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纪壶这边无人问津，阴云密布不一样，陈老周围全是人。
“陈老这次肯定又是第一。”
“听说这次医术比赛奖励丰厚，不知道陈老看不看得上。”
“要我说，陈老这种能人，就应该被邀请加入柯家长老院。”
陈老唇角淡淡笑了，只是面上不显，抬了抬眼，“好了，别抬举老夫了。柯家长老院我还够不上。”
他又何尝不想加入柯家长老院，只是柯家似乎还看不上他。
他倒是不懂了。
他有几次甚至胜过了柯元驹，实力天赋无可辩驳，为什么柯家还没有橄榄枝抛过来。
放眼如今的弑神洲，他的实力绝对可以排到前十。
“成绩出来了。”
倏然有人吼了一声。
原本还交谈的众人，瞬间涌过去。
“阿弥陀佛，保佑我千万不要是倒数第一。”
“放宽心，放宽心，分数咱们不估过了吗，倒数第一估计是纪壶。”
“也是也是。”
纪壶本人：“……”
这是当他不存在？
纪壶本来要挤在前面，听到这话，尴尬地咽了下口水，一步步往后挪，又往角落站了站。
榜单终于贴好了。
纪壶踮起脚尖，站在后面，抬着眼，从最后一名开始寻找自己。
倒数第一？
哎呀，不是！
倒数第二？
竟然也不是！
……
倒数第十？
竟然还不是！
再看倒数第十的分数，已经超过70分了。
纪壶以为自己眼花了，拼命揉了揉，喊道：“姜喃，不得了了，我怎么没在成绩榜上找到自己啊，是我瞎了吗？”
“你再往前找找。”姜喃一只手抄着兜，一条腿微微曲着，背脊靠在旁边的树干上，表情端着几分漫不经心。
“再往前我不敢找啊！”纪壶嘀嘀咕咕道。
纪壶没注意到的是。
周围忽然陷入了一团寂静当中。
有个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皮笑肉不笑地转头，看向纪壶，声音格外古怪：“纪壶兄弟，你是在凡尔赛吗？”
纪壶懵逼：“啊？”
“你特么没看到自己拿了第一吗？”
还在嘀嘀咕咕，逼逼叨叨，让人他们倒数几名的心窝里扎刀子。
纪壶：“！！！”
第一轮比赛，第一？？？！
纪壶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视线僵硬地挪到了成绩榜单的最前面。
第一名，纪壶，156分。
“轰隆。”
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纪壶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整个人激动得脸色微微发红，“卧槽！卧槽！我第一？！！！”
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真的走狗屎运了？
“156分，竟然比陈老都高。”
“纪壶兄弟，你这么厉害，还那么谦虚干嘛，我们还真以为你是个拿倒一的好苗子呢！”
“陈老可都40岁了，纪壶这才二十几岁吧，真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
陈老耳边的恭维声消散了不少。
陈老看着自己的154分，说实话是满意的，今年的灵动轨上摆放的药材难度上升了不少，很多药材也超出了他的认知。
不少药材他也是猜的，原本确定的分数只有140分，没想到竟然能拿到154分，已是有运气加成了。
没想到竟然有人分数比他还要高。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陈老虽然才四十岁，但是早就满头华发，周围人也尊称他一声“陈老”，他骨子里也是有一股傲气的。
而现在心情却有些复杂。
“纪壶是吧？”陈老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纪壶，脸上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打量和试探，“你竟然能拿156分，是老夫小看你了。”
纪壶看着陈老，稍微弯了弯腰，挺有礼貌的，“我也小看自己了。”
“……”
陈老被噎了一下，又问：“能冒昧请教一下，后面150-180的药材名吗？这些药材中老夫也有平生从未见过的，可否方便告知。”
“不好意思陈老，当时时间来不及了，我请助理帮忙在答题纸上随便写了点药材名。”纪壶挠了挠脑袋，转头看向姜喃：“姜喃，你当时在答题纸上乱写的什么，还记得吗？”
众人：“？？？”
什么叫乱写的？
还是别人帮忙乱写的？
陈老更是过了好几秒，才艰难地回过神来，看向姜喃，“姜小姐，是您写的？”
姜喃倒是挺坦然的，“是我写的。150-180的药材名，应该是：石菖蒲、马宝、虎耳草……”
她来本就是想借柯家在弑神洲在医术领域的消息灵活性，帮忙打探她亲生父母的消息，当然还有钟良的消息。
自然，她不能当一个无用之人。
否则她根本没有信息交换的资格。
等姜喃毫无停顿地将药材名说完，周围人表情竟然出奇地一致。
都一脸惊悚地看着姜喃。
陈老细细琢磨后，激动得脸色微微发红，“多谢姜小姐，老夫豁然开朗。不过，那一味药为什么是千层纸？”
他实在是没看出来。
姜喃缓缓掀开眸子，淡淡道：
“应该是熬制过的千层纸，表面有残留的丝状纤维，就算是煮烂后，也有一定的柔韧性。”
“中间几味药材，应该是同时熬制的，药味混杂，我猜应该是用来治疗肌萎缩和心绞痛等疾病的。”
纪壶已经完全听懵了，“姜……姜喃，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姜喃一摊手，挺无辜，挺不解的，“啊，这些不是送分题吗？”
纪壶：“？？？”
陈老：“？？？”
众人胸口窒了窒，“……”
特么，这明明是送命题啊！
怎么变成送分题了？
陈老心服口服，话语顿了一下，随即一串爽朗的笑声溢出来，“姜小姐实在是厉害，不知道可否方便告知您的真实身份？”
弑神洲势力呈团状聚集。
普通人若无依仗，在弑神洲很难生存，更不用说，学到顶尖医术了。
“这个啊。”姜喃掀了掀眼皮，眉宇间盛着几分邪气，漂亮的唇，“柯家柯兴言你们认识吧？”
众人中有点头者，也有摇头者。
陈老沉吟了一下：“柯兴言，他是柯家大少爷，新一辈中医术最高的人之一。只是这几年，他未参加医术大赛。”
现在提到柯家，反而柯元驹名气更响亮，连他也下意识把柯元驹当成了竞争对手。
若不是姜喃提起，他都快忘记了。
若干年前，柯兴言一直蝉联医术大赛榜首，被誉为“少年神医”。
这么多年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现在也不知道成长到什么程度了。
几年未参加医术大赛？
既然如此。
姜喃手指动了动，轻笑一声，眼尾的弧度拉长了几分，“我，是，柯兴言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