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呼呼地起了风，吹的屋顶上的干草簌簌作响，将近凌晨才稀里哗啦地下了一阵儿急雨。
天亮时转成了毛毛雨，但天色仍是暗沉沉的，云层很厚重，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下大。
李乐夜里动了好几次也没有从哑哥怀里出来，恰巧又降了一点气温，这一觉他睡得相当暖和舒服。
睁眼的时候也没惊讶，和哑哥还是抱在一起的姿势，李乐盯着他的锁骨看了一会儿，等头脑清醒了，才慢慢地抬眼望他。
哑哥也醒了，应该比他醒的更早。
不过脸色看上去不大对劲儿？双眼无神有点生无可恋的颓废样子。
李乐眨眨眼睛，在他温暖的怀里往上拱了拱，看着他笑了一下。
“哑哥，早上好。”
哑哥的眼睛快速地转向他，对着他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十分的痛苦，搞得李乐莫名其妙的。
“哑哥，你怎么了？”
李乐略微抬起身，奇怪地打量着他。
哑哥惶恐不安地跟他四目相对，整个人表现得很心虚怯懦，跟犯了什么错似的弱小无助地躺在那里。
李乐想了想，好像知道了什么，温柔地询问着，试着疏解他的不安。
“是不是夜里我把你搂得太紧了？你憋着尿了？”
“没事儿的，别害羞，快去尿吧。”
李乐从他怀里挺起身，坐了起来，随着一股子浓郁的热气从被窝里蒸腾出来，哑哥的脸红到了脖子底。
一股熟悉的味道瞬间弥漫在床榻周围，连李乐都下意识地低头摸摸自己，看是不是泄露了。
不过是干的，裤子也穿在腿上。
然后没克制住，又看向了哑哥。
哑哥那状态好像都失去活下去的希望了，已经放弃挣扎了一般，沮丧消沉，绵软地瘫着，一动不动。
李乐没忍住笑出了声，把哑哥的眼睛一下吸引了过来。
他想到上次底裤那事儿，自己当时说过可以教教哑哥这方面的知识的，没想到这么快机会就来了，哑哥这身体确实不错啊。
“哑哥，这是正常的！我们男孩子长到了一定的年纪都会这样。”
“你没必要害怕，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而且你看，我来这么长时间了都一次没有过，但我知道的，你都两次了。”
李乐循循善诱，确实也是，自己来了也不少天了，居然一次没有过，说明这身体还是虚弱的，还得养着。
毕竟这年纪仍在发育，不能有差池，这关系到他以后能不能幸福生活每一天了。
“说明你啊，已经是个强壮有魅力的男人了，懂吗？”
“自信起来！大胆一些，你要是害羞我可以转过身去。”
李乐坐起来以后，哑哥都把被子拉到下巴了，现在就露出一双眼睛盯着李乐，骨碌骨碌地转着。
在他的鼓励下，哑哥慢慢地坐起了身，但被子还盖在腰腹处，李乐没催他，这本来也不是太能光明正大的事儿。
李乐往床里面挪了挪，想到了什么，又问他。
“你没弄到被子上吧？”
哑哥看着他，脸红未消，慢慢地把手探进被窝里摸索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李乐笑着点点头：“好，那我去给你做早饭吃，你自己处理吧。”
拉开堂屋的门，乍一下还有点微冷，一场雨过后院子里都是大大小小的水坑，好在刘叔走之前给地上铺了几块小木板，李乐就踩着去了厨屋。
锅里剩着白薯稀饭，蒸架上一碗糖水鸡蛋，都还是温热的。
他也没盛出来，先倒了热水洗漱了一把，就倚靠在厨屋门口看着。
等了半天，哑哥才开了堂屋的门出来去了西屋。
李乐把鸡蛋分到两个碗里，先和哑哥吃这个，吃完了俩人再吃稀饭，端到堂屋的时候又等了一会儿，哑哥才回来。
还是一副羞涩的纯情大男孩模样。
李乐给他筷子让他先吃鸡蛋，哑哥开心的眼睛都亮了，也不推辞，听话地吃着。
李乐喝了一口糖水，挑眉笑着问他。
“你刚刚拿的底裤呢？”
“不会又塞在西屋床下面了吧？”
哑哥舔舔嘴唇，看着他尴尬地笑了，蹭了蹭鼻子。
“吃完饭你给拿给我，我用香皂给你搓一遍。”
看到李乐说要给他洗底裤，哑哥愣了一下，突然有些慌，刚消下去的脸色又慢慢地红了。
李乐瞅了他一眼，差点要笑出声。
“没事儿的，别紧张，你要是不想就自己洗。”
哑哥非但没轻松起来，反而还表现出了一点失望，端着碗也不吃了，就巴巴地盯着李乐。
