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夏,用得着你这么鸡婆管我们的事!慕止衡没有嘴么!”
栾夏在喻染面前根本没脾气,被怼多了还自动产生抗体,不这么说话还有点不习惯了,他从前都不知道自己是受虐体质,大概跟慕止衡待久了有传染性。
“我说小祖宗,你都不接他电话,没给他机会张嘴啊!”
喻染轻呵,“还委屈他了?找你当传话筒。”
“他没让我传话,是我把你哥遇袭的事告诉他的,他担心你…”
“栾夏你不仅鸡婆还大嘴巴!”
喻染直接截了栾夏后半句话,先发制人堵他的嘴,“这是我们鲲鹏派的事,你手再长也管不到黑道,让慕止衡把那些人撤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什么用心!”
若不是语音通话看不见栾夏此刻的表情,他都只差举双手投降了,“这你可就错怪慕止衡了,他早就让我的人撤了,哎,我跟你说实话吧,起初他让我派人跟你是怕律画对你不利,后来不是京畿道出事了你们差点闹掰嘛,他早就让我和林昭把人撤回来,是我私下决定的。”
“栾夏,他是慕止衡,他会没留心眼发现不了你们的小动作吗?他只是默许了你们的行为,方便从我身上获取有用的信息。”喻染的话是实话,栾夏哑口无言。
“不会有第三次了,栾夏,以后没事别再给我打电话。”
“诶?诶……”
“别挂!”栾夏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慕止衡差点没命活着回慕家!”
喻染挂电话的手顿住,栾夏嗓门之大没开免提让旁边的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栾夏冷静了些情绪,“喻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慕止衡回慕家前空白的一年在哪里吗?”
“不要说了……”喻染突然出声制止,喉头发紧得厉害,“栾夏,不要说了。”
听筒里的电波因树叶的簌簌声发出呲呲声,风很轻,冬季的风刺骨,而喻染的后背却渗出细密的汗,是全身毛囊一震瞬间激发出的冷汗。
栾夏的这句话太重了,她突然没了往下探知的勇气,可脑中已经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不说似乎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为什么要一再去探求答案呢?
那是慕止衡难以复原的伤疤啊……
***
莫仟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覃园的,她只知道是逃离的迅悦。路上她给覃则休拨了好多通电话,传来的均是一道冰冷的机械女声。
是她的选择给覃则休造成了伤害,是她害了他……
莫仟好浑浑噩噩地回到覃园,看到门口停着平日覃则休出门的座驾,所有的感知在一瞬间回归身体,她想都没想直奔覃则休的房间跑去。
信一退出房间,刚巧撞见奔跑而来的莫仟好,“莫小姐。”
“则休回来了吗?”门口被信一挡着,莫仟好太想确认覃则休的状况急切地问:“他受伤没有?”
“小爷在里面,您进去吧。”信一退到一旁给她让道。
莫仟好客气道谢,“谢谢。”
屋内有水声,水声是从浴室传出的,莫仟好靠近浴室时水声停了,紧接着是一道开门声。
她抬头,他微微垂眸。
四目相对,空气中浮动的沉闷感油然而生。
“去哪了?”
稀疏平常的语气,却给了莫仟好无声的压力,或许是心虚所致,“没…出去了一趟。”
覃则休跨出浴室,赤裸着上半身,莫仟好跟在他身后细细端详检查,身上没有发现新伤口,应该是没受伤。
“回来的时候没见到你。”他倏地转身,像是给刚刚的问题一个合理的解释。
莫仟好走到沙发旁,上面有一摞叠好的衣物,应该是信一离开前替他准备的换洗衣物,“小九在工作室,我怕打扰她创作,一个人无聊就想到处逛逛。”她装作很轻松的样子,“你知道的,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出门也没那么不方便。”
说完,给覃则休递过去一件黑色毛衣。
覃则休没多问,接过毛衣往身上一套,“今天出了点事,这几天外面不太平,没事一个人少出门,实在憋得慌就让小庆陪你。”
莫仟好上前,双臂绕过覃则休的腰侧抱住他,把脸靠在他的胸口,“你看上去很累,昨晚一夜没合眼吗?”
覃则休身形一顿,而后状若无事的回抱住,“最近事情比较多,没什么时间陪你。”
莫仟好能感受到她和覃则休彼此正在疏远,他们的关系似乎早就到了瓶颈,只是她一味地不想去面对,更没勇气去击碎好不容易建立好的隔离罩,将灰暗的过去释放出来加速摧毁他们的感情。
“那你快去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她离开贪恋的怀抱,温暖一触即分。
覃则休看穿她的不舍,又抱了抱她,吻了吻她的额头,“好。”
莫仟好一步一回头,而覃则休也始终看着她,并没有着急去休息的想法,她挤出笑,违心的催促道:“快去睡一会儿吧。”
“仟儿——”
气氛比刚才更静了。
直至快到门边时,身后那道渴望已久的声音才响起。
莫仟好止步于门前,却迟迟不敢转身面对覃则休,她不是傻子,不会听不出他叫的这一声中夹杂了别的情绪,是她最不想要得到的那个结果。
覃则休默默注视着那道单薄的背影,他能明显看清她下意识的颤巍,萦绕在唇齿间的话咽了回去,他承认自己心软了。
他含笑道:“晚上我在家吃,这次不用等我热菜。”
莫仟好差点喜极而泣,悬着的心总算归于原处,她对替自己的逃避感到不耻,可就这么让她懦弱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