整理资料，等着张如清出现。
而同一时间，张如清已经陪阮宸越看好了一套位于十楼的复式居室。他相当干脆，张如清已经从他的语气和决定速度里感觉到了一大笔佣金即将落入自己口袋的快乐。
也正因为这种心情，她现在看阮宸越都像是在看上帝。
“不过签合同之前，我还得让一位朋友来看看。”阮宸越单手插在裤子口袋中浅笑道，“这房子我是替她买的，虽说是送给她的礼物，可总归来说还是让她本人过过眼比较好。”
“是是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呢。”张如清对阮宸越迄今为止提出的唯一要求反复点头认可，“不过您的朋友现在在哪呢？大概要什么时候过来看看会比较方便？”
阮宸越很随性的抬了抬手指，“她就在附近，就是不知道来了没。这样吧，你先回你们办公室，我给她打个电话。”
“好的好的，您随时与我联系都可以的。”张如清一路客气到最后。
因为一大清早就撞上了出手大方又值得信赖的客户，尽管还没有交定金，可对于张如清来说，能掌握恒方集团少东家这种高端优质资源就已经赢其他同事一大截。
张如清带着明媚的好心情回到办公室，很不巧就在办公室门口和准备去倒水的韩芷彤迎面撞上。
“终于出现了吗？我一直在等你呢。”韩芷彤似笑非笑的站在张如清正对面，“好好说说你昨天让我去见的那个客户是怎么回事吧。”
“什、什么怎么回事？”张如清刻意挺直腰背，“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为什么我的客户跟你吃了晚饭之后就再也不跟我联系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失礼于人的事情，得罪了我的大客户？！还是你用什么卑鄙手段把我的客户挖走了？！”
本来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眼看着张如清的脏水就这么泼过来了，韩芷彤不再忍让。
她的笑里带着锐利，“客户？你现在都管自己从某交友平台上约来的中年男人称之为客户了？你这清奇的思路真让我刮目相看，甘拜下风啊。”
她怎么知道的？！
因为心虚和着急，张如清的脸刷的红透了，梗着脖子继续否认，“韩芷彤你也太不要脸了吧？别把你自己经常用那种手段往我身上安行不行？什么约p的客户……亏你说得出来！呵呵，倒是你客户多，单子多，谁知道你那些客户是从什么见不得人的渠道找过来的！”
“怎么回事？”经理皱眉走过来。
张如清的情绪憋到此刻正好释放，她当即眼泪双流，委屈巴巴，“经理，韩芷彤抢了我的客户还中伤我！您管不管！”
经理将信将疑的看向韩芷彤。
韩芷彤站得笔直，面色更是磊落坚定，“经理，张如清昨天说自己没空，跟客户约好的饭局推不掉，就拜托我帮她去。我去见了，然后喝了一瓶饮料之后就全身无力——”
“韩芷彤你失身啦？！”一个男同事惊讶的叫起来，打断了韩芷彤的话。
韩芷彤正欲解释，却被张如清抢了先，“你撒谎！你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今天还能这么精神的来上班吗？明明就是编的！你骗得过经理，你骗不了我！”
“我——”韩芷彤才开口，却又一次被打断。
“有热闹看啊。”
这一次打断她的声音是从她身后方传来的。
“我好像听见有人说约P什么的，白日宣淫啊？你们售楼部风格真特别。”阮宸越的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捏着刚刚打完电话的手机，说这话时挑起一侧眉毛，笑得含义不明。
“您误会了，没有这样的事。”张如清忙走过去解释，“只是有个别老鼠屎搅浑，大部分还是像我这样正正经经工作的。”
阮宸越的出现让韩芷彤愣住了，她一时间忘了自己还处在一个罗生门事件中。
“这位是……？”经理轻咳两声，看向张如清问道。
“这位是阮老板，早上已经看好一套复式房啦。”张如清洋洋得意，拔高声调介绍道，眼睛余光全在韩芷彤身上，期待着看她的脸变成猪肝色。
经理换出招牌式笑容，“阮总来贵宾室坐着谈吧，您的任何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
“不用不用，我想让我朋友看看这房子怎么样，她要是觉得好，我今天就全款买下。”
全款！
锦绣嘉园的复式房可是三百万起的！
这可是个大单子！
办公室的其他同事纷纷朝张如清投去羡慕的眼光。
阮宸越就像没看到她们的反应似的，忽然朝韩芷彤走近一步，右手很自然地搭上了她的左侧肩膀，“你现在有空吗？”
整个售楼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办公室门口，刚刚还在羡慕张如清的诸人，此刻全都傻了眼。
这位客户是不是脸盲啊？带他看房子的难道不是张如清吗？
张如清也懵圈了，唯有韩芷彤一清二楚，但她却哑然失语。
阮总这是演哪出？
“阮总……”尽管很尴尬，但张如清还是硬着头皮，腆着笑脸开了口，“还是我继续陪您看吧？”
“不用，”阮宸越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看向张如清，就仿佛看向童话故事里作恶多端、受万人唾弃的黑女巫，“我刚刚说的朋友，就是韩芷彤。我已经看好了，就看她的意思。她要是说好，那才叫好。刚刚辛苦你了啊，回头请你喝茶。”
张如清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阮宸越又拍了拍了还慢一拍的韩芷彤，“还愣着干什么？走啊，我的时间很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