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纪方兰的眼中终于有了片刻的光芒,正准备欣喜时,却见李美人再次开口:“只是你俩这般胆大,怕是瞒不住世人,唉,年轻气盛。”侧头失望摇头:“回宫。”
瞒不住?
不行!
绝对不行啊,难道要让她成为世人口中的荡妇吗?
纪方兰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爬起身一边哭喊着一边想要冲到李美人的跟前儿:“李美人,求李美人不要把此事揭发……”
可傅子川一直在她身旁不是吃干饭的,怎能让她这疯婆子冲撞了今日的贵客,当即上前拦住了她的疯举:“放肆,李美人开恩为你求赐婚已经是你的万幸了,再敢胡闹,可别怪我们公事公办了!”
有脸偷情,还怕没脸被人知道吗?
本还以为安安设的这个计谋有些不太妥,毕竟纪方兰可是丞相府嫡女,怎会这么容易冲动行事,却不想,竟是个蠢货。
就这,安安竟十几年都在她的打骂之下过活。
真是越想越气,恨不得狠狠地踹她一脚!
反观成裴,已经认命地沉默了起来。
他没想到,李美人也会来此,更没想到,他和纪方兰还没做到激烈的地方,傅子川便冲了进来。
不对,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可,傅大将军与他向来无任何瓜葛,不至于会如此陷害他啊。
还是说,这就是他口中说的,为他和纪方兰求赐婚的法子?
直到离开寺庙,成裴都想不通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
此事一出,纪安可没片刻闲着,连忙寻人将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
短短两个时辰,整个京城内上上下下全都在传成国公和丞相府嫡女在寺庙里苟且一事,一时之间,两个府上的声誉直线下降。
纪霄允回京的马车刚刚进城,就感受到不少异样的眼光。
眉头一皱掀开马车帘子:“今日发生了何事,为何百姓们见本丞相的马车指指点点?”
“奴才也不知。”
“……”
纪霄允脸色一黑:“先进宫。”
回到马车内,脸色也依旧没有片刻的好转,他在江南本应该是处理水患一事,可那该死的江南刘知府整日带着他饮酒作乐。
竟害的他醉酒写下为江南请百万赈灾的奏折,居然还下令让人连夜送往京城。
一个小小的水患,何须百万的赈灾啊!
酒醒后差人想拦截那奏折,可到底是赶了一夜的路,如何追得上?
不到两日,皇上愤怒的圣旨便下到了江南,随之来的还有太子洛元墨,命他速速回宫面见圣上,江南水患一事由太子接手。
到嘴的鸭子不仅飞了,现如今更是不知如何跟皇上交代。
而此时的御书房内,皇后李美人刚将宫外寺庙发生的事情说于皇上一听,顿时惹得皇上大怒,一巴掌拍在那桌上,都能感觉到阵阵的颤意。
“成裴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洛司明眼底的杀意顿时显露:“请卦无果竟做出如此事情,他就那么想娶丞相的女儿吗!”
若不是老臣一再的阻拦,这弥留下来的爵位早就被他废除殆尽,一群只会拿着俸禄吃喝玩乐的家伙,他要来有何用?
“皇上息怒,此事京城人尽皆知,若是降罪下去,怕惹怒了那些老臣,寒了丞相的心,不如皇上做个顺水人情,干脆赐婚下去,也好博得个成全的美名。”
皇后与皇上相互扶持到今日,两人之间虽早已没了爱意,但却深知离不开对方。
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可洛司明心中明白,当初若不是皇后给的计谋,他又如何能坐上皇上的位置。
这话若是旁人为皇,怕早就怒斥皇后干政。
洛司明面色稍稍好了些许:“依皇后所言,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
踏出御书房后皇后的面色一沉:“李美人,莫要被人当枪使了去。”
冷哼一声便一甩衣袖而去。
李美人听后也只是浅浅一笑,回了自己的宫殿。
御书房里,德善公公沏来了一杯茶:“皇上当真要成全了此事吗?”
从小跟着皇上,德善心里明镜得很,在众人眼中,皇上对皇后是言听计从,宠爱无数,甚至也最疼爱皇后所生的太子。
但这些不过只是假象罢了。
洛司明端起茶杯轻轻一抿:“你觉得呢?”
“奴才愚钝,但跟着皇上也有那么多年,奴才想皇上心中是有气的,毕竟成国公和那丞相嫡女在请卦不妥后干出这种事情,分明就是在打皇上的脸啊。”
“哦?继续说。”洛司明似乎非常喜欢德善猜他心思。
从小就是如此,已然当成了一种为数不多的乐趣。
德善公公也明白,继续缓缓道来:“成国公身后还有不少老臣在,虽然平日里也不怎么帮扶着,但只要皇上一提废爵一事,这群老臣就通通站了出来,一个劲地维护,还不是怕废爵后他们日后没了享受的日子。”
“再加上纪丞相毕竟是朝中重臣,声望之大党羽之多,皇上如今还需他为朝廷出谋划策,皇上同意赐婚之事,也是无奈之举,奴才心疼皇上啊。”
说着说着,德善公公的双眼便通红了起来。
本还阴郁的洛司明此时倒是笑出了声:“好了,你都那么一把年纪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见皇上终于笑了,德善也扯出一张笑脸:“能逗皇上一笑,奴才怎样都行。”
“就你最懂朕的心思。”
洛司明摆了摆手:“去宣傅大将军来。”
“是,奴才这就去。”
退出去时德善还不忘吸了吸鼻子,惹得洛司明一阵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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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纪霄允踏入御书房,此时的皇上正与傅君霖商议政事,纪霄允上前便是扑通一声跪在了殿前:“臣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洛司明的脸色微微一黑:“何罪。”
纪霄允抬头,余光却瞥见傅君霖那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心里十分不悦,但也只能咬了咬牙:“臣被那江南刘知府灌醉,写下那荒唐的奏折,是臣大意。”
“哦?纪丞相是说那奏折是你酒后写的?”
“是的。”
片刻沉默后,洛司明突然一声喝道:“纪丞相将所有事情怪在那酒上,着实让朕寒心啊。”
“皇上!”
“够了,江南水患一事朕已交给太子,纪丞相还是好好在家操持婚事吧。”
闻言,纪霄允愣了愣:“婚事?”
傅君霖故作吃惊的浅笑:“纪丞相还不知道此事吗?京城内可无人不知啊。”
“什……什么事?”
纪霄允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