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桃大会将至,桑天子带着果果同去。去天庭之前,他们先回了一趟双塔云城。取了两套机甲,继而他又用云气,仿照蚀日镜炼了一枚镜子,里面阵法完整。到了天庭送礼之时,便宣称送凡间机甲一对,先天法宝之阵法一套。
沾染了先天二字,便不能说礼薄。
因知晓蟠桃大会会因猴王生乱,桑天子带着果果,同登宝阁瑶池。
还没到地方,忽见一尊仙人驾云飞行,相貌昂然,腰悬宝箓,身躯极为高大,朗朗当当,光着大脚,原来是赤脚大仙。
他拦住桑天子二人,拜道:“见道友三花聚顶,已跳出生死迷局,修成不死金仙,此一行,想必是受邀参加蟠桃大会的。”
桑天子上下打量一番,便猜出此仙人身份,笑道:“贫道截教桑天子,这是我妹妹果果,今日前来,受邀参加蟠桃大会。道兄如何称呼?”
“原来是截教高人。贫道赤脚大仙。”赤脚大仙劝道,“道友若是参加蟠桃大会,请随贫道先去通明殿,贫道刚才问过,今年与往年不同,要先去通明殿演礼,再来蟠桃大会。”
桑天子一听,便知道怎么回事。
赤脚大仙去蟠桃大会,去得最早,可碰巧遇上了没被邀请却暗去赴会的孙悟空,结果光明正大的赤脚大仙,就被孙悟空骗了。
现在,赤脚大仙拿着别人哄他的话,来劝桑天子。
桑天子着实犹豫片刻,但又为难。
固然他知道真相,但是眼下赤脚大仙拦住他,用真诚的语气,转述这谎言,让他相当为难。若是不信赤脚大仙,拿什么理由反驳他,若是信了,岂不是信了一桩谎言?
桑天子沉吟片刻,说:“大仙,演礼颇为无趣,不去也无妨。”
赤脚大仙说:“演礼,乃敬天之举,若不去,其心对天地不诚,岂不平白丧了气运。你虽年轻,却不能不在意气运,殊不知证得金仙,寿数与天地一般,不老长生。但是长生却不代表永生不死,若气运丧尽,则必遭横祸。气运如同寿命,不可轻弃,古往今来的强者无数,多少仙神泯然于虚无,皆是轻气运而重道法之辈。洪荒日夜折损,生命日渐消亡,当仿古仙,养万古气运,逍遥于人间天上,方是大道。”
唠唠叨叨一大堆,都是掏心窝子的话,至诚至性,桑天子也不好置之不理。
想着蟠桃大会现在无非就是乱了,早去一步,无非就是帮着把孙悟空捉了,没啥意思。不如听赤脚大仙的话,先去通明殿,戳穿这谎言后,去老君的兜率宫走一趟。
桑天子说:“大仙之言虽不合吾意,但甚合情理,也罢,吾便去通明殿。”
赤脚大仙邀请道:“不如同去。”
桑天子拒绝道:“你这一路,不知要遭逢多少仙神。我的敌人比朋友更多,你跟我一起走,恐怕对你不是好事。”
赤脚大仙取出一只小鼎,笑道:“不瞒道友,贫道有此气运宝鼎,可监测吾之气运。见了道友,贫道气运有所增长。可见道友之气运浩大,连身边之人也受恩德。”
桑天子定睛瞧了几眼,说:“好东西。可是气运波动无常,一时之多寡,毕竟不能作为长久打算,大仙既然是修气运的,也要考虑长久。”
赤脚大仙点头道:“道友之言,颇合大道之理,气运如水,可聚可散……”
桑天子说:“如此一来,顺天而行,何尝不是一种谋划。暂别过。”
说完,他带着果果先走一步。
多次传送,去了那通明殿。
见那里一片安静,他呵呵一笑,立刻去凌霄宝殿见玉帝。别人还没把事情报上,他先一步问说:“拜见师叔,听说蟠桃大会的演礼就在此处,怎么没点动静?”
玉帝见桑天子言语匆匆,又显荒谬,笑说:“胡说,哪儿听来的消息?”
桑天子回道:“赤脚大仙那儿听来的。我看那赤脚大仙光明磊落,必然不会故意说谎诳我,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玉帝不当回事,说:“他又是听谁瞎说?没啥事,让你白跑一趟,也不要紧吧?”
