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有驻兵。”贺游川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是武将世家出身,大周哪里有驻兵,他最清楚不过了。
方大人点头,“是,皇上已经下旨,命齐将军为主将,带着兵符即刻前往江南驻军大营,平定此次动乱。
这件案子,必须尽快侦破,在拖下去,只怕其他地方也稳不住了。”
正说着,外面衙役带着福杏走进来,一进屋,福杏就给屋内所有人行礼问安,然后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
“姑娘没有吃午饭,想来各位大人忙于查案,只怕也没有时间吃午饭。
奴婢做了些卷饼。”
说完,打开食盒,满满一盒子的油纸包裹的一卷卷,洛璟年笑了一下,拿起两个卷饼,一个递给方大人,一个递给苏郁璃。
“再忙也要吃饭。”说了一句,屋内所有人都自行拿了一个卷饼。
“别说,这苏姑娘发明的这个卷饼真是不错,又好吃,又方便,随身带着也很不错。”方大人边吃边夸奖。
没看到饭时,大家都没觉得饿,见到吃的了,一个个肚子都咕噜噜闹开,谁也不说话,埋头将整个卷饼消灭。
那几个男人,还一人吃了两套。
贺游川打了个饱嗝,倚靠在椅背,满足的揉着肚子,“我跟你们说,这世上最好吃的,一定是炸鸡柳。”
叶霁禾扑哧笑出声,“你吃土豆条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喝了口茶,苏郁璃问道,“你们早上去民房调查了吗?有线索吗?”
洛璟年这才想起,他们一大早就出门,带着人赶去了鸿轩小馆后街,小小和桑落遇袭的地方调查。
拿着画像,四周的邻居看着画像,一眼便认了出来。
“很意外,询问了周围的邻居,都说这个人很和善,名字叫肖余之,周围的邻居都叫他老肖。
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六岁,年前的时候,租的那间民房,他说自己是货郎,走南闯北的卖东西的。
有邻居到过他家里,确实堆着很多东西,都是些小零碎,胭脂水粉,还有一些药材和茶叶。
他说自己能收的全都收,四处走着卖,京城的东西尤其好卖,他每年都要来两次京城采买货物。
有一点,有的邻居说他,说话的口音是京城口音,有的邻居说不是京城口音。”
贺游川接着话说道,“他走南闯北的,又是货郎身份,会其他地方的方言,也不奇怪。”
洛璟年也认同,“确实,不奇怪,或者说是,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然后呢,有没有人觉得他行为异常?”
洛璟年摇头,“没有人觉得他异常,不过住在对门的大叔,见到他半夜的时候,挑着东西出门。
大叔是打更人,回家的时候,隐约瞧见他挑着东西,走向另一侧路口。
因为是半夜,大叔怕吵到邻居,也就没有问。
第二天,他那房子就锁着门,然后就出了事,大叔见到两个姑娘跌跌撞撞的从那房子出来。,大叔害怕,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关上了自家房门。”
方大人又是叹气一声,“看来,还是没有什么线索啊。”
没有线索也是意料之中,苏郁璃倒是没说什么。
她要赶快多画几幅画像,告辞回家。
一下午,用最快的时间,半个小时一幅的速度,画了八幅画像。
天色渐暗,才转动着僵硬的脖子,从画室走出来。
福桃坐在院中,见她出来,快步上前,给她捏着脖子,“姑娘,晚饭准备好了,吃一些吧。”
苏郁璃点点头。
蒋七的妹妹,丫头怀里抱着几本书,从外面走进来,“姑娘万安。”
好几日没有见到丫头,这一瞧,长高了,也胖了些,苏郁璃笑着朝她招手。
丫头乖巧的走到苏郁璃面前,任他打量自己。
“拿的什么书啊?”苏郁璃问道。
“是夫子借给我的,诗册和盐铁论,让我认字。”
“念书念的如何了?好几日没有去看你练字了。”
丫头顶着一个小酒窝,笑得眉眼弯弯,“我都努力练,夫子说我的字进步很多,也能背很多文章了。
姑娘,我有件事想和姑娘说。”
苏郁璃牵着丫头的手,走进屋里,福桃去准备晚饭了。
“坐下说,什么事啊?”
苏郁璃给丫头倒了杯水,丫头收起刚刚的笑容,很认真的看着苏郁璃,“我知道最近京城的事情。
哥哥说外面现在不太平,有人教唆自杀,让我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书院里,洒扫的大婶,还有做饭的大婶,也都在议论,我也听了许多。
书院有一位同窗,他这几日心情不好,上课也是魂不守舍的,夫子批评了他很多次,我散学之后,想安慰他几句。
他和我说,他觉得他爹有些不对劲,常常在半夜的时候,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还会对着空气,作揖又说话。
他觉得他爹中邪了,想着京城的流言,他害怕他爹是被诅咒的人,会和那些自尽的人一样,也自杀。”
丫头说的十分清楚,条理清晰,并且十分敏锐,她察觉到这件事不同寻常,猜测或许与京城的案子有关,果真十分聪明。
苏郁璃想了想,叮嘱丫头,“你知道那位同窗家在哪里吗?”
丫头摇摇头,“我问过他,可他不肯说。”
“明日,让叶姐姐去接你散学,告诉她是哪一位同窗,然后你自己回家来,记住,一定要回家来,其他不用管,知道吗?”
丫头认真的点头答应,“姑娘放心,我一定不会添乱的,夫子说过,好奇心会害死人,我是绝对不会给姑娘添乱的。”