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谷子说完就回车里去了,只剩下我还站在原地,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他走的太快,没有听到我心里的想法……坦白说,我很感激他会这么做。
自从走阴丢了手之后,我完全彻底的失去了自信。虽然我很少对其他人承认过,可是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笼罩着我。每次遇到比我强大的对手时,这种感觉便会愈发强烈。我无法具体将这种体验形容出来,只是渐感压抑和难过。
像是命运不在自己的手中,关键时刻总是受制于人。没有人会尊重你的想法,你永远只能被动接受。
靳谷子懂我的感受,他是真的懂。和疯道士不同,他没有用此作交换,他希望我能心甘情愿的和他双修,而不是逼不得已不得不那么做。虽然他是强于我很多的强者,但是他却努力的把我放在和他平等的角度上去尊重,去交流。
这是多么不容易做到的事情,对他,对我,都是。
当事情留出了选择的余地,反而要好办多了。又或者说,当我可以自主选择,我的想法和思维逻辑也都正常了。跟着靳谷子回到车里,我到副驾驶上坐好。一边给自己系好安全带,我一边说:“我们双修吧!就今晚。”
靳谷子没吭声,他只是在看着我。我整理好了衣服在座椅上坐定,又重复了一遍:“没听见我说了什么?我说我们双修,就在今天晚上。”
靳谷子挑高的眉头一点点的落下,他看着我,笑说:“白惠,你不要误会,我和你说那些没有别的意思。今天和罗霞的事儿,我也不是要你报偿我什么。”
“我明白。”我很是镇定的看向他,“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双修而已。”
“也是。”靳谷子发动车子,“那就今晚吧!”
靳谷子总是这样言简意赅,却很能激发我解释的欲望。我看向车外,轻声说:“我妈妈和徐天戈的事儿,我很感谢你。可是我也希望你明白,我没想用双修的事儿做报答。只是……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活多久,但是我想,或许我们做些努力,结局多少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尤其是你,你不应该死,不应该死在这里……你曾经帮过我那么多,救过我那么多次。不管是在情义上还是道义上,我都要为你做点什么。”
“双修吧!”这是我唯一能想到救他命的办法,“就在今天晚上。”
我说了这么多的话,靳谷子只是点点头。没有发表太多意见,他笑着说:“好,我听你的。”
因为明天要去谢一航的老家,路上会开很久的车,我们要多做准备。吃过早饭后,我们和靳谷子去买了些东西。拿好了洗漱用品,我带着靳谷子回了我家。
宋珍珍死了之后,我就没有回来住过。虫灾太过严重,楼里的大部分邻居也都搬走了。只有零散的几个住户,我看着面孔都不太熟悉。邻居张大妈家门上贴着的欠费单据还是三个月前的,看样子她也很久没回来了。
“还真是冷清啊!”靳谷子等着我开门时在楼里看了看,“这儿没什么人气儿了……白惠,你还要继续住在这儿吗?”
我拧动钥匙把门打开:“你说什么时候?以后吗?以后的事情我还没有想好……等到事情都解决,我应该会去谢一航的公寓住吧!”
“抱歉,这里有点脏,我太久没回来住过了。”屋子里落了厚厚的灰,潮湿味儿很重,“谢一航那里我不方便带你去,你又是个道士,我也不方便带你去酒店。我们暂时先在这里住一下吧!打扫打扫,还是很干净的。”
地上堆满了虫子尸体,最大的白虫差不多有我的拇指大小。我拉开衣柜看了看,里面的衣物全都发潮长毛了。靳谷子看了一眼布满霉斑的沙发,他倒是笑的从容:“还好,还不是太糟糕……我想这里要比山洞好多了。”
靳谷子是故意提起他之前和罗霞在山洞里差点双修的事儿,他故意逗我看是不是会真的吃醋发火……我揶揄的对他咧嘴一笑,继续低头打扫。
在仙鹤观这段时间,我别的本事没怎么长,打扫的功力却是与日俱增。一居室大小的房间,我用一两个小时就扫干净了。换好了干净的床单,我重新将狐仙的牌位供奉好了。虔诚的烧了柱香,我敬重的跪拜着。
“他应该是不会回应你了。”靳谷子站在旁边看着我,说,“你们两个之间的缘分尽了,你帮过他,他也帮过你。现在你们两个互不相欠,他早安心的去修行了。”
“是的,我知道。”我早就有所感觉了,“我不是乞求他帮助。”
“哦?”靳谷子不明白,“那我还真是很好奇,你到底许了什么愿?”
我摇摇头:“我没有许愿,我只是觉得……应该和他说点什么。”
其实我也不清楚想说什么,但我在香案前跪了许久。等到晚上八点,靳谷子点好双修用的香烛,他带我去了房间……双修开始了。
之前被打断了太多次,紧张了太多次,我现在反而淡定了。也可能是我心甘情愿和靳谷子一起双修,所以就不觉得太尴尬。甚至连房间里的灯都没关,我们两个就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和我比起来,靳谷子似乎要更拘谨一些。他躺在我旁边,手脚总在不由自主的动。仿佛想找什么东西盖在身上,他多少有点不自在。
就这样躺了五分钟,我们谁都没说话。
“嘿。”靳谷子这个样子让我感到好笑,“靳谷子大师,你平时总是把双修挂在嘴边上,现在不会是紧张了吧?”
靳谷子轻笑一声,他大方的承认了:“我确实是有点紧张……毕竟第一次嘛!”
被他这么大方的承认,我反而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只能也尴尬的笑了一声,我说:“现在你反悔也来不及了,我裤子都脱了。”
“是。”靳谷子仰了仰头,“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我裤子也脱了。”
“那……开始吧!”
说了几句无趣的玩笑,靳谷子开始念咒。双修的过程十分严肃,不允许我们中间有任何的杂念或者是欲望。对于我来说,还是挺简单的。可对靳谷子来说,却是困难重重。
毕竟让一个男人勃起的同时又不能有任何的情欲,这本来就是很难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