桑天子也不多劝,说:“既如此,我便回去了。但我估摸真有事发生。”
玉帝笑说:“天庭从未安宁过,有点波澜也是正常。你要是真担心,可以来帮朕做点事,是要做天庭大将军,还是星君,随你挑选。”
桑天子拜道:“多谢师叔厚爱。但我修行至今日,高不成低不就,又有恩恩怨怨的俗事缠身,暂时不便效力于天庭。”
玉帝说:“那就给你留着,什么时候想要,跟朕说一声。对了,这是果果吧?”
突然提起这个,桑天子扭头瞥了一眼,点点头,说:“是,我妹妹。”
果果即拜道:“叩见陛下。”
玉帝说:“免礼。”随后说,“果果是个聪明孩子,将地府治理得很好。朕已有所耳闻。听闻地府的阴山中有鬼王作乱,多年来聚集地府妖魔鬼怪,犯上作乱,以至于阴山上的山野寸草不生。今日朕赐果果阴山正神之位。”
果果可没想到会得此赏赐,出乎意料。
对于地府与天庭的争斗,她略有耳闻,这两方,她的心是向着地府的,故而不大敢擅自做主,接玉帝的赏赐。可是眼前坐着的毕竟是玉皇大帝,在位置上,不亚于后土娘娘,她只是地府一个小人物,怎能拒绝赏赐?暗自权衡了一番,她压住为难,说:“多谢陛下。”
玉帝喜欢乖巧的孩子,说:“来人,带阴山正神前去领取宝甲与坐骑。”
有一名天兵入内,拜问:“何种宝甲?何类坐骑?”
玉帝看了一眼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是个机灵人,眨眼有了对策,说:“可取星君宝甲,神兽离羊,记得离羊要配有车架与鞍子,与星君相当。至于俸禄,阴山正神来往天庭不便,可先发放十年俸禄。”
玉帝认可道:“正该如此。”
天兵拜道:“遵命。”
果果又谢了一番,跟着天兵出去,桑天子自然也出去了。
桑天子记挂着孙悟空作乱的事,一出殿门就想找理由往兜率宫去。
他倒是不缺理由,只是果果现在又要挑宝甲,取离羊,恐怕要把时间耽误了。
就在搜肠刮肚之时,正巧碰到一个眼熟的身影过去。
桑天子叫了一声,“石矶?”
那女子停住,落在云中,疾行走来,拜道:“石矶见过小师兄。”
“你这是去参加蟠桃大会?”
“并非受邀。小妹只是奉命去蟠桃会上演化星月胜境,为参会者助助兴。”
“噢。”桑天子指着果果介绍说,“这是我妹妹果果。果果,这是我师妹石矶娘娘,被封为月游星君。”
果果先拜道:“见过姐姐。”
石矶取出一些月华之力,递给果果,笑说:“妹妹修行用得着。”
“这?”果果看向桑天子。
“拿着吧。”桑天子说,“石矶,我最近心神不宁,要去兜率宫请教一二,你若不嫌麻烦,可否代我照看一下果果?”
石矶说:“我见到妹妹,心中欢喜的很呢,乐意从命。”
桑天子拱手道:“多谢。”转头交代道,“果果,你取了宝甲和离羊,就跟着石矶走走,她做什么,你就跟着看什么,不要乱走。”
见果果也答应。桑天子立刻往兜率宫去,走得匆匆。眨眼消失于风云之上。
从高处往下看,一切都变得渺小,但经常飞行的人有时会怀疑,天地没有高低上下之分,站在三十三层天往下看,像看一个巨大的深渊,可当他稍稍换一个角度,那深渊就变成了远方。他看那里,像站在海边看遥远的日出。
兜率宫就是散发着道则的太阳。
他已能分辨那里的方位。
但他还没靠近,一个粗壮谦和的人走过来,拦住了他。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玄都师兄。
他立刻拜道:“见过大师兄。”
玄都问:“你要去往何方?”
“欲去兜率宫,求教大师伯。”
玄都回道:“我师父已经不在宫中,要找他,便随我一起去。”
桑天子约么猜出这个答案,心中还是隐隐失望。可也没办法,人家兜率宫里面没人了,他总不能明知道没人,还进去拜访吧?要进一座没人的宫殿,在玄都这个主人的面前,他找不到任何合适的借口。更不能说出真话,只能退走。
可他心里生出许多疑虑。
忒奇怪了,他要去蟠桃大会,被赤脚大仙拦住了;将事情告诉玉帝,玉帝又不信,连查都不查一下;如今来兜率宫,又被玄都拦住。
这要是巧合,也太巧了吧!
