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说的极为歹毒,话里话外分明就是要让听的人把苏夕南当成那脚踏两只船的轻浮女子。
这若是传出去,世人又该如何编排苏夕南?
最要命的是,说出这番话的竟还是苏夕南的姑母——苏冰岚。
苏夕南眸色一沉,不过她娘亲就在这儿,对付苏冰岚这种事还轮不到她出手。
果不其然,苏冰岚此话一出,就见顾宁眼神冷得像千年寒冰,三两步走到苏冰岚跟前,抬脚朝她的膝盖窝一踢,让她跪了下来。
光是这当然还不够,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顾宁的巴掌就已落在苏冰岚脸上。
‘啪’的一声,极为响亮。
在场宾客倒吸一口冷气,不得不说,这母女俩可真爱抽人巴掌。
看到自己女儿被打,苏冰岚的母亲,也就是顾宁名义上的婆母苏老夫人当即黑了脸,怒吼,“顾氏,你要反了天不成!”
顾宁悠悠转头看了她一眼,“母亲觉得她不该打?”
顾宁的眼神极冷漠,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这样的她把苏老夫人吓得心一颤。
毕竟顾宁会武,上过战场,死在她手中的敌寇数不胜数。
顾宁不生气还好,她这一生起气来,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煞气,让人不敢靠近。
见苏老夫人停下脚步,顾宁勾唇冷笑,“母亲若是不会教育女儿,那就由我这个长嫂来,冰岚怎么说都是南南的姑母,她明知道方才那番污蔑南南的言论从她嘴里说出,影响有多大,但她还是毫无顾忌的说了。”
“若是大家真信了她这污蔑人的话,传出去后,我们家南南得遭受多少流言蜚语?”
“名声对于女子来说有多重要,母亲难道不知?”
“今日我顾宁就把话撂在这,谁敢败坏我女儿的名声,我顾宁手中的长剑,就会落在谁的脑袋上。”
“我手中的剑不仅能击杀敌寇,也能为爱女出头!不信邪的便来试试!”
顾宁身为江湖中人,她不屑内宅那些女子的勾心斗角,但不意味着她什么也不懂。
无伤大雅的事情她也就不计较了,但今日之事影响到了她女儿的名声,她就不得不出手。
她也不傻,苏夕南为何会走到这地方来,一定是招人算计了。
自己养的女儿自己了解,这里毕竟是侯府,哪怕两家关系再好,苏夕南也不可能在别人的府上乱走。
所以稍微一想就能猜到这其中定有猫腻。
而在场宾客来到这院子后都没开口,偏偏就苏冰岚率先跳了出来,而且还能准确的说出这院子住的人是安乐侯府二公子萧时青。
顾宁狠话放完,在场的夫人们几乎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们都是高门大户里的当家主母,内宅里那点心思和手段,谁不了解?
苏老夫人是苏文言的继母,明面上他们母慈子爱,可实际上谁又知道呢?
见顾宁已经震慑住了苏老夫人和苏冰岚,这时作为女主人的侯老夫人才出声,“小岚啊,你嫂子说的对,这女子名声大过天,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还好今日来的诸位夫人、小姐都是兰质蕙心的,都知道我们家南南不是那种人,回去后也不会胡编乱造。”
“但若是你方才的话被心怀不轨之人听了去,定会败坏南南的名声,所以有些话说出来前定要三思,免得对人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侯老夫人这话一语双关,明面上是在教导苏冰岚,可同时也点了在场的宾客,让她们回去后把嘴都闭上!
事到如今,苏冰岚当然也知道计划已经失败,她暗暗咬了咬牙,故作虚心地接受了侯老夫人这一番话,心不甘情不愿的向苏夕南道了歉。
等苏冰岚被人扶起来后,侯老夫人立马笑眯眯的看着苏夕南,“祖母就喜欢南南这敢爱敢恨的性子,祖母没听错的话,南南说自己心悦之人便是我家阿晏?”
侯老夫人把话题转移到了最初的问题上,苏夕南脸颊微微发红。
想起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羞没躁的说自己心悦萧时晏,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为了自己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她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是,先前我给萧哥哥送了一条手帕和一封信,今日我便想来找他要个答案,没想到这中间出了这么多事,我想今日这答案我是要不到了。”
手帕?
信?
萧时晏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一抹似笑非笑,尤其是在看到苏夕南右手食指在不停的挠拇指,他眼底的笑意更加意味深长。
这丫头虽然长大了,但小时候的习惯还在。
她每次撒谎时,右手食指会不停的挠拇指。
苏夕南的父兄可不知道苏夕南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父子两人还真信了苏夕南这番话,以为她真的给萧时晏送过手帕和信。
于是父子俩的脸阴沉的可怕,似是暴风雨来的前奏。
顾宁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沉声呵斥,“南南莫要胡说八道,这种玩笑不能开。”
苏夕南眨了眨眼,“娘,我没有开玩笑,不信你问问萧哥哥,他确实是收了我的手帕和信的。”
这话一出,在场人的目光纷纷朝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时晏望去。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萧时晏不紧不慢的点头承认,“确有此事。”
“你这混账小子!”一直没存在感的安乐侯忽然抡起手中的拐杖,狠狠敲了萧时晏大腿,怒斥,“南南一直生活在凉州,不了解京中成亲的流程,难道你也不清楚?”
呵斥了萧时晏,安乐侯立马看向黑着脸的苏文言,安抚道,“阿言你先别生气,此事确是我们侯府做的不对,不过你们放心,老夫这就进宫,请皇上赐婚。”
侯老夫人立马乐呵呵点头,“对对,等请陛下赐了婚,老身过后便亲自去请京城里最好的媒人去镇北大将军府提亲。”
“阿言你们放心好了,三书六礼,一样都不会少的,我们侯府绝不会亏待了南南。”
听了这番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家已经定下了两个孩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