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航的话说完,我的哭声反而止住了。嘴角控制不住的想要往上牵,似乎有什么危险我都不再怕了。
被谢一航这么抱着,被谢一航这么护着,我之前被陈昭家大火捂热的心彻底柔软了。已经很久很久,我没有去试着依靠一个人了。已经很久很久,我没有再跟什么人有太多感情牵扯了。我一个人生活了太久,我一个人走了太久……这一次,我竟然如此渴望有个人能跟我一起。
一起面对风吹雨打,一起面对血雨腥风,一起面对世事变迁,一起面对普通或者是不普通的每一天。
一次,就这一次吧!哪怕说我是自私也好,哪怕说我是懦弱也好,我真的是,不想再一个人了。
外面的车笛声杂乱,车里却十分的安静。我和谢一航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依偎着。直到后车不耐烦的按响喇叭,我们才注意到红灯已经变绿了。
谢一航坐回去继续开车,我则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实在是不好意思去看谢一航,我一直在对着窗户吹风。等到脸上的眼泪都擦干,我才一点点将身体转回去。
“来,跟我说说。”为了缓解我的紧张和害羞,谢一航找了别的事情来聊,“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往卧龙岗跑,是出了什么事儿?不会是为了上次医院碰到的那个姑娘吧?叫杨……杨紫彤的那个?”
我没想到,谢一航居然还记得她。真是该死,谢一航都记得她,可是答应要帮她的我居然忘记了。
“对,是去卧龙岗找她的。”情绪正常了些,我又恢复了冷静,“上次在医院,幸好有她帮我们的忙,不然的话我们肯定死了……在你被宋珍珍叫走后,她找到了我。她跟我说,你在外面被宋珍珍缠住了。她说她可以帮我把宋珍珍推开,但是她要我帮他个忙。”
别的事情谢一航不懂,可是有一件事儿他却明白了:“那天情况紧急,我也没有多想。可是现在说起来……宋珍珍不会是故意想要拦着我的吧?”
“我们不是在说杨紫彤吗?”我不喜欢宋珍珍,所以不是太想提起她,“卧龙岗的风水不好,她……”
谢一航很聪明,一旦深究,他便很快想通了:“我以为她是刚刚清醒,所以有点分不清楚梦里和现实。不过现在分析她当时的表情,她应该是什么都懂,她只是想要缠住我。她看时间快到了,只要能不让我叫你,你就回不来了……一帆带着的那个阴牌,也是跟珍珍一起出去玩的时候请回来的吧?我妹妹会生病,我们两个会灵魂出窍被困住,这些,都是因为宋珍珍引起的吧?”
我不想对着谢一航撒谎,可是我也不想提宋珍珍:“你好好开车啊!这条路对吗?我们是不是应该……”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谢一航脸色阴沉,他似乎隐忍着及大怒气。坐在我的旁边,他脑子里的想法我都觉得恐怖,“这个宋珍珍,真是……以前我就以为她是孩子气一点,胡闹一点。但是我没想到,她的心术这么不正!我妹妹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她居然能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儿来!我……我还一直以为是我妹妹的事儿害她差点死掉,为了这个,我总想着怎么回报她。我真是……哼!”
谢一航非常用力的握着方向盘,他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谢一航这个样子,我也不敢说话了。
宋珍珍的事儿,是真的让谢一航发怒了。剩下的路程,他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等我们马上要到卧龙岗山下时,他终于忍不住拿出电话打给了宋珍珍。
看电话是谢一航打来的,宋珍珍是无比的兴奋。我坐在旁边听着,她的语调要比平时还要亢奋:“一航!你在干嘛呢?我刚才还想,要不要打电话给你……你有没有时间呀?跟我去逛街吧!好不好?你生病的时候我一直跑医院去看你,怎么,你出了院不请我吃吃大餐呐?”
谢一航整张脸都红的像是要爆开了,他不是害羞的,他完全是被气的。我看的清楚,他的牙齿不停的咬错,腮部鼓起来回的动作。宋珍珍嗲声嗲气的把话说完,谢一航这才一字一顿的回道:“我现在跟白惠在外面,没时间回去。明天白惠跟我回家,我也没时间……后天你有没有时间?后天我们见一面吧!之前有些事情,我想当面,好好的,‘谢谢你’。”
“你和白惠在一起啊?”宋珍珍的态度立马冷了几分,“白惠去你家干什么?”
宋珍珍没有听出谢一航话里的讽刺,她还以为他是真的在感谢自己。十分淑女的一笑,宋珍珍亲近的说:“你要是跟我道谢,那不是见外了吗?咱们两个什么关系,哪里还用得着说谢呀……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听谢伯母说过,她一直想请白惠来家里,为了感谢她救了一帆。白惠明天去你家,就是伯母请去的吧?”
“呵呵,咱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几个字儿讲不清的。”谢一帆冷笑两声,说,“之前白惠来我家,我们还是一般的朋友。不过明天,她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去的……你要是喜欢,也一起来吃饭。”
“女朋友!”宋珍珍嗓音尖锐的低吼,“她什么时候是你的女朋友了?我怎么没听说?”
谢一航很礼貌,可是他的话却让宋珍珍觉得很难堪:“珍珍,你只是我们家的邻居。我找女朋友这么私密的事情,没必要特别告诉你吧?还有事儿吗?没有事儿我要和白惠去忙了。”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种,恼羞成怒的宋珍珍“啪”的一声把电话摔断了。
“先是我妹妹,然后又是你。”谢一航眼里的怒火忽闪忽闪,“宋珍珍,她……”
我安抚的拍拍谢一航的手背,小声说:“你不用跟她一般见识的,她处处算计,也不见得以后日子能好过。”
谢一航心思很重的开车,他又不说话了。
我们到了卧龙山下,谢一航刚把车停好就有管理员上来了。在这儿工作的管理员身上阴气都很重,他走过来时我都感觉有冷风吹。
眨了眨黏腻的眼皮,管理员问我和谢一航:“你们两个来是迁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