等李乐再看他的时候，他忽然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拿着攥成一团的底裤回来了。
像等待命令似的，就站在门边徘徊着，观察着李乐的表情。
李乐捂着嘴笑得轻咳了一声，赶快对他挥手。
“别拿过来，味道太大了。”
“我们还在吃饭呢，你先放到外面，我待会给你洗。”
哑哥放好底裤，就难掩兴奋地坐回桌子边，边吃边晃，看着李乐的眼神都变了，有点想要把他跟鸡蛋一起吃进肚子里似的。
吃完了饭，李乐也没让他刷锅，提醒他昨天刘叔让他回牛棚看看的事。
哑哥磨磨蹭蹭地在厨屋赖着不走，跟在李乐后面走来走去，不知道想干什么。
李乐擦干手看着他那样子，想了想说。
“哑哥，等天晴了泥地能走了，你哪天有时间带我去牛棚看看吧。”
哑哥十分欣喜地点点头，有些摩拳擦掌起来，想着李乐应该还没骑过牛吧，正好带他去牛棚骑牛玩，还有吃刚出锅的炒黄豆。
在李乐再三催促下，他才不舍得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李乐回堂屋把哑哥的底裤放进盆里，倒水之前忍不住又撑起来看了看，思索了一下。
这排量跟容量之间确实有直接关系。
哑哥顶着蒙蒙细雨，一路难走的很，鞋底粘着厚厚的黏泥，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牛棚身上的衣服都漉湿了。
吴卫国正在烧饭，看见他回来直接伸开了胳膊过来要抱他，嘴上还调侃着他。
“呦呦呦！我看看这谁啊？怎么有点不认识了呢？”
“还记得回牛棚的路呀？我还以为你都忘了这回事呢！”
“怎么的？看来是你没把人伺候好啊？偏偏这下雨天被赶出来啦？来来来，讲给我听听。”
哑哥心情好着呢，也不烦他，咧着嘴冲他笑着，但一把推开了吴卫国。
抱什么抱？
再把他身上李乐的体香给抱没了！谁想要闻他那臭老爷们儿的味儿啊。
吴卫国腆着脸又拥上来，接二连三被哑哥推了回去，一直逗得哑哥抬手要打他才作罢。
吃饭的时候吴卫国也没跟他客气，反正没做他那份儿，看着哑哥坐在床上，双手撑在床边晃悠着腿，那喜滋滋的样子让他十分感兴趣。
端着碗凑近一瞧，他忽然疑惑地上下打量着哑哥，半天才问道。
“你这脸上脖子上哪来这么多伤啊？”
哑哥笑着看他，也不解释。
“你不会是让你爸捡回来的那个男的打的吧？”
吴卫国脑补出了一部长子与义子为争夺宠爱和家产而大打出手，长子不敌又被抓花了脸，因受刺激，头脑坏掉，雨天出逃的画面。
这个捡回来的男的这么厉害的吗！
难道他不知道哑哥还有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存在吗？刘叔没跟他说过？
这还得了，不把他当一回事就算了，打他兄弟不能忍，哪天他一定得帮哑哥去打回来！
哑哥瞧了他一眼，笑的更开心了，摇了摇头。
吴卫国凑到嘴边的碗都放下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样子看来都被打傻了啊！
“哑哥，你看着我，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他凑上去，一脸正经地晃着哑哥，差点都要挤出眼泪了，刘叔难道都不管的吗！哑哥可是他亲生的啊！
哑哥的喜悦被吴卫国晃得散散的，脸色也慢慢冷峻了下来，一把推开了他，站起来又瞪了他一眼，自己找活干去了。
吴卫国顺势就卧在床上吃起来，边吃边看哑哥，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就是感觉哑哥不正常。
尤其回家这两天更不正常了，老傻笑。
吃完了饭，吴卫国非要拉着哑哥歇一会儿，反正今天雨休，事情可以等等再做，但这八卦得趁热聊才好。
哑哥又被他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吸引了，跟他坐到床边，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吴卫国憋了几天的事儿终于要吐出来了，感到很爽，清了清嗓子说道。
“昨晚陈大鹏来牛棚了，你猜猜他来跟我要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