难道这就是气运?
冥冥中有股力量相助孙悟空大闹天宫,相助佛教东传?
佛教大兴乃是洪荒大势,大势不可改。
这个不可改,就是现在这样?
又或者说,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一等,都跟西方的上层商量好了,一起演这么一出,协助孙悟空大闹天宫?
这想法更离谱,更轻浮。
统领三界的玉皇大帝,不好好梳理天地,学着当影帝了?
诸多念头汇聚,桑天子竟找不到破解之法,只有跟着玄都同去。
“请大师兄带路。”飞行时,桑天子又说,“还未当面谢过大师兄传法之恩。”
玄都无所谓地说:“都是道祖弟子,三清一脉,何必如此见外。”
桑天子说:“大师兄说的是。”
玄都隔了片刻又说:“八九玄功传承自盘古真人,入得九转并非结束,九转只是八九玄功的大门。入门后,仍可以用此法洗练元神筋骨,由后天生灵,修成先天,成了先天生灵,便能窥得盘古大道的一角。此法乃元始师叔开创,师叔尚未修到尽头,余者大都迷惑于神通和变化,殊不知此法之根。”
桑天子听得激动又欢喜,但思忖片刻,却心生疑惑,问说:“连二师伯都没修到尽头,莫不是因为此法并不完整?”
玄都说:“在你成圣前,此法够你修的。咦……”
他望着天宫深处,忽然惊疑。
桑天子轻声问:“怎么了?”
玄都说:“蟠桃大会生乱,快走。”
桑天子早知道了,一点也不奇怪。他反而更奇怪玄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玄都这么巧,正好堵着他,不让他进兜率宫“抓贼”?
桑天子说:“谁这么大胆子?”
玄都说:“像是一只猴子。”
桑天子说:“莫不是西方来的那只?我曾见过一只石猴,石心里有菩提印记。”
“嗯?”玄都又惊疑,“若真有,你怎能看到?”
桑天子取出落宝金钱,说:“我跟那石猴打了一架,此宝为我算知。”
玄都看到落宝金钱,哑然失笑,说:“圣人你也敢算,忒大胆。”
桑天子说:“意外算到的。”
落宝金钱受此夸赞,翅膀骄傲得扇动几次,好像一只骄傲的小鸟,在树枝上抖落着风尘。不像是法宝,像是活物。它确实值得骄傲,能够算知圣人之事,对先天法宝也非易事。
玄都说:“人世间的生死与兴衰,都没有意外可言。一切结果都有缘由。”
桑天子却反问:“大师兄还修因果?”
玄都摇头,“不修,了解一二。”
说话间,他们已来到凌霄宝殿,太上老君和玉帝都在,赤脚大仙和西王母也来找玉帝告状。殿中还有许多仙官,天师,七嘴八舌地告状。
玉帝这才让纠察灵官通缉查找孙悟空的踪迹,知其在花果山,玉帝很生气,说:“四大天王协同李天王,哪吒,点二十八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东西星斗、南北二神、五岳四渎、普天星象,共十万天兵,布下天罗地网,快去捉了那厮。”
被点中者皆领命前去,围了花果山。与孙悟空及座下妖王厮杀。一战后,将那妖王拿了大半,队伍却被孙悟空打退。
而后观音菩萨座下惠岸行者下去,与孙悟空厮杀,五六十个回合后,也败退。等到二郎神下去捉拿,又有太上老君丢下金刚镯相助,才终于拿了猴王,穿了琵琶骨,压至斩妖台……
这期间,桑天子只在旁边看戏。
他暗自估摸孙悟空的实力。
比起上次与之斗法,孙悟空强大了许多。境界上已突破金仙,吃了那么多金丹,身上有用不尽的法力,实在厉害。若桑天子现在与之对打,若不用法宝,不易取胜。
写进了天条里的东西,虽然都严禁使用,但不得不说,用起来的效果真好。
猴王的修为,一日千里。
正经人走正经路子,可没这效果。
这大概就是气运吧。
见猴王已经被捉了,西王母说:“蟠桃大会虽乱,但众仙捧场,不能不招待。还请玉帝允妾身去宝库挑选些美味佳肴,灵草灵丹,妾身再取一些往年的蟠桃,把众仙招待好。”
玉帝准许,说:“应该的。恐你招待不周,朕在这凌霄宝殿另设一宴,招待道门弟子。大家都是同门,想来诸位不会怪罪。”
西王母谢道:“多谢陛下,妾身告退。”
西王母退去收拾乱局,桑天子也停下看戏,跟去瑶池,去找果果。却见果果已经领了玉帝的赏赐,正被赵公明,十天君,满天星宿围着说话呢,这个赠她金钱铜山,那个赠她法宝灵丹,身上的衣冠,手上的兵器,塞了一堆。
果果身上氤氲着雷气,一看境界,竟然已突破真仙,想必刚才桑天子去兜率宫的那阵,她得了机缘,渡过了六九仙劫。
“多谢多谢。”桑天子见状连声道谢。
果果也跟着行礼,道谢。
赵公明笑道:“小师兄见外了。听说小师兄已经斩尸,本以为你会举办一场盛会庆祝一下,没曾想左等右等,竟然没等到。小师兄莫不是怕我等问你斩尸之法,故意躲着的。”
这又是哪里的闲话?
