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馆门口,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泊着。
看到傅琛过来,傅家的司机恭敬地拉开后座的车门,“少爷,请上车,您的车已经帮您开回去了。”
傅琛没说话,坐上了后座。
他身后景时聿也跟着上了后座。
傅琛:“?”
景时聿一副大爷坐姿,靠着后背,叉着腿:“我家琛哥哥明显有苦闷心事,我多陪陪。”
傅琛:“......”
前座司机上了车,尊敬询问道:“少爷,您想去哪里?”
傅琛望着窗外暗沉的夜色,眉眼略微懒散:“先送这个骚包回景家。”
“我不回去!”
傅琛还想说什么,他的手机突然炸响。
来电显示是警局的座机号。
他以为有紧急警情,蹙眉间接通了电话:“说。”
向南的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大,大嫂她....啊不是,沈检察官她刚才受伤被送去医院了!”
傅琛的脸色蓦地沉了下去:“怎么回事?她伤到哪了?”
“就在十分钟前,沈检去看守所提审了犯罪嫌疑人唐妍,质疑她一个人完成不了这么多事,唐妍突然被激怒,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藏着铁丝,扎进了沈检的肩颈......”向南语速说得很快,“沈检流了很多血。”
“去医院,快!”傅琛吩咐司机。
司机一脸疑惑,“啊?哪...哪个医院?”
“华洲第一医院。”傅琛抬眸,一脸冷躁,“你下车,我来开!”
司机吓了一跳:“不不,少爷,您喝酒了,不能酒驾!我来我来,我一定最快速度把你送到医院!”
说完,他就快速启动车子,汇入了车流。
景时聿自然发现事情不对,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怎么了?谁受伤了?”
傅琛没回答,神情里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他拨打沈晚舟的手机。
无人接听。
他又打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傅琛从通讯录里找出第一医院院长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
“秦叔,有事拜托你。”
电话那端的院长秦凯安忙道:“小琛,您说。”
“有一个叫沈晚舟的女孩刚送入了医院急诊室,请你帮我去看看她有没有事,我马上到医院。”
“好,好......”秦凯安连连应声。
挂了电话,傅琛还是不安,吩咐司机油门踩到底。
景时聿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突然想犯贱。
“沈、晚、舟?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她是谁呀......”
景时聿自问自答:“这貌似是某人白月光的名字啊!我想怎么着急成这样,原来是白月光受伤了......”
“闭嘴,再说话就把你踢下去!”
“好凶......”景时聿本能往旁边挪了挪,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听到傅琛又打了一个电话,不知道谁接的电话,对方同样很恭敬。
“去给我把唐妍的手臂卸了!”傅琛说道。
景时聿:“......”
司机:“......”
“阿琛,你冷静点。”景时聿劝了一句。
傅琛转眸,眸光阴鹜,冰冷开腔:“你别管!”
景时聿忍不住抖了抖,他一直知道傅琛并非良善之人,动他在乎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医院很快到了。
劳斯莱斯一停下,傅琛就推门下车冲进了急诊,景时聿紧随其后。
秦凯安在急诊门口等着,见到傅琛,热情地迎了过来,“小琛!”
“秦叔,她怎么样?”
“我了解过了,您说的那位沈小姐被铁丝刺破了肩上的皮肤,伤口不深,破口也很小,总体来说是个小伤,医生还在包扎,静养几天就可以愈合。”
傅琛紧缩眉头:“她人在哪?”
“在急诊病房。”秦凯安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带你去。”
傅琛几人来到急诊病房门口,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道低沉如夜色的嗓音响起。
“你啊总是急功近利,说话又冲,上次于小萌案法庭上的教训还不够?”
沈晚舟抿紧唇不应答。
“提审激怒嫌疑人,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检察官?”男人继续道。
“你别训了行吗?”沈晚舟冷冷道。
陆见洵眸色漆黑盯着她,叹了口气,探身过去察看她肩头的伤口——
傅琛在门口停了下脚步,从他的角度望去,两人靠的很近,看起来很亲密,像是一对情侣那般亲密。
他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他绷紧了下颌,闭了闭眼睛,神情里的焦急全变成了自嘲......
原来他是多余的,他来干什么呢?他这么着急赶过来干什么?
“小琛,你不进去吗?”秦凯安出声提醒。
病房里的两人听到声音,齐齐转过头——
沈晚舟看到了傅琛,眼眸里快速闪过一抹慌乱和紧张:“傅琛?你怎么来了?”
傅琛捕捉到了她眸中的慌张,极轻地笑了,眉眼间逐渐腾起几抹戾气:“慌什么,怕我打扰了你们谈情说爱?”
“难道没打扰吗?”一旁的陆见洵反问。
有愤怒的火舌蹿起来,傅琛攥紧了拳头,俊美的面庞上透着极阴极寒的戾气:“陆见洵,你他妈别得意!”
沈晚舟挡住医生给她包扎的手,捂住伤口站了起来,望向傅琛解释道:“傅琛,我,我没谈恋爱,我没和任何人谈恋爱。”
傅琛扯了下唇角,难以言语的疼痛从心底传来,转身大步离开。
他身后的景时聿和秦凯安面面相觑。
隔了几秒,景时聿跟上了傅琛。
沈晚舟下意识追了出去,脑子没反应过来,腿已经迈出去了:“傅琛!傅琛——”
听到她的声音,傅琛在走廊里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喷火的目光注视着她。
沈晚舟眼眶酸涩,抬脚想走近他几步,猛地反应过来,愣愣停在原地。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
身后有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晚舟的手腕蓦地被身后的男人扣住:“还没包扎完就跑出来,越来越不乖了!”
她被拉了一把,突然如梦初醒,没有挣扎,被陆见洵一步步拽进了病房。
傅琛就这么看着她被陆见洵拉走,他在那一瞬间有了心痛欲裂的感觉,痛得他恨不得把自己整颗心都挖出来!
他在猝然间笑了,笑声里藏匿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和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