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陈海是真傻,还是装傻,他竟然真的要动嘴去吹香烛的灰!
虽然烟灰暂时没断,可不代表在人力作用下它还是不断。这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把戏,事物的一般规律还要遵守的……就在陈海准备吹灭香灰时,香火铺的窗外聚集了好几个鬼魂。
香火铺里供奉着狐仙,有狐仙庇佑着,鬼魂不敢轻易进来。它们全都趴在窗户边上,渴望的看着陈海,迫切的等着陈海吹断香灰。如果说做法事的过程中,陈海自己把香灰吹断,那就代表他默许了鬼魂所做的事情。换句话说,到时候鬼魂上身侵扰他,就连我们驱鬼师都做不了什么。
“别胡来!”我急忙呵止他,“你是不是疯了!”
陈海的动作停顿,他笑着看我:“怎么,这个香灰是吹不断的吗?看你着急成这个样子……难不成你们的香烛有什么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徐天戈有点生气,他把柜台里没点着的香烛丢给陈海,“你要是不信,你回家自己去点吧!看看能有什么问题!”
“师哥!”任平生夹在中间,他很是为难,“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咱们来是解决问题的嘛!这样……”
陈海已经沉不住气了,不管任平生怎么劝阻,他都不吐不快:“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嘛!我看他们就是在糊弄人的,这才几分钟?烧了四根香,说了这么几句话就30块钱?算了,这些我也就不说啥了。可你看看刚才的事情,病人有病就应该去医院看病啊!来这里烧香问仙能有什么用?他们不让病人去看病,就在这儿装神弄鬼的……我看他们是谋财害命吧!告诉你们,要不是看你们是平生的朋友,我就报警抓你们了!”
因为陈海的话,徐天戈是非常的恼火。他们三个大男人,就站在店里吵了起来。我眼看着窗户外面的鬼魂越聚越多,越聚越密……徐天戈放在香火铺里的探魂仪突然响了!
徐天戈看不到鬼魂,为了做一名优秀的驱鬼师,他不停探索着希望能找出适合自己的方法。之前他用来搜鬼的那套工具,全都放到店里来了。而随着门口鬼魂的增多,探魂仪也动了起来。
听到探魂仪的声响,徐天戈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不仅是徐天戈,就连任平生也愣住了。在郑璐家的时候,任平生也见识过探魂仪。现在听到探魂仪响,任平生自然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
“现在是白天啊!”任平生懵懵懂懂的看我和徐天戈,“明明是白天,为什么……为什么那东西会响?”
“是什么?”陈海问,“是定时器吗?还是家电?我拜托你们了,有话直说可以吗?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绕来绕去的,很烦。”
我们还能说什么?不管我们说什么,陈海都是一样的不相信。既然这样,那还不如不说。
探魂仪响了,这分散了陈海的一些注意力。不再执着吹香灰,陈海准备和任平生离开。可在他们两个经过柜台旁边时,陈海不小心踩到了掉在地上的零散香烛。脚下一滑,他身体后仰着要摔倒。
“呼!”
就在马上站立不稳时,陈海抓住了柜台的边缘。他用力的一拉,这才堪堪站稳。陈海倒是站稳了,柜台却晃动了……而柜台上放着的香炉摇了摇,那半寸长的香灰,断了。
我们四个人一起看着,看着那香灰断掉,看着那香灰落下,落到了柜台上,摔成了三瓣多。一时间,店铺里没有人说话。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却偏偏多了一丝冷意。
香灰断掉后,探魂仪响的声音更大。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上面的指针拼命摆动,声音也偏向尖锐。即便不知道发生什么,就这声音听了都让人感觉不安。我转头再往窗外看看……那些争抢着的鬼魂不停的在窗户上撞着,无比疯狂。
刚才愤愤不平想要去吹断香灰的陈海,他也有点迷糊了。见我们都不说话,他又问了一遍:“到底是什么东西响?”
“是什么响,跟你也没关系了。”我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百块钱给他,“你走吧!别再回来了。”
陈海看着柜台上的钱,他拿过去又摔在了地上。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以为我在设套陷害他:“不用再做戏了!够了!是不是觉得我给的钱不够?所以你就在这儿惺惺作态……”
“师哥。”任平生皱眉拉住陈海的袖子,“你不要这么说话,白惠她不是这样的人。这次要不是我求她,她……”
陈海甩开任平生的手,他疑神疑鬼的看着我们三个:“平生,你被他们骗了,骗了!我不要再听你们的了……我走了!”
嘴上说不听,可陈海心里还是忍不住犯嘀咕。打开店铺的门往外走,他脚步有些踉跄。我一直盯着他,在他跨出店门的一瞬间,有一个女鬼趴在了他的后背上。陈海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他背着那个女鬼离开了。
陈海走了,鬼魂散了,探魂仪也就停了。店铺里剩下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任平生很是担心:“白惠啊!我师哥他……这个香灰……那个机器……”
“抱歉,我管不了了。”我实话实说,已经无能为力,“香灰是他自己弄断的,你也看到了。”
“弄断香灰会发生什么事儿?”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任平生很是自责,“都怪我,早知道没什么事儿,我就不带他来了……可是我们医院那个疯子说话很准啊!我也是怕我师哥有危险。”
不愿意让任平生内疚,我没有告诉他自己看到的。把香炉收起来,我安慰他说:“精神分裂和见鬼,也是有一定关联的。从医学上分析,能见到鬼魂的人,脑电波的频率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这点徐天戈最懂了啊!他的那些仪器,就是那么来的。”
任平生求证一样的看向徐天戈,徐天戈则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任平生自讨了个没趣儿,他只好和我说些别的:“对了,白惠,我和我师哥过来的时候,我们医院接收了一具尸体。”
“嗯?”
“跳楼自杀死的。”任平生从我撤下来的供品盘子里拿了一个香蕉吃,“听说是你家那栋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