桑天子说:“对于斩尸,我现在也是糊里糊涂的,那三尸身又与我隔绝,连探索都没法子。我只知道,那一定是功德元神经的功劳。至于那篇经文,我早已经写在截教道书上了。诸位多多积累功德,尝试一番,必有所得。”
赵公明说:“不论真假,我们这些身死上了封神榜的,已经无法斩尸,只能看着眼馋。”
金光圣母说:“玉帝那边正在召见,小师兄,我们快去凌霄宝殿,边走边说。”
“走着。”桑天子在乱糟糟的簇拥下,又回了凌霄宝殿,见那殿内外已经大变样。
殿外的台阶上,云雾中,都摆满了桌子和蒲团,殿内也有设坐。他是内门弟子,被请到殿内入座,果果跟在身后。他的座位,在阐教玉鼎真人的对面。身侧还有一个空座,是留给无当圣母的,无当圣母也在殿中,正拜见玉帝。行了礼,玉帝要去瑶池演礼,恭送后,她才来坐下。
见到果果,无当圣母说:“你把妹妹也带来了,来,来我身边坐。”
果果不知道能不能,看向了桑天子。
桑天子说:“这是我无当师姐,你听她的便是。”
果果说:“是。姐姐,你真好看。”
屁股还没挪过去,马屁已拍到。
无当圣母挺高兴,取出一只葫芦递给果果,说道:“这里存着一道不灭火种,可以把五行之物收入其中,炼成法宝。虽说只能炼寻常法宝,但好在数量多,你在地府用得着。”
果果一向喜欢宝物,听到这宝物的用处,心中已有诸多想法,笑得好开心。她在无当圣母身边一歪,几乎靠住了无当圣母,把宝物收进丹田深处,谢道:“多谢姐姐赠宝。”
这边都很高兴,可对面几个却偏要大煞风景,那黄龙真人先开口,斥责道:“这是哪来的野丫头?闯进了凌霄殿,还好不正经。”
无当圣母蹙眉,说:“与你何干?”
黄龙真人说:“此乃道门盛会。身为道门弟子,玄门正宗,当然与我有关。”
桑天子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竟扯到自己身上,颇为不悦。新仇旧恨加一块儿,他骂道:“呦,这哪来的野泥鳅,看那顶上三花歪歪扭扭,吹不得风,受不得雨,也是道门弟子?”
三花歪歪扭扭的可不止黄龙真人,阐教的几位重修的金仙,都是如此。
而他们的三花,恰恰毁在三霄手里。
黄龙真人被揭了短,骂道:“你自己的三花跟凡间的烟火气一样,污浊不堪,风吹即乱,根本不成型,竟好意思大放厥词?”
这倒也是。桑天子修行时日不多,虽然很能打,但要说这三花,不值一提。
桑天子说:“那也比你强。正所谓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我这三花虽然形如野草,但从未凋零过,你那三花生长在温室里,看着好看,却有三开三落之象。”
黄龙真人怒而起身,“你好放肆。”
桑天子笑道:“你悠着点。看你猛的起身,那头上的三花如同烛火,缥缈而虚幻,几乎熄灭。你缺德事做得多,三花熄灭也是活该,只是此事跟我无关,你别想赖我。”
黄龙真人气得跳脚,指着桑天子说:“你这张嘴污浊不堪,今日定要打你十巴掌。”
桑天子说:“看你蹦跶的欢,倒让我想起一道菜,叫三花泥鳅汤。你吃过没?”
