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且说太和殿上因百官顾忌贾珺和一些其他因素,对乌鸦的事情皆是闭口不言。
众人皆个不说,兴平帝自然不会挨个去点来问话。
乌鸦几个在殿内跪得腿麻,心中也骂着娘,咋回事啊?一个个都不吱声!横竖也来个发落不是?这算得什么?
正暗骂间,外头一人来报,说是宫门外聚满了何止万千百姓,都在为乌鸦他们求情!
此间过半官员早得了消息,遂都不意外,但他们大多以为是贾珺的手笔。
兴平帝“大惊”,当先领头奔出宫外,众臣也皆“大惊”,随帝前往。
接下来自然就是一番君民鱼水情等等且不多提。
乌鸦死罪自然也顺势赦免,但活罪却是难逃,领头鸦一人四十杖,其余马仔七人各执二十杖!
百官无话,百姓乐哉,此事便这般虎头鼠尾草草了之,但朝堂之间却已是暗流翻涌,人人自危。
但不管如何,短时间内必然是“政清人和”的。
来日方长。
......
爆竹传声又岁除,流年不驻隙中驹。
第三个年头了。
三年说长不长,但经历却是相当的丰富。
第一个年头是在贾府小院过,第二个年头是在扬州林家过,这第三个年头,是在新府园子过。
大观园。
白雪银装覆满山,梅绽枝头颜带霜。
残荷枯枝迎冬雪,艳阳在彼照此方。
冬日里的大观园实在美,有静美亦有动的美。
园中诸般雪景美而不俗,彩灯高挂艳中带雅。
天仙宝境殿阁前的大片空地上,欢声笑语莺莺燕燕。
数张长桌并排,红纸铺满,黑墨金墨齐备。
黛玉等人全皆围在此间,各自身着颜色不一的衣服袄子,叫人看得眼花缭乱,彩燕纷飞。
今日的黛玉是一身浅金粉色的毛秀竹叶梅花圆领袍配着马面裙,奢华又高贵。
贾珺亦是同等色号款式的男版圆领袄子,二人站作一一处,颇有生来一对的感觉。
二人未曾言笑,旁人倒都已经相互传了那种眼神,悄悄儿的笑着。
黛玉恼中带着些些痴,她已经打算好了,看在今儿是除夕年节的份上,只要不明显的,她便不与她们这群疯丫头计较!不过要不明显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稍后必然要有一番“厮杀”。
贾珺倒也跟着笑将起来,脸儿少见的显着些许红晕,咱两世为人,也是头一例穿上情侣装了,这感觉...咋那么不好意思呢?
大老爷们一个,这一出倒着实是臊着他了。
不过贾珺是谁?
游江沉水因是吊挂草,攀山体累原是棒垂地。
咳咳!错了错了,用错句子了,这会子不是显%大的时候,应该是描述脸皮厚才对。
不过中文言词能通万意,这脸皮厚和%大延伸细想一番也是同一含义。
总而言之,贾珺的脸皮很厚,纵臊起来也是臊那么一丢丢一会会罢了,并无甚干碍。
且说贾珺提笔,心内已是成竹在胸。
提笔随手写道:
“一片彩霞招旭日,万缕金光耀寒天。”
彩霞招来旭日,化了冰天。
又写道:
“云间瑞气三千丈,园内春风十二钗。”
云上有瑞气,凡间有金钗。
又写道:
“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又写道:
“静处也闻香,梅其知我;寒中犹觉暖,春却多情。”
寒中带暖,是春多情。
又写道:
“花好月圆人美,时和岁乐年丰!”
停笔赏看,不觉点头,还行。
“春却多情,春却多情,三哥哥说的是哪个春?咱这里边一年到头的都是春,也忒多情了。”
听言语能识人鬼,这鬼是何人?除了史湘云再没别个了。
探春脸子一拉,追着便打!
小惜春捏了一个拳头大的雪球,悄悄跟了上去。
迎春红着脸,元春带着羞意,这云丫头也忒没个正经!人家说的春又岂是她们名儿上的春!这多情又如何与她们相干?
不见黛玉宝钗早羞红了脸,偏要你来胡乱解意,平白添乱!
...
且说黛玉宝钗望见这联对子之时,心里是细细思忖琢磨的,面上也不觉带出了些红晕羞意来,偏被史湘云作妖胡搅一通,羞意不在,却添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来。
但黛玉还是歪着脑袋道:“花好月圆人美,哪个人美?”
贾珺笑了笑,道:“林妹妹,我与城北徐公熟美?”
林黛玉翻了个白眼,“呸!”
宝钗莞尔一笑,元春有些讶异,珺弟这脸皮够的。
呆香菱上前,接道:“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
老实人从不欺人!这是大实话!贾珺大喜!当即掏出一个小金元宝来赏与香菱,道:“说得甚好!这金元宝赏你了!”
香菱一脸懵,接着便喜!三爷又夸她了。
倒是黛玉上前来问她道:“你几时读了战国策?”
香菱道:“三爷书房里放了好些书,我闲着就爱去取来看。”
黛玉道:“亏你只记着这一句来怄我。”
说罢抬起手来戳了一下徒弟香菱的额头,转而看向贾珺,本想刺他一下,说这话是人家奉承齐国大臣邹忌才说的。但见他这般穷开心着,到嘴的话儿便也化成了歪着的嘴角儿。
“瞧你那样儿。”
...
另一边,小安儿见香菱姐只一句话就得了赏,心里直挠着,她比她妹爱财,两只屯屯鼠一爱囤零嘴儿,一更爱囤金银,如今见香菱姐一句话就得了一个金元宝,哪里不心动?
遂想了想,这话里意思不就是夸三爷好看嘛!她也会!虽说城北徐公是什么人她没见过,但咱京城城南那儿也有一号名人,人称城南鸦公,说是个什么为百姓请命,为天下正道的好汉。
全都是夸人的好话,可见这城南鸦公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美男子无疑了,不然怎么外头都在夸他?
如此盘算一遭,小安儿心下已有了计较,便是上前扯开嗓子喊道:“三爷可美了!别说城北徐公了,就是咱们城南的鸦公都没三爷美呢!”
得,莫说月钱了,今年的压岁钱也是一分也别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