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确实喝药了。”
纪安:“……”
她怎么感觉这个小国师越发像那些个市井无赖了?
可看着伤口还在不但渗血,纪安故作生气一般地把他往床上轻轻一丢,随后便跑去寻了包扎的东西。
萧白就这么乖乖地坐在床沿边上,看着忙碌的纪安,心里一阵欣喜。
还记得当初五岁受伤的时候,她也是这般为自己忙前忙后,还时不时地用一些逗弄玩笑的话语来开导自己,如今,倒一点也没变。
这种感觉让他陷入了沉浸当中。
很快,纪安寻到可包扎的药物东西,一转身,只见萧白身上的衣裳已经被血给浸透了,心下一着急,上前便要动手脱了萧白身上的衣服。
可手刚碰到萧白,又立马反应过来手一抖,后退了两步,出言提醒着:“你,你自己可以包扎吗?”
“嗯?”
萧白太过沉浸于五岁时的画面,一时没有感觉到痛楚,如今听到纪安的话,顿时眉头一皱,脸色苍白的低头一看,只见鲜血染红了衣裳。
“你自己脱了衣服处理一下伤口,否则会越发严重的。”
纪安说着就把手上的东西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随后就要转身离开屋子。
然而还没等走两步,手腕被萧白轻轻地抓住,侧头一看,萧白虚弱地靠坐在床榻上,脸色惨白说话声音都微弱了不少:“你就这么走了吗?”
“不管我了?”
“没有,只是男女有别,我……”
“人命当前,拘泥小节我可就要流血致死了。”
“我……”
“快些。”
萧白嘴角洋溢着纪安没有注意到的得逞欣喜的嘴角,紧接着松开了纪安,两手虚弱地将上衣解开,之前随意扯的布料包扎显然有些不太行。
和伤口直接粘在了一起,萧白咬牙用力一扯。
撕拉……
只听到一声血肉拉扯的声音,纪安连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看着比之前稍微好一丝丝,但依旧是血肉模糊的伤口,心中仿佛自己受了伤一般的难受。
“关门。”
纪安点头,立即跑向了门口,四处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才紧紧关上了屋门。
没有半点的犹豫,纪安熟练地拿出金疮药撒在了萧白腹部的伤口上。
萧白虽没有疼得叫出声,但身子微颤足以表明此时的他正强忍着痛楚不发出丁点的声音。
目不斜视的纪安一点点地处理着伤口,这次,她拿的是较为轻薄的棉纱,鲜血处理干净后,学着之前萧白的动作,把棉纱放进嘴里一咬。
嘶——
棉纱被咬破,纪安又紧接着扯出伤口大小的模样,一圈一圈地缠在了萧白的腹部上。
直到完全包扎好了,纪安的额头上不断地冒着冷汗,看着不再渗血的伤口,松了一口气:“别再乱动了。”
真的搞不懂他,明明受伤这么严重,就不能好好躺着休息?非要扯动伤口?
此刻的纪安已经完全将沈初冉抛之脑后了,抬眸那一瞬间,健硕的胸肌直接映入眼前,距离近到只有一手掌长短。
纪安似乎都能看到胸肌因呼吸而上下浮动的模样。
顿时只觉脑袋无法思考,心脏漏了一拍一般。
萧白本想着包扎好伤口便把衣裳穿上,却不想刚准备有动作,胸前一股热气传来,引得他身子一僵温度瞬间上升。
原本还想穿衣的举动也因此彻底愣住在那。
该死!
这感觉……
这气氛……
嘎吱。
突然少言开门冲了进来,手上还拿着准备给主子的新衣裳,刚才走之前就注意到了被褥上渗出的一丁点的血迹。
可一进来,就见到纪二小姐和主子如此近距离的画面。
惊得手上的衣物都直接掉落在了地上:“主子?”
“纪二小姐?”
一道声音,直接把两人从震惊当中回过神,纪安犹如被撞见了不好的事情一般,心虚的站到一旁:“小国师伤口扯裂开了,我……我刚处理好。”
“纪二小姐为何脸如此通红?”
少言是个粗人,可不懂男女之情,见到纪二小姐这副样子,奇怪地捡起地上的衣物:“前日属下去请大夫来时,纪二小姐好似也是这般脸红。”
说着完全没注意到纪安的脸色越发的红润,萧白更是若有所思的看向纪安。
前日?也是这般羞红着脸?嗯?
少言自顾自地将衣物放到主子的身旁,见主子衣裳敞开笑道:“正好,属下服侍主子更衣。”
“我,我走了。”纪安几乎是落荒而逃。
萧白没有阻拦,但看着羞红着脸跑出去的纪安,心里倒是有些奇怪的心绪在波动着他的心。
待纪安离开丞相府没一会儿,沈初冉端着煮好的药膳走了进来,丝毫没有半点顾忌男女有别,上来就坐在了萧白的床边。
“出去。”
冷冷且不带一丝情感的话从萧白嘴里说出,惹得沈初冉委屈地努了努嘴:“萧白哥哥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凶?你以前可不这样的。”
说着说着,竟直接当着萧白和少言的面哭了起来。
可萧白是没有半点的耐心:“少言,送沈小姐回去。”
“是。”
主子啊,你刚才对纪二小姐可不是这样的,人家都凑到你胸前了你半点抗拒都没有,现在沈初冉只是坐了坐床边,就这般生气。
主子的区别对待还真是明显呢。
沈初冉还不太愿意,但见萧白脸色越发难看,只能低着头的跟着少言走。
一定是刚才那纪安跟萧白哥哥说了什么她的坏话,以前萧白哥哥对她可好了,从不会凶她!
沈初冉心中暗暗地将此事算在了纪安的头上。
气呼呼地回了沈府,祖父正好今日不用在宫中当差,一回府就见祖父正在那后院里研究种了大半辈子的草药:“冉冉回来了?小国师身体可还好?”
沈清阳如今已年过半百,却因医术精湛,到如今依旧是被留在宫中,忙碌了大半辈子无儿无女,却在十几年前路边偶然遇见被遗弃的女婴,气息微弱。
身为治病救人的他,如何能不管不顾,便带回了府中抚养长大,成了沈府唯一的子嗣。
因此,对沈初冉十分疼爱,不论什么要求,他都竭尽全力的去满足,完全不知,沈初冉的性子早就被养偏了。
“不太好,祖父您就亲自去看看萧白哥哥吧,求您了。”沈初冉抱着祖父的手不断地撒着娇。
沈清阳面露难色:“只是些剑伤,应当没什么大事,不用祖父亲自去看。”
去给小国师看病?怕是会被皇上皇后盯上吧,他安分守己大半辈子了,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出什么是非来啊。
皇后对小国师,不,应当是对整个国师府都……莫名的厌恶,他也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