“咱们出去,做过一场。”
“呵呵,就这?”桑天子鄙视道,“听说本事不大的人脾气都大,你看,咱们才说几句话,你就生气,就想动手动脚,要比脾性,我已胜你一场。儒家有言,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说不过就要动手,不是君子,那就是小人喽。从君子小人来看,我又胜你一场。今日是天庭盛会,于情于理,你我也不该搅乱这盛会,跟个猴子一样。所以要论识大局,懂大体,我再胜你一场。今日我已胜你三场,以大局为重,比试的这场,我认输又何妨。只希望你能胜不骄败不馁,好生体悟我的苦心,不要再指手画脚,如同泼猴。”
“你,你……”黄龙真人气得说不出话。身上法力喷涌,不顾阻拦,想动手。
桑天子却看乐了,简直要偷笑。
早知道阐教这帮子弟子被娇宠惯了,心性坏的很。可眼下这表现,依旧让人下头。
就这,这些年修狗身上了?
正此时,玉帝从瑶池演礼回来,众人起身拜见,黄龙真人才止住怒气。可是坐下之后,黄龙真人又瞪起大眼,咬牙切齿。
玉帝看透了此事,转移话题说:“那猴子真可恶,也不知从哪修来一身本领,竟然不惧刀斧,不畏雷火水泽。诸位都是道门弟子,都有一身本领,请诸位为朕想个法子,诛此妖邪。”
话音才落,桑天子见太上老君要起身,跳起来说,“请陛下作证,我要跟黄龙真人赌一局。我料定,黄龙真人灭不得猴妖。”
玉帝还没答话,黄龙真人跳起来说:“区区一只猴子,能奈我何?你要赌什么?”
桑天子取出落宝金钱,说:“你要是赢了,这宝贝就输给你。你要是输了,呵呵,我知道你身上没有宝贝,那你就给我做三千年坐骑……”
黄龙真人看见落宝金钱,已经两眼放光,也顾不上坐骑不坐骑,怒道:“好你个桑天子,竟敢如此出言不逊。但贫道不惧任何挑战,今日便跟你赌一局,让你知道厉害。”
众人还没说话,赌约已经达成。
一个用落宝金钱做赌注,这是极品先天法宝。一个用三千年自由做赌注。
赌注如此之大,让人咋舌。
玉帝说:“你们真要赌?”
黄龙真人说:“贫道一言九鼎。”
玄都看不下去了,起身说:“黄龙,盛会在前,桑师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黄龙真人说:“大师兄不要再劝。桑天子如此无礼,今日必要教训他。”
玄都吸一口气,说:“你怎么听不明白,桑师弟年纪虽小,可智计非常人能比。没有十成把握,他不会主动跟你赌。”
黄龙真人却说:“那是他不知道贫道的手段。诸位稍等片刻,待我斩了猴妖,再来赴宴。”
说着,他径自朝斩妖台走去。
玄都无奈摇摇头,坐下。
玉帝很奇怪,问道:“玄都法师,你莫不是知道什么隐秘,可否说来听听?”
玄都一叹,起身道:“回陛下,如果我没猜错,佛教东传时,那猴子即是传法主角。此事桑师弟已经看破,故意设局坑黄龙。”
玉帝奇怪地问:“天机混乱,他能看破?莫不是老君看破,说给他听?”
玄都说:“非也。他之所以能看破,就是因为落宝金钱。那是演算天机的至宝。”
玉帝恍然,说:“桑天子,你就不怕吗?就算是传法主角,为了这落宝金钱,也不是不能改。你就不怕中间出了差错?”
说一点不担心是假的。桑天子起身回道:“回师叔,凡是赌局,就一定有输赢。跟黄龙真人的赌局,我并无十成把握,但却有九成九把握。若是连九成九把握我都不敢赌,那就白瞎了落宝金钱为我算出的机缘。只是可怜了黄龙真人,竟然如此信任我,想都不想就接了赌局。”
说话的这会,黄龙真人已去而复返。显然没成,却是要找阐教为首那人,借用番天印。那人桑天子还没见过,但番天印一出,桑天子便明了他的身份,那就是广成子了!
黄龙真人携番天印去斩妖台,丢了出去。
好一方印,高高升起,狠狠落下,轰隆一声,斩妖台竟然碎裂。
那猴妖身上的隐秘全被砸出。
天道之力,菩提虚影,都现了原形。
可是,猴妖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