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和流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别质问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们是了解香料的,也知道这三种香料是先人研制出来的,后人为了造福百姓,才把配方公布出来。
但也在那之后,没人知道那培香师傅的后人是谁,在哪里,现在做些什么。
要不是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女子,提及这个事,不会真的有人去深究。
毕竟这也是久远的事情,人家又把配方公布出来,就已经不在乎会不会有人改了这配方。
不少客人看着铺子里的两人被问得哑口无言,更是没了想买的心思,失望摇头就要走。
纪安见状,连忙出言:“各位莫急,这些香料并没有经过大的改动,先人培出的香料的确十分让人敬畏,但这三种香料已经是百年前的配方了,人在进步,香料也需要进步。”
“白芷、母丁香和沉香作为最普遍的香料,更应该做到更精细,之前的配方当中有几个材料相斥,你们也都知道,闻久了会不适,也会刺鼻,而这些不会。”
沈初冉冷哼一声:“你说不会就不会吗?我们才闻多久?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忽悠我们买了之后,就不管了,银子都进了你们的兜里,还会管我们闻着刺不刺鼻吗?”
“就是。”
“还是这姑娘说得在理。”
闻言,纪安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这个女子,面纱之下看不清五官,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为何会这么咄咄逼人。
这略带哑的声音也不像是她认识的人当中。
“在我们藏香阁买的所有香料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你若买了后,发现不适不对劲,都可以随时来找我们,我们铺子就在这,不会走。”
“还有……”纪安神色一眯:“我们藏香阁所请的培香师傅虽说不是那先人的后人,但却是在南胡国皇宫里专门培香的师傅,在南胡国有着至高的声望,这龙涎香大家可知道,那便是他所培制出来的。”
说完这话,一直在后院里听着满脸皱眉不悦的鸣山,故作高冷抬腿踏进这铺子前头,为了体现他实力雄厚,站到纪安身旁时,故意清了清嗓子:“是何人说我鸣山培的香不行?”
一开始并不打算让鸣山爷爷出来露面,一是因为鸣山爷爷在大洛朝的声望并不比南胡国高,也是怕有些人不认识,二也是因为鸣山爷爷一直以来都是在南胡国皇宫里培香。
如今却回到大洛朝,怕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但没想到的是,居然会有人拿着先人培香师傅来挑事。
这不请他出来坐镇,怕是不行了。
沈初冉并不认识什么鸣山。
更不知道眼前出现的这个老头儿是什么来头,反正她在京城可是一直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这纪安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丑不拉几的老头。
这么一想,心里瞬间自信满满:“什么南胡国皇宫的培香师傅,你说是就是吗?难不成我们还能去南胡国皇宫问他是不是吗?别以为随便找个人就能冒充了不起的培香师傅。”
“别说南胡国了,这几个国里面,有几个厉害的培香师傅?你一个小小的商人,还年纪不大,怎么就能认识了不起的培香师傅了?我劝你还是好好承认自己对先人的不敬,然后把这些东西撤了,省得到时候招了人家的后人来砸铺子。”
“……”
铺子里的人听着这话,不少人觉得有些过分了,但却没一个人站出来替藏香阁的人说话。
鸣山还从来没见到过一个人敢这么说他的,就算在贫民窟,那他也是一个人去求点吃的喝的,回寺庙里,顶多遇到不愿意给的人,可没遇到如此质疑他培香的人。
气的鸣山当场冲到那女子跟前大哼一声:“你是谁?那什么培香师傅是你祖宗还是你爹娘?人家后人来说什么了吗?你代表他们,经过他们的同意了吗?要你在这指指点点?”
“我……”
“我鸣山的名号非要你知道吗?哪里来的葱,在这里鬼吼鬼叫的。”
“你……”
“我培香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在这质疑我的香,你是懂香料还是懂培香?”
“你你你!”
沈初冉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无理还粗鲁的人,一句话接着一句话的人怼她,怼得她是脸青一块红一块的。
急得不行。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人群中的谁,突然大喊了一声:“鸣山!!是沈老太医的同门师弟吗?为了培香一意孤行也要出走南胡国的师弟?”
此话一出,纪安都忍不住的噗嗤笑出了声。
这……
形容得还真贴切。
鸣山爷爷听到这话差点没扯掉他的胡须:“咳咳!什么一意孤行,我那是为了培香远赴邻国,我要不这么出走,能有南胡国如今香料大国之称吗?”
“对对对,就是你!我父亲曾去南胡国听闻过,您可是南胡国大名鼎鼎的培香师傅啊,怎么现在沦落在这小小的铺子里了?”
纪安:“……”这是在歧视她铺子太小,装不下这座大佛吗?
好不容易来了个有见识的,鸣山顿时满脸欣慰,看着这少年颇为赞赏:“有出息,有见识,可有兴趣来我门下培香?我见你骨骼清奇,是个不错的苗子。”
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惹得少年身子一怔:“我?我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我说你可以就可以,纪丫头。”鸣山故作深沉地端着架子:“这人我要了,你好生安排下。”
略微有些好笑的鸣山爷爷,让纪安强忍着笑意地点头:“好,我会安排好的。”
有人认出鸣山,还是个富家子弟,虽不是什么当官的,没那么大的话语权,但在众人眼里,富人的眼界可比普通的百姓要高不少。
这少年的话,瞬间让那些还怀疑的人,多了一丝丝信任。
沈初冉见情况不对,面纱之下恶狠狠地咬牙,握紧拳头只好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之下,悄悄的溜走,脑海里一直记着刚才少年说的话。
这人是祖父的师弟!
该死的!她为何一直都不知道!
没人注意,可纪安却看得清清楚楚,小声地让李管家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