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牙齿生长完毕，两颗恶鬼獠牙同在赵尽阳右侧牙齿上下。
他的右半边面孔化作交加的鬼面，左半边保持常态。
身体也随之变化起来，右手臂皮肤隆起疙瘩，其中爆出青色的血液。
青色血液流满整条右臂，赵尽阳的手臂化成了无穷无尽古怪，一会儿变成黑色粘稠状的触手，一会儿变成肌肉虬结的远古巨鬼手臂……形态不定难以捉摸。
“你杀了我弟弟，我追了你好久好久啊，今日就是你亡命之时。”
赵尽阳歪着脑袋，目光阴森。
湛然左侧赵尽阳，右侧叶一剑，他不再等待，抬手甩出那柄飞剑，还跟出一道飞刀。
飞刀闪过的轨迹虚无缥缈，速度极猛，隐藏在飞剑后下方。
一剑一刀射向叶一剑，为的就是拖延住叶一剑的动作。
湛然拔出点雪剑，一剑宛若飞仙，化成风影泡沫消失无踪。
同时，两道风之残相分别急速奔袭两人。
叶一剑看出湛然的意思，竟然要同时解决自己这一方面两人，一时怒极，大喝一声：
“呵，好胆！”
他手中的剑漂浮着矗立在胸前，双手举过头顶画向两侧画圆。
轨迹中，无数剑影凝聚而出，散发着墨绿色罡气，罡气挡住了飞剑和飞刀。
“一剑分十斩人魂，纳命来吧。”
叶一剑语调高亢，身体周围爆发出如妖似魔般的气息，双手捏剑指控制剑身有节奏有层次地激射出去。
赵尽阳则半身化为厉鬼，身形鬼魅而凶厉，鬼手化为触手席卷湛然。
触手上的吸盘爆发出入熔岩般的血泡。
仅滴落在地就能形成腐蚀。
湛然受到两人夹击，风之残相不过支撑了短短一瞬。
他的真身瞬间被锁定，暴露在两人的联手攻势之下，湛然心中一惊，脊椎骨发力拧转，脚下步子踩着玄奥，堪堪躲过了过去。
不是流天剑宗的武学功夫！
那赵尽阳也一样，用的法门都不属于流天剑宗。
这些都是江湖少有的独门武学。
不，不一定还是武学。
湛然心中作此想，心间响起山海玄元录的声音：
“湛小子，小心些，他们用的是幽冥鬼术搭配武学，这个传承异常危险，万万不要沾染到其中墨绿色的气息。”
对战中，湛然难以分心回话，只得将山海老铁的话铭记心中。
他一蹬脚，直冲向天，在空中变道三次，躲过叶一剑和赵尽阳多次夹击，迅速拉远了身形。
“嘿嘿嘿，我就说你们两人哪里来的自信，原来真有机缘啊？”
湛然面对私有危机的情势，他仍旧并不感到心急。
看见湛然懒散的模样，叶一剑皱了皱眉头，心中思考着湛然到底还有何底气，手上的动作也就慢了几分。
为了弥补他这一方失去的速度，赵尽阳加快速度，右手化为一条布满血色利刃的刀手。
其躯干本体变得瘦小了许多，似乎全身的精华都凝聚在右手。
凶戾的刀锋一刀刀划过在湛然的身体。
湛然总在关键时刻躲避，但由于刀锋数量过多，而且时常会异样突起，短短几个来回，他的身上平添许多伤口。
湛然不以为意，继续逼迫压制着叶一剑。
点雪剑点出光影万重，左手持着薄如蝉翼的飞刀凝于胸前，一动一静迫使叶一剑投鼠忌器，不得出招猛攻。
两人夹攻应之不当则必死，破一方不得攻击偶尔承受另一方带来的轻伤，该如何选择，湛然心中自然明白。
两害相较取其轻！
湛然赌的就是自己的剑比赵尽阳的手快。
他的剑势在无影三式中来回流转。
“流影渐逝！”湛然猛地喝喊，手中的剑爆发青蓝色剑气，手腕抖擞挽出一朵朵剑花，仿佛深谷幽兰突遇千年时光凝聚一瞬，刹那时间印满十方。
每一朵剑花中明里暗地藏匿着剑气剑影不知凡几。
剑花一朵接一朵的爆发挡住了赵尽阳的鬼手，炸出一道道迸裂的破空声，尖锐刺耳让人闻之难忘。
这宛如万花盛开的繁华景色中，湛然一闪而过，第三式“光影皆虚”悄然出手。
没有喊叫没有动静，湛然消失在原地，再现时，周围瞬间暗淡下来，不见光影，他一剑穿刺叶一剑而过。
叶一剑在千钧一发时刻偏离了原本位置，将湛然本来穿心的一剑变成划破左边腰身腹部。
这一剑的伤害不轻，但总算没有死。
叶一剑挑着嘴角显得有点诧异，单手捂住腹部，鲜血止不住的流淌，从他的指缝渗透出来。
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而伸出手指，插进伤口中摸索片刻。
然后，他对着湛然咧嘴一笑：
“好快的剑的，肠子差点就断了。”
言语微微停顿，叶一剑继续道：
“该我了，这一剑是我偶然传承而得的恨剑诀，多亏你我才能领悟，所以这剑决我为你一直留着呢。”
话语落地，叶一剑口中高声吟唱：
“一恨才人无行……”
“铿锵”
叶一剑的剑与湛然的剑交击在一起，叶一剑手腕轻抖，肆意潇狂再喊：
“二恨红颜薄命……”
叶一剑的长剑挂出天外弧线，仿佛流星划过，叹息着红颜易逝，带着强烈的恨与悲。
湛然抵挡不及时，勉强侧身避开脖颈处的要害，用肩背承受一剑。
一招失误就立刻招致恶果。
“三恨江浪不息……”
“四恨世态炎凉……”
快速连续吟唱两句，叶一剑手中的剑再次给湛然添上数道伤口。
他的剑势黏住湛然，不让湛然又似乎后退逃跑的机会。
同时，赵尽阳为求必杀的稳妥，没有去打乱叶一剑的攻击节奏，而迅速调转身影，堵在湛然必经的后退之路上。
赵尽阳内气凝聚鬼爪平举胸前，对准湛然背后，等待绝杀一招。
他不发招，湛然却不能不防，始终留了三分心力。
而另一边，叶一剑挥洒得酣畅淋漓，甚至心中升起荒唐念头，只觉得流天剑宗的剑诀都是不入流的玩意。
顺着念头，想到自己多年习剑白费功夫的恨意。
他又劈斩出两道匹练剑华，表情恣意张狂，高声吟唱越发畅快激昂：
“五恨月台易漏……”
“六恨兰叶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