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浅然固执到封姜无可奈何。
而且他的机遇，并非系统或者半智能之类的东西，至于是什么，系统都搞不清楚。
但是很显然，封姜对江浅然，没有办法。
江浅然非要试药，但是封姜拦着不让。
一排排药汤端进来，宫女垂眸等着太子殿下的选择，江浅然端一个，封姜摔一个。
他也不恼，任由她一个一个把白瓷碗带着汤汤水水撒的哪儿都是。
更加刺鼻的药味弥漫在江浅然寝宫里
但是他好像无知无觉一般，仍旧一个一个端过去。
封姜脸色不变，他愿意这样耗着，她就陪着这样耗着。
周围马赛克出来的时候，封姜习惯使然闭上了眼睛，不过半秒钟，再看去，是江浅然含笑的双眸。
得逞之下，江浅然眉眼柔和一瞬，恶作剧般对着封姜晃了晃手中的空碗，手指头一松，把它扔在了地上。
破碎的瓷片高高飞溅起来，眼看就要划伤江浅然脸颊，封姜随手挡了一下。
手背上先是一道不同于肤色的红出现，而后慢慢晕染开血色……封姜毫不在意的擦了两下之后，江浅然拉住了她的手：“抱歉。”
“抱什么歉？抱歉的话就不要这样随意试药，随意……”寝宫宫女还很多，封姜把剩下的话收了回去，但是她知道，即使什么都不说，江浅然也明白她什么意思。
江浅然摇头浅笑：“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封姜心中骂娘。
你倒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但是她呢？
哦哟，这里药不对症，一难受，很好，大不了时光倒流，重新来过。
而她呢？
苦兮兮累死累活做任务，快要完成的时候，哦哟，世界重新启动，人物全部格盘。
别说是让苒倾不被墨云深伤害，估计苒倾被虐死，她都不可能把人拯救出苦海。
相比之下，对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原装苒倾都好像比现在任务要容易完成。
眼看着宫女离开，又剩他们两人。
江浅然不喜欢有人在他宫中，这是很久之前就有的习惯，但是对于封姜，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破例了。
这是江浅然想不通的事情。
他为什么要对这个女孩儿这么特殊？江浅然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或许，大概……因为她可怜吧——这是江浅然给自己最后的解释。
“我没有告诉母后你来了。”在等待药效发挥的时间内，江浅然打破沉默，开口说话。
他心中还是有一些忐忑的，他坚持不妥协，但是并不是不害怕封姜不理他。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封姜立刻回话：“嗯。”
就在江浅然莫名其妙松一口气和唾弃自己的胆小之时，封姜又道：“你要是去告诉姨母我来了才是有毛病呢，毕竟再过一会儿，全世界就又是只有你我两人知道我存在于太子殿的消息了。”
江浅然被噎了一下，开始平复心情。
她以前说话有这么难听吗？
江浅然从记忆中回想了一下，记忆久远而模糊，不知不觉，他居然已经这么久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了。
上一次见到封姜，居然还是在冬天的时候。
很久之前冬天的时候。
虽然天气冷，母后极力挽留，却依旧被拒绝于宫中休息。
听母后说，她住在墨府。
那个墨府。
就在封姜想继续说什么时候，江浅然跑到一旁吐了起来，末了锦帕淡然擦了擦嘴——“又失败了。”
封姜心中咯噔一声。
这是经历过多少次的试药，才换来的波澜不惊和和平冷静？她不知道。很显然，不是她才到的那天晚上开始的。
“抱歉，让你看到这个状态。”江浅然习惯性弯弯眸子，苍白唇瓣暴露他的状态——非常不好！
封姜终于舍得开口关心他一下：“这些都是什么药？并不是普通的药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不是因为药物相生相克而选择经常性时光倒流吧？”
“我并不追求试药的速度，也并不是因为想要短时间内不让不同药方药物相生相克而这么做。”江浅然说，“姜姜很聪明。”
“夸我聪明之前，把更重要的问题回答出来。”封姜冷声。
看到自己没有办法浑水摸鱼过关，江浅然叹了一口气：“姜姜，你知道这么多，对你不好。”
“如果你选择不使用时光倒流的能力，或者，对我会更好。”封姜不屑道，“但是现在，没有很好，只有不好和更不好。”
江浅然没有办法，终于妥协。
但是他妥协的并不是不使用时光倒流的能力，而是妥协的刚刚那件事情。
“这确实不是普通的药方。”江浅然诚实道，他觉得现在说谎话已经没有必要了，干脆开门见山，“这是我偶然之间得到的神医方子。”
江浅然神神秘秘，封姜却是被雷劈了一般。
神医方子？
“神医谷谷主？”酝酿半天，封姜终于也打算收起问题，开门开门见山。
不知道。
但是他希望能够是真正神医谷谷主的药方，这样的话，或许真的有机会能让自己好转起来。
随着封姜挥手，江浅然自然而然的把东西拿出来放到了她手上。
那是一本比普通笔记本还要厚一点的本子，打开第一页，黑暗料理。
打开第二页……什么玩意……
打开……
忽然间，封姜像是触电一般。
干呕半晌之后，心中终于舒服一些。
虽然她自己没有吃过，这具身体也没有吃过，但是那种刻在记忆中隐形的味道，实在是让人心中翻江倒海。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过呢。”江浅然把那个本子拿过来，低头念出声：“纯阴女子腹中未足月婴儿，七月正半，剖出，熬……”
江浅然念不下去了。
对上封姜探究神色，江浅然摆手：“我没有试过这个！”
像是怕封姜不相信一般，他干呕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我真的没有试过这个！！！”
江浅然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之后，终于知道自己被耍了，气鼓鼓转头，把这一页撕下来揉碎。
封姜心道，你是没有喝过。
但是她喝过啊。
虽然这个她不是她，可是，依旧是那么